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寒坐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伴随着打开门的那一刻,淡淡的光辉洒到他身上,原本就轮廓分明的面庞显得更加深邃、明朗起来,他勾着嘴角,难得温柔地看着我说了一句,“西西,你回来了。”
我愣在原地,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一旁的姚女士说道,“你这丫头怎么回来也不说一声,害了我什么也没准备,难为靳寒带了这么多东西过来,我待会儿打电话把你爸爸叫回来,一起吃顿饭好不好?”
她的声音中透露着一丝隐隐地试探与讨好,我走到靳寒旁边坐下,“嗯,让他回来,中午一家人吃顿饭。”
“好,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他肯定会回来。”看着姚女士急切的背影,我心中划过一丝不忍,就算有再多的恨,恨她站在乔炳连那一边,恨她和那群人一同逼着我去结婚,可到底是血脉至亲,远离不得,报复不得。
“你怎么过来了?一声招呼也不打。”我瞥了一眼放在柜子上的礼品,猜测那应该就是他带过来的。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靳寒看向我,表情淡漠,眼中闪着冷光,“要不要我将那两本结婚证贴在你身上?你想去哪就去哪,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上次是这次也是,当我是死的?”
我顿了顿,却没想到他竟然会为这个而生气,脑海里突然想到去香港的那一次,当时我还将他的号码给拉黑了,一回到公司就见他在我的办公室里发火,当时只觉得他不可理喻,现在想想,莫不是当时他在为我没和他提前说而生气?
其实我昨天走的确想着要和他说一声,可事发突然,再加上我也不想说谎,我怕我说了他要过来帮忙,给他添麻烦。“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也许是没有料到我会就这样道歉,他一时止住了怒气,周边的气氛变得尴尬,幸而这时姚女士走过来,“你爸爸说马上就回来,西西啊,靳寒第一次过来,你带他四处走走,我先过去厨房帮王妈。”
眼神留意到她手上几道浅浅的刀口,我的心一紧,走上前拉着她,“妈,现在王妈回来了,你什么事交给她就行,不用再亲力亲为,你就坐在这儿看电视,我带靳寒上二楼看看。”
虽然是至亲,但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乔炳连,我外公那样宠着的女儿,嫁到这里却被如此糟蹋,我奈何不了他,现在只能在心里暗暗诅咒他,如果他死了,那将该有多好。
我带着靳寒去了我以前住的房间,因为有姚女士在,即使王妈不在的那段日子,我的房间依旧很干净,不染一丝纤尘,整体看起来简单大方。
“袁凌欢男朋友的公司出了事,因为卖假药做假账,被警察封了。我回来就是想求求乔炳连,看他能不能从中打点,让他少判点刑。”我站在门口,伸手环住了靳寒的腰,将头靠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须后水和檀香木混合的味道,静静地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声。
两颗心的距离在此刻异常的接近,连跳动的频率都快要重叠在一起,我们走得越来越近,就像最平常不过的一对夫妻。
我突然觉得自己十分幸运,不知上辈子是做了多少善事,才能在这一世修来这样一个集众多光环于一身的男人。我在他怀中低声喃喃,“看在我1夜未睡的份上,老公,你就别生气了好不好?”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那一声老公取悦了他,只听上方传来一阵浅浅的清悦的笑声,很快又消失,“活该。”
我自觉自己有错,也没敢顶嘴,附和着他,“对,我活该。”
纱窗开着,不时有一阵阵冷风吹进来,我走上前关了窗户,打开屋内的空调,随后拍了拍床,眯着眼对他笑,“你大早上从D市赶过来,累了吧,要不要和我一起睡会儿?等乔炳连回来还早呢。”
靳寒瞥了我一眼,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我,“你那朋友犯的是经济罪,你确定你父亲会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去冒这个险?”
他的一句话立刻就提醒了我,乔炳连刚为了面子工程的事情砸进一笔钱,已然是铤而走险,现在又让他去警察局走关系,这等同于让他再去走一次钢丝。
我眉头皱了皱,刚涌动上来的睡意瞬间就消失了干净,“那我该怎么办?他刚被人撞了,现在还在医院,他就是袁凌欢的主心骨,没了他,我真的不敢想象她要怎么过活。”
“好了,他从卖假药的那一刻起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受到惩罚也是应该。如果一个女人完全依赖一个男人,万一男人以后死在她前面,难道她还不活了?”靳寒双手放在我的肩膀上,平淡的眸子中倒映着我的身影,“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不能过活。睡觉吧,我陪你。”
我沉浸在他的话语当中,任由他替我脱了外衣将我抱到床上,盖好了被子,他的小腹贴着我,突然咬着我的耳朵说道,“怎么办,我来感觉了。”
“什么?”我半天才反应过来,不禁用手在他坚硬的胸膛推了一把,“去死。”
“好了,睡吧,我不闹你。”
我缩在他的怀抱里,空调开得温度有点高,我身上开始冒出血细微的汗,可他的手臂却依旧是凉的,我便将脸贴在他的臂膀,嗫嚅道,“我还是想试一试,现在账单还没能确认,如果请一个好律师说不能可以减刑。”
“嗯,没见你对我的事这么上心过。”靳寒低沉的声音穿过我的耳膜,回荡在我的心尖上。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等再醒来,身旁已经空无一人。
我揉了揉惺忪的双眼,走下楼,却见靳寒在厨房里帮着王妈忙碌着,而姚女士站在一旁,和他有说有笑。
他看到我,朝我扯了扯嘴角,“醒了?”
我点点头,走过去,只见锅里源源不断的冒着热气,特别香,瞬间勾动起我肚子里的蛔虫,我深深嗅了一口,看着他问道,“你们在说什么呢?老远就听到姚女士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