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若紧张了,孕期已过了三个月,她知道他这样做只要动作轻微就不会伤到她,可是她的心,真的,真的还没有准备好。
身子不期然的僵硬了起来,一双黑眸望着烛光中的暮莲澈,表情是说不出的不自在,大婚了这么久,她还是不习惯暮莲澈的一切。
他白日里冷冷的面容此时正温柔的对视着她,“夕儿……”大手揉捏着她的发再抓到手中送到了他的鼻端,轻嗅中,那淡淡的发香混合着她的体香沁入了他的心脾,“夕儿,后悔了吗?”她迷茫的眼神让他不经意的问出,她在怕他,他看得清楚,可是那份惧怕也让他莫名的心伤,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可以接受自己,更不知道御林园那一夜的阴影何时才会出离她的世界。
手指继续摩梭着她的长发,发梢触到他的脸上,那痒痒的感觉却如酒一般让他心迷神醉,“夕儿,告诉我,你会陪着我一辈子,是吗?”她一直无声的对视着他,没有说不也没说是,她的眸子让他慌张,更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为一个女人而慌乱,她中了烟毒的时候他也是这般的心焦,可是,那是两种不一样的感觉,一个是怕她永远的离他而去,一个却是怕他永远也得不到她的真心。
同样的重要,同样的让他既想要她的生,又想要把她一辈子的禁锢在身边,爱她,宠她,给她她想要的一切。
即使是她腹中的胎儿,因为那不是她的刻意,所以,他也会原谅她的,爱屋及乌,对孩子他也会视为已出。
男人一遍又一遍的追问,那呼出的气息拂在她的脸上,薰起了嫣红朵朵,“澈,会的,我会陪你一辈子。”她轻轻而语,吐气如兰中,让他更加的贪恋她的清香。
轻语呢喃,他的容颜在烛光中清晰的送到了她的面前,“夕儿……”他习惯性的一遍又一遍的就如每一夜独守在书里时低唤着她的名字。
那仿佛催眠一样的声音让她不知道要如何应对他,似乎不应反抗,似乎也没有理由反抗了。
想起他不计较她在大婚夜里的那个假假的落红,她已经知道自己的命大了,伪造了一次,这一回,他没有醉,而她再也不能如此那般的对他了。
眼睫轻阖,轻轻的闪动中,吸引了男人的目光,他的唇瓣印下了这一夜的第一吻,微湿的睫毛上闪着莹光让她更加凭添了一份炫目的神彩。
身子一悸,她努力压住那些曾经让她恐慌的惧怕的记忆,她让脑海里只有一个暮莲澈,不停的告诉自己他是她的夫君,她是他的妻,她在努力的接受他的一切。
可是心,为什么这么的慌,为什么这么的乱?
男人的唇继续轻落,每一下都是珍惜,从小巧的鼻尖到她嫣红的面颊再到她红如樱桃般的唇上,唇落,是她身子的轻颤,这一刻,心悄醉,也迷离。
她忘记了身边的男人是谁,只知道他是一个真正爱惜自己的男人。
他无法在等待,他也不能再等待。
想了念了这么久,男人第一回的想要放纵他自己。
淡弱的烛光从纱帐外倾泻而入,更是让他与她的周遭凭添了几抹温馨。
这是他的第一次,她紧张,他更紧张。
可是,他是男人。
她是让他唯一一个动了情的女人。
他喜欢,喜欢她的一切。
是爱,更是珍惜。
被子里,一片黑暗,却暖暖的带着彼此的体温。
这样的一个冬夜里,两颗心贴得如此的近,“夕儿,你只能是我的,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不会放手你的离开。”
她紧闭的眸子因为他悄然间而起的声音而睁开了。
烛光再次回归,暮莲澈看到了苍白容颜的芸若,刹那间,他知道也明白发生了什么,明明最初都是美好,都是她的不抵触,可是这突然间的转变就只有一个可能,就是芸若记起了什么,是的,一定是记起了那一夜。
“夕儿,别怕,你看,这屋子里的烛光多好,没有人会动你,只要我不允许,就没有任何人敢觊觎你的一切。”甚至也包括暮莲卓,只是,这个名字他才不会笨的在这样的时候提起来。
芸若恍然回神,刚刚她是怎么了,她似乎是与暮莲澈……
只是回想了点滴片断,她的脸上就布满了姹紫嫣红,小脸仰躺在暮莲澈的臂弯里,经历了刚刚的肌肤之亲,虽然没有做成夫妻之事,可是那所有的一切却在不经意间拉进了他与她的关系,似乎,她并不讨厌他,也没有如预期的恐惧他的碰触,如果不是那黯黑让她突然间忆起了御林园里山洞中的一切,只怕此时的她与他早已……
微垂臻首,她娇羞的把自己的脸藏在他的胸膛之上,嗅着他的气息,那是过完全不同于阿卓的。
这一刻,她迷惑了,迷惑了自己的心,原来她早已在他悄悄然的温柔攻势中慢慢的接受了他的存在,仿佛他就是她生活中的必须存在一样。
三王府,三王爷,三王妃,一个家,一对夫妻,原本,他与她也可以幸福的。
却因为,她心底的阴影,因为她对阿卓的愧疚,让她始终没有尽到一个妻子的责任。
“澈,对……”只一个字,他的唇就封落而下,直接就封回了那即将接下来的两个字,无需对不起,其实对不起的是他,是他还没有完全的修复她心底里的阴霾。
这一回,他努力不让自己带一丝杂念的吻着她,纯粹的一个吻,无关乎她充满馨香诱人的身子。
一边吻着时,他已为她合好了亵衣,生怕自己再一次的管不住自己而吓坏了她。
他的温情,她感受在心里,默默的低念,她何其幸也,让她遇到了暮莲澈。
不舍的松开她的唇,她的脸上依旧红如胭脂一般,手指触上了她的面颊,她没有躲闪,似乎再躲着他,她就要入十八层地狱了。
大手环抱着她,再恋恋不舍的把她放到了床上,为她掖好了被子,“夕儿,睡吧。”他望着她的眼睛,让自己的眸中只有她,也让她的眸中只有他。
彼此只有彼此的存在,这一刻,任谁也无法走入她与他的世界。
“嗯。”她听话的乖巧的闭上了眼睛。
安静的睡在他的身边,未尝不是她的幸福。
静寂,无声,随即是罗帐的轻轻掩落,一个高大的影子映在罗帐上渐渐放大时却又立刻消失无踪,因为,蜡烛灭了,他要给她一个静静的可以安眠的夜。
眸子虽然阖着,她却依然感觉到了烛光暗下去的那一刹那黑暗的再次来临,“澈,你在哪?”一时之间无法适应这片刻间来到的黑暗,她睁开的眸子中已没有了暮莲澈,玉手送到身侧,空空如也。
他不在,她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