卖冰淇淋的是一个外国男人,黄发碧眼,白色的皮肤在昏黄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我要了一个香草味的冰淇淋,开心地捧着朝回走去。
“靳寒?”我左右看了看,人已经不在原处,说好了在原地等我,他会去到哪里?
我皱了皱眉,舔了一口冰凉的奶油,背后有一个人拍了我一下,我转过头朝他粲然一笑,可下一秒,我的笑容却僵在了脸上。
他不是靳寒。
“别动,跟我走。”
我的腰间被冰凉而又尖锐的匕首抵着,虽然隔着大衣,但我还是能感觉到它那森森的寒意,“你是谁?”
回答我的却是一只手在我背上粗鲁的推了一把,我只在刚刚匆匆一瞥中看到背后的男人戴着墨镜,身高比我高一些,而他的口音却不想是D市的人。
渐渐的,周围的人越来越稀少,我不敢轻举妄动,这种事情遇到的多了,倒也还算是有些经验。
我扔掉手上的冰淇淋,搓了搓冰凉的手指,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你想做什么?我给你钱好不好?你开个价,只要放了我,都好商量。我答应你,我绝对不跑,钱给你之后也不会报警,我们就当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我越说,心里越没有底气,直觉告诉我,这次和昨晚的不同,他听了我的话,依旧保持着沉默,没有要钱也没有要我的命。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有人雇佣他来,他要带我去见他背后的人!
“是不是有人雇你来的?可不可以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我心中的谜团越来越大,但同时也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为什么这种危险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发生在我的身上??
“别废话!”我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等抬起头,却只见眼前的人套了一个黑袋在我的头上,眼前一片黑暗,我只知道自己上了车,余下的,便什么都判别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我的心理素质几乎被消磨殆尽,所建立起的冷静城墙猛然倒塌,我不敢再出声说话,生怕他们对我动粗,或者封上我的嘴。
我的心,开始咚咚咚地加速弹跳,车外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推测,应该是已经远离闹市了。
车上十分的安静,并没有人开口说话,和一般的绑架很不一样,他们更像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我听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这种静默的氛围更让人觉得难熬,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我咬着牙,强迫自己的头脑冷静下来,仔细思考来龙去脉。
首先,我和靳寒走在路上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被人跟踪,那么,这群人应该是在我买完冰淇淋之后才出现的,当然,也有可能他们的跟踪水平很高,我们并没有发现。
其次,靳寒距离我买冰淇淋的地方并不远,如果他有什么事情离开的话,肯定会过来和我打个招呼,毕竟我的包还在他身上,可是他没有过来,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也遇到这些人了!
想到这里,我的心再也平静不下来,“你们究竟是谁?放开我!”
我开始发疯一般的使命挣扎,手脚胡乱地踢打着,也许是没有料到我会突然这么一下,其中一个人被我踢翻在地,我知道机会来了,连忙弓起声用手去摸那一边的门。
“啊!”
“臭女表子,给我老实点!再闹,就将你从这里扔下去。”一个人从背后扯住了我的头发,将我拽了回去。
“把我扔下去好了,求求你们,快把我扔下去吧。”我流着泪,疯了一般用头胡乱撞着拽我的人。
“日,妈,这小娘们还挺猛,哥,拿胶带来,把她嘴给堵上。”
他在说出那句脏话的时候,我就听出了他们的口音,只有光城人才会把“日”字念成第二声,“妈”字念成第四声。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难道这辆面包车是开往光城的?
“是不是乔炳连让你们来绑架我的?你们将靳寒带到哪里去了?靳寒,靳寒,你在吗?”我想站起身,却被车顶给狠狠地打了回来,头部是我唯一具有战斗力的一个部位,但现在却被撞晕了。
眼泪越聚越多,莫大的恐惧像这漫天的黑暗朝我袭来,最终,我的嘴被人隔着黑色布袋用一根绳子给勒住了。
刚刚的那一闹,让我身边的两个人更加警惕起来,也许是被我听出了口音,其中一个人低声呵斥了一句,最后整个车厢,又迅速恢复了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也没有人再将我扶起来坐到位置上,他们任由我坐在地上,而我自己,也没有那个力气和能力在爬起来,便就这样倚在前排座位的后背,一路昏昏沉沉地感受着颠簸。
除了乔炳连,我实在想不到第二个会想要花这么大经历绑架我的人,但如果是乔炳连,他又有什么理由要绑架我呢?难道他发现了我一直在雇人找寻他的外室?可,他又何必需要用绑架这种极端的手段呢?
头脑的晕眩感不但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严重,假如不是乔炳连,那么,我能想到的就只有靳寒的仇家,说不定这群人与上次在高速公路找茬的人是一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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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漫长的一段时间,这期间我没有再闹,因为我知道,以我的能力,是不足以从两个壮汉的手底下逃脱的。
车在一个拐弯处停下了,我的耳边传来一阵开门声,车上的两个人替我解开了身上所有的束缚,头罩掀开的那一刻,我才震惊地发现,自己就站在自家别墅的门口。
“进去。”后面的人推了我一把。
我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