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太好了,终于接到你们了,我们是夜先生的朋友,我叫张达,这位是我太太叫付英。”
黎栀和夜瑶尾随夫妇俩出了机场,约莫半个小时后,车子开到了一处郊区的别墅门前,“这是我给黎小姐安排的住处,这里远离城市的喧嚣,既安静空气又好,很适合您孕育宝宝。”
“谢谢。”
“不客气,夜小姐是直接去学校还是先在这里住一ye?”
“直接送我去学校吧。”
“好。”
黎栀下车前叮嘱道,“在学校要照顾好自己。”
“恩,你也是。”
两人还没完全消除内心的隔阂,所以想表现的亲近些却发现很难做到。
黎栀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别墅里,面对这完全陌生的环境竟是一种侵入骨髓的孤独感!
所幸的是她很快适应了这种孤独,因为她在别墅门前种了很多叫米玉百合的花。
她不喜欢这种花,但夜南浔很喜欢!
他曾说过这种花代表执着的爱,因为是他喜欢的她也开始尝试着去喜欢,这样她就渐渐得不再感到孤单!
张达夫妇每个星期会过来看黎栀一次,他们请了一位专业的菲佣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夜瑶在南加州大学读书,离拉斯维加斯很远,所以自那日跟黎栀分别后,她们就没见过面。
夜南浔前半个月几乎每天都会打电话过来,可后来的每天一次缩减成每三天一次,接着又缩减到每周一次,直到现在他已经有一个月没来过电话了!
很多个午夜,黎栀躺在床上想拨打他的电话,可提示的都是关机!
她开始担心他,想回国找他,可眼看孩子就要出生了,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长途的颠簸。
就在这种提心吊胆的日子里,某天早上她发现了件很奇怪的事。
就是她所住的别墅旁边还有好几幢别墅,离她最近的一栋就在她隔壁,她搬过来的时候张达跟她说过隔壁无人居住,可后来的某天里面不仅住进了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奇怪的人!
那个神秘人白天几乎不出门,但只要一到晚上就能听见别墅里传来弹钢琴的声。
那是一首很忧伤的曲子,尤其是每晚都在思念着夜南浔的黎栀第一次听到曲子后竟然哭了一ye,她以为那个别墅里住的人只是有感而发,却没想到第二天晚上那个人又弹了一ye!
起初她对于那个人的作息习惯很不适应,但也不好意思去提意见就只好忍着,渐渐得她开始习惯,甚至一晚听不到那钢琴的声音就无法入眠。
当习惯成自然,再成为依赖时,黎栀开始好奇,到底隔壁的别墅里住着怎样的怪人?
那个人白天不出门,晚上弹钢琴,这种行为简直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终于有一天她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趁月亮升起的时候大腹便便踏着草坪去了隔壁。
走到门边她想敲门可又觉得这样好像有点太冒然,于是趴在门缝里张望,想看看那个弹琴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的视线穿过狭小缝隙,在偌大的客厅里缓缓移动,蓦然间停止了移动,她看到了弹钢琴的主人,那是个女人!
女人正背对着她,穿着一身黑色的旗袍,紫色的坎肩,头发盘在后脑勺,身体略显瘦弱,此刻女人正陶醉在悦耳的琴声中,全然不知此时正有人偷偷的打量她。
不知为什么,黎栀对她竟有股莫名的熟悉感,于是她按响门铃,可主人却并没有开门的意思,她按了很长时间里面仍无回应,而后她颓废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躺在卧室的床上,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那位妇人的影子!
她的背影很熟悉,气质很好,而且她还穿着旗袍!
黎栀不由自主的把弹钢琴的女人和那晚在夜国贤灵堂上见到的贵妇联想到了一起,但她很快就否定了这个猜测,如果当初那个贵妇真的是夜南浔的妈妈,她怎么可能会这么巧的也出现在拉斯维加斯?
所以不能只凭一个背影就断定什么,或许那个弹钢琴的是个美国女人也不一定!
这么一想黎栀便释然了,不再胡思乱想。
这样平静的日子又过去了几天,突然有一天晚上她发现钢琴声消失了!
于是她走到阳台旁往隔壁的方向张望,里面的灯还亮着,可主人却没有开始弹钢琴。
站了一会她转身回到屋里准备关灯睡觉,四周登时一片漆黑,困意渐渐来袭,已看快要接近预产期,她最近总是感觉很累,无论是身体,还是心里。
‘那一年的雪飘落梅开枝头,那一年的华清池旁留下太多愁…’
突然,她的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似曾相识的歌声,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可歌声却越来越清晰,似乎就在她的耳边,那么近…
“大姐!”她猛然坐起身,汗流浃背的按亮开关。
是夜馨在她梦里唱歌吗?
为什么曾困扰她那么久的歌声又再度出现在?
“那一年的雪飘落梅开枝头…”
窗外飘来的歌声吓得她忙用被子裹住身体,为什么在美国这么远的地方,她还是能听到如此哀怨的声音?
是谁?
到底是谁在唱歌!
黎栀吃力的下床,穿了件外套匆匆下楼,歌声是从隔壁传来的,有那么一瞬她的身体有些僵硬,但很快她如梦方醒,手扶着腰朝隔壁走去。
‘咚咚——’
她用力的拍门,今天就算是把这门拍烂,她也要见到这屋里住着的主人!
而且是必须要见到!
这次她只拍了几下门就打开了,当看到面前站着的妇人后,黎栀几乎本能性的喊了声,“婆婆!”
没有任何的不确定,她就是很笃定的喊了出来!
至于她为什么会这么笃定,只因眼前的妇人,她的眼睛和夜南浔太像!
像到几乎在见到她的刹那间她就恨不得扑进妇人的怀里,把这些日子以来挤压在心底的所有委屈通通宣泄出来!
“进来说吧。”妇人的声音有些沙哑,脸色也很苍白,可她气质确实很好,一看就是大家闺秀!
黎栀尾随她的脚步走了进去,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背影,她更加确定她就是上次和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婆婆,顾雨熙!
“坐。”妇人指了指沙发,替她倒了杯果汁。
两人面对面,相互打量对方。
良久——
顾雨熙先开了口,“其实你能一眼就能认出我,我并不意外。”
她这么说,等于已经承认她就是顾雨熙!
“您处心积虑的住在我隔壁,每天晚上用弹钢琴的方式来吸引我的注意力,现在您又突然唱这么一首我熟悉的歌,我能一眼认出您应该是您意料之中的事才对,所以您自然不会觉得意外。”黎栀说的话颇有埋怨的味道,事实上她确实是埋怨顾雨熙的!
就算夜国贤当年背叛了她们的婚姻,她也不能说走就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