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母并没有留在这里吃饭,她似乎比我还要紧张,说是要回家替我挑选寺庙,过几天要接我去寺庙里住几天。
直到她离开,我的心都是低沉的,这叫什么事啊,去寺庙,不能吃肉,那不是要了我的命??
“为难你了。”我转身,便落进了靳寒温暖的怀抱,他轻轻吻了吻我的唇角,仿佛是一种无声的安慰。
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摇了摇头道,“不为难,或许去寺庙真的能静静心。”只有我自己心里清楚,这是句谎言……
子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就像你在路上明明开车开得好好的,突然有一辆跑车撞上了你,结果你活下来了,他却死了。
这种事情又要从何说起,追究谁的责任呢?对于韩昕,我只能说,走到今天这一步,一切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因为这件事,郭姚暂时关门了,不过也幸好我们大部分走得线上,靳寒将这件事压下来,网上并没有受影响,生意依旧照常进行,过几天,警方在确认是自杀之后便撤了警戒线。
太阳依旧每天从东方升起,公司门口的那摊血迹被人清扫干净,经过无数人来来回回的踩踏,没有人还记得当初的那摊血迹在哪一块砖上,世界就是这样,没有人会因为你的死亡而停留脚步。
不过那天之后,我再也没有去过公司,一方面是靳母下了命令不许我去工作,另一方面我也不想让靳寒为我担心。
转眼怀孕八个月,最近经常会出现小腿抽筋的状况,心情也变得异常烦躁。
今夜又下了场大雨,轰隆隆地雷声扰得人无法入眠,我躲在靳寒的怀里,却又不敢大幅度的翻身,只觉得心口如同被生了锈的刀一点点割着,十分的难受。
“怎么了?”靳寒开了床头的小灯,一缕暗淡的光照在我的脸上,只听他突然坐起身,将空调的度数调低,“怎么会流那么多汗?你要是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
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我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任由他用纸巾替我擦着汗,“好啦,我自己的身体我还能不知道?我好着呢!”
等一切再度归于平静的时候,我忍着心中的钝痛,1夜未合眼,心中总是有一股不好的预感。而这个预感在持续了一周的睡眠不安之后,终于出了事。
姚女士被告知病危了。
“乔西,你回来一趟,你妈可能快不行了,她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乔炳连冰冷中带着嫌弃的声音仿佛还响彻在我耳边,手机从我手中滑落,摔下了阳台,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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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西,你别急,妈她会没事的。”靳寒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可我们彼此都知道,此刻说任何的言语都会显得十分苍白无力。
我点点头,第一次正襟危坐在副驾驶上,双手放在并拢的双腿上,止不住的颤抖,早该能知道的,癌症这种东西怎么可能会好!
到了医院病房,乔炳连并不在,只有家中的保姆在忙东忙西,而姚女士正闭着眼睡觉,我不敢打扰她,只好出了病房,去找医生询问情况。
“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因为之前做过一次手术,但这次复发,她选择的化疗。现在癌症已经进入晚期,你们要做好心里准备。”
医生看了我一眼,公事公办的说完之后,便拿着病例去了其他的病房。
我还想再问可刚踏出一只脚就被靳寒给拦住了,“待会儿再问吧,你连午饭都没吃,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给你买饭。”
我记得自己在车上的时候明明在心中暗暗说过一定要坚强。
可在病房里看到姚女士第一眼的时候,泪水就忍不住夺眶而出了。她的头发和之前看到韩昕的头发是一样的。
也许是因为化疗的原因,她的发质再也不像从前那样光亮。因病魔的折磨,姚女士的脸,两颊深深地凹了进去,他似乎睡得并不安稳,口中经常低声呓语。
“妈,你说什么?”
“对不起,西西,对不起。”
那个阳光灿烂的下午,我坐在姚女士的病床前,泪流满面。
直到听到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我这才匆匆,擦干眼泪,因为不想靳寒为我担心。可能我转身的时候,却见门口站着的并不是我想要见的人。
“你来了?”乔炳连和我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本是父女两可是却比陌生人还要陌生。
他手中拎着一袋水果,放到病床前的床头柜上之后才对我说道,“待会市里还有一个会要开,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这里就你来照顾了。”
我没有说话,但也是默许的意思。姚女士是我的母亲我不需要他来照顾,更何况有保姆在,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他除了送一些东西来,还能怎么照顾呢?
“谢谢你告诉我。”在他临出门前,我看着他的背影。道了声谢。
不管怎么样,如果不是他告诉我一姚女士的性子可能我就要。真的成为一个不孝女了。
那到肥胖的身影顿了顿,最后他什么都没说就出门了。
“西西,你怎么过来了?”我刚转过身就看到姚女士皱着眉看我,“是谁告诉你的?你爸?”
我点点头,替她掖了掖被角,“如果不是有人告诉我的话,你是不是打算永远都不跟我说了?”
心中难过到了极点,声音也跟着哽咽起来。姚女士慌了,她连忙制止道,“西西,不是的,不是你想的这样,你别哭,孕妇哭对自己身体不好。”
我很想克制住自己,可是她越是这样说我哭得越是凶。泪水像决了堤的黄河一样,怎么都收不回去。
“哎呀,好好的,你哭丧呢?是不是巴不得我早点死啊。再哭你就出去。”
姚女士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我被他吓了一跳。这才抽抽咽咽地,身后响起脚步声,我连忙抬手擦干了泪水。刚站起来,靳寒就已经出现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