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丹阳郡主的巴掌已经乎过来了:“本郡主做的事,要你过问?”
丫鬟菊香立即跪倒在地连连告饶,但心里已经悔得不行,不是后悔提醒丹阳郡主,而是后悔当初为什么一定要想方设法地调到丹阳郡主的身边伺候。原以为搭上郡主了,能从此就过上好日子,谁知道这郡主在外温婉贤淑,却是把所有的气都撒到身边的人了。
“以后说话给我小心点儿,别忘了你是谁的人。”丹阳郡主瞟了一眼菊香。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是郡主的人。”菊香哪里还能想别的,只能应和着丹阳郡主的话。
实则丹阳郡主自从得到了皇后的青睐以后,一方面想紧紧地抓着皇后娘娘,一方面却又莫名地害怕自己身边有皇后的人在监视。
只是菊香哪里懂得这些,她只是害怕丹阳郡主把事情做过了,自己这些身边的人最后都落不到好。况且,那天瞧着那个安怀县主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这个时候,菊香自然不能继续在丹阳郡主身边伺候了,于是便退下回到了丫鬟们住的小房。怔怔地坐了会儿,菊香提笔给安国写了一封信。
而林灵儿那边已经在着手准备赴宴了,不仅仅是衣裙,还有很多很多需要准备的物件儿。
“小姐,阿琴那边的人该怎么打算?”茭白一边在旁边搭把手给林灵儿准备着衣裙,一边问她。
这事儿林灵儿也挺愁的,之前想得挺好,可是到现在才发现什么叫“因材施教”,比方说习武这件事,茭白就会,香芹就怎么着都不感兴。
茭白买来的人,有的一边跟着茭白习武,一边守着林灵儿买的私宅,有的在阿琴那边当车夫,有些特别机灵的散到什么茶楼酒店里当伙伴,探听一些八卦,可还有些根本就安排不下去,尤其是女子,总不能继续把她们卖到别人家做丫鬟。
“要不,咱们开个铺子吧。”林灵儿越想越合适,这手头现成的人,只需要投钱进去就成了。
“开什么铺子呢?这些人可不少,而且也没什么手艺,就有些人绣花的工夫手艺还不错。”茭白也觉得发愁,还有些会点儿木匠活儿的,也不精明,会炒菜的,但只会炒那种农村喜事的大锅菜。
“会绣花的送到云兰那里去。”林灵儿是能安顿就安顿下去,不能安顿的再想办法。
“小姐,艾小姐那事儿,还拖着?”一直没说话的香芹忽然开口道,她都替艾云兰着急,真的仇就不报了?
艾云兰的事儿瞒不过香芹和茭白,最初她们挺震惊的,但习惯了也就接受了。
林灵儿和茭白对视一眼,茭白对香芹道:“你放心好了,那宣二小姐已经起不来床了都。”
“啊?谁……谁干的?”香芹一脸地惊讶。
因为艾云兰不让林灵儿插手,因此林灵儿在荣姮长公主面前旁敲侧击的上了几次眼药之后,也就忍了。却没想到,艾云兰竟然让宣雅宁鬼使神差地喜欢上了艾家长子艾云飞,为此宣雅宁时常云艾云兰的绣庄,也因此和艾云兰成了好友。
也不知道艾云兰做了什么,宣雅宁开始魂不守舍,甚至青天白日地说自己见到鬼了。后来越闹越不像话,竟在自己的闺房里烧起了香,最后终于病入膏肓。那段时间,正是林灵儿住在霍家及在庄子上的时间。这些事情,都是茭白探听来的。
想到这儿,林灵儿不禁眉头微皱。宣雅宁生病期间,艾云兰时常去长公主府探望,但却对荣姮长公主避而不见。林灵儿虽然理解艾云兰近乡情怯的心理,但总是这样,心里得有多苦。
长叹了一声,林灵儿也不再多想,艾云兰虽然魂穿了,但她的脾气性格还是康宁郡主的说一不二,若参与过多,不定就会翻脸了。
“小姐,那咱们开个什么铺子呢?”茭白越来越懂得看林灵儿的脸色了,赶紧岔开话题。
“做什么……回头咱们去朱雀大街溜溜再说。”林灵儿向来不做没把握的事,虽然这一次是为了安顿人,但也不能做亏本的生意,更何况,无论是现在还是嫁到熙王府,都是需要用钱的。
说起熙王府,林灵儿的脸上又红了红,本来慕容沛说回来就提亲,可又遇到安国特使这件事,林灵儿便让他晚些再说,以免皇上那边又有话说。可慕容沛却是不听,只说这几日将特使们安顿好了,便来提亲,他的原话是“那些安国人若不走了,我便还不成亲了不成”。
去安国会馆赴宴的日子很快就到了,这次丹阳郡主几乎把三品以上官员家的小姐都请到了,林灵儿本来就打算晚到早走,因此出门也晚,便在路上堵得结结实实的。
别家的马车被堵了,从主子到奴才都是骂骂咧咧的心浮气燥,虽然这种小姐之间的聚会,就算晚到,也不会被安一个蔑视友邦的罪过,但终究是不好。
唯有林国公府的马车一路上慢慢悠悠的,不急也不恼。
或者说,只有林灵儿的这驾马车不急不恼,这次除了林灵儿,林家的小姐可算是倾巢而出,包括表小姐秦倾城也在被邀之列。
“小姐,您要不要吃块饼?我瞧着这一时半会儿也松动不了。”香芹打开食盒任由林灵儿挑。
林灵儿摆了摆手,她真的是一点儿都不饿,出门前还在房里填了些呢。
“哟,香芹你可真是贴心,这才多远的路,居然就怕你家小姐饿着了。”坐在林灵儿对面的林思佳翻着白眼儿说。
香芹奇怪地看着了林思佳一眼,回道:“六小姐,做奴婢的可不就是得让小姐吃饱穿暖吗?”
若在以往,香芹才不敢顶撞林思佳,可此一时彼一时,她顶也就顶了。
“你这丫头……”林思佳瞪着香芹,可香芹也没说错,这是她一个做丫鬟的职责。
“奴婢原本还想着或许三小姐和六小姐会饿着,多带了些,看来六小姐是用不着了。”香芹哮着嘴道。
林思佳嗤笑了一声道:“没见过世面的,到了那会馆,还能饿着你家小姐不成?反正我是不用的,你可别费心了!”
香芹懒懒地“嗯”了一声,点点头。
而林灵儿和林思晴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