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贺兰淳和容秀的别扭(下)
柠檬2018-11-05 05:042,815

  容秀愣了愣,仍然带着笑,只是那笑太美太虚,假的一般。

  贺兰淳却敛起眸,声音越发森冷了,“现在太后病重,满宫的人无不担忧,为太后祈福,你却忙着与兰妃争宠,还搞什么巫蛊娃娃这样幼稚的把戏,朕以为,你这皇后之位,是时候让贤了。”

  容秀没有多大反应,只是淡淡地问:“你废了我,怎么对得起对陛下忠心不二的容太师,他若是知道自己女儿被废掉了皇后之位,还会不会对陛下这样忠心耿耿呢?”

  “难道朕会怕了一个大臣?”

  “陛下不是怕,是极尽利用,父亲虽然没有了当初的权势,但是朝中文武,半数为父亲的门生,陛下即便再讨厌臣妾,也不能轻举妄动,无论如何,得让臣妾在这个皇后位置上呆着,不是吗?”容秀凛凛地看着他,那么柔弱的女子,说起话来,依然如刀似剑,针针见血。

  “你看朕敢不敢废你!”贺兰淳勃然大怒,一把扯过容秀的手,将她往门外拖去:“现在回宫,朕立刻召集大臣,立裴若兰为后!”

  容秀踉踉跄跄地跟在后面,容色惨白,眼底却是一片死寂。

  贺兰雪怔怔地看着那一幕,想出去帮容秀,可又有种局外人的感觉:他们之间,无论爱或恨或者彼此伤害,似乎,都是别人无法插足的。

  贺兰悠却没有这样的觉悟,她冲过去,拦住贺兰淳,愤愤道:“皇帝哥哥,你不能这样对阿秀,阿秀哪里对不起你了,你不能废了她。”

  “她与叛徒逍遥王独处一夜,焉知她没有做过有失国母身份的事?”贺兰淳冷冷地问。

  贺兰悠一怔,贺兰淳已经带着容秀大步走了出去。

  容秀脚步凌乱,一路磕磕碰碰,很是狼狈。

  贺兰淳却只是往前走,根本不顾忌她,行到路上,侍卫们见到贺兰淳,都诚惶诚恐地跪了下来,头都不敢抬,又哪里有人去管容秀此刻的情况。

  贺兰雪犹疑了一下,终于决定追上去看个究竟。

  如此又行了一段路程,贺兰淳突然听见容秀压抑的一声‘啊。’

  他回过头,这才发现容秀的脚方才不知道踢到了什么地方,已经出血了,绣花鞋上沾满了渗出来的点点血迹。

  容秀一直强忍着,所以他并没有太察觉,刚才不知怎么又碰到了伤口,她吃痛不住,这才叫出声来。

  贺兰淳皱皱眉,停了下来。

  其它人则跪得远远的,不敢靠近。

  皇帝与皇后在丞相府里闹别扭,这样的事情,能躲则躲,下人们心中都明白。

  贺兰雪于是可以离得很近,近得就在容秀旁边,旁边那个假山山洞里。

  他能看到容秀云雾般的发丝间,白皙秀挺的脖子。

  小巧的耳廓。

  甚至,细细的绒毛。

  可是离得那么近,看得那么清,心中,却一派宁静。

  贺兰雪屏住呼吸,背倚靠着冰冷的山石,小心地看着外面。

  贺兰淳沉默地看着容秀,容秀也沉默地看着他。

  两人之间,多少年来,大多数只是沉默,倘若不是沉默,便是互相刺伤。

  上一次心平气和地谈话,是什么时候呢?

  贺兰淳仔细地想了想,竟想不起来。

  他松开她,后退一步,负手,仰面望天。

  下午晴朗的天空,风起云涌。

  蓝白的空旷,让贺兰淳有点松动,一点点,松懈下来。

  容秀还是不说话,十指连心,碰伤的脚尖一定极痛,她的容色有点惨白,可是身姿却挺得笔直。

  “为什么怀孕的人,是若兰而不是你?”贺兰淳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莫名其妙的。

  容秀怔了怔,不知如何回答。

  “如果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会全心全意去疼她爱她,我会把天朝最好的东西全部给她。”贺兰淳继续道:“把我不能许诺你的东西,统统补偿给她。”

  容秀吃惊地看着贺兰淳,看着看着,突然有点了然。

  ——那种了然的感觉极其模糊,可是,又无比清晰。

  “容秀,为朕生个孩子吧。只要有了孩子……只要有了孩子,我们是不是就可以不必这样了。”贺兰淳的表达极委婉,或者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容秀的眼眶却莫名地酸涩起来。

  无论如何,他终究,还是说出口来。

  ——他不是不在乎她的,只是,不能许诺,很多东西,无法许诺。

  骄傲也好,猜疑也好,使坏也好,他终究是有这个心意的。

  容秀突然往前走了一步,她轻盈地走到贺兰淳的面前。

  她伸出手指,划开贺兰淳依旧紧锁的眉头,指腹在他细微的皱纹上摩挲着,然后,极轻极柔地滑过他的轮廓。

  大婚五年,这却是他们最亲密的动作。

  从前,倘若不是反唇相讥,那便是他二话不说地蹂躏她,然后留下她一人,在帐内默默落泪。

  贺兰淳没有动,任由她的手指在自己的脸上游走。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动作也是有感情的,感情从指尖泊泊流出,让他很不自在,又无法推开。

  “来吧,我为你生个孩子。”容秀突然笑了笑,伸展手臂,搂住贺兰淳的脖颈。

  贺兰淳初时僵硬,下一刻,也狠狠地抱住了她。

  他宽厚的手压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推到一旁的假山上。

  贺兰雪往里面靠了靠,他与容秀之间,只隔着一面并不太厚的石墙。

  容秀依旧在笑,笑得凄迷且迷乱,她的手臂收紧,将贺兰淳带进自己的怀里,那张总是严肃,总是冷酷残忍却寂寞的脸,深深地埋进她

  他没办法去拥有她,她是那么遥不可及,如云如雾,只能毁掉,只能将那只花瓶打破了,磨碎了,踩进尘埃。

  可是孩子,孩子是不一样的,孩子会拥有她的美她的淡,他可以全身心去去宠她爱她,而她,也会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给朕一个女儿!”贺兰淳说着,褪下了容秀最后一件衣服。

  然后,一个温热的吻,轻轻地落在容秀的唇上。

  那个吻,几乎不属于贺兰淳,它那么轻,那么柔,那么温和缱绻。

  容秀忍不住哽咽出声,抱着他的脖子,将脸深深地埋进他的颈窝。

  贺兰淳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抱着她,

  贺兰雪却已经离开了。

  贺兰雪转身,从假山的另一个出口,悄悄走开。

  他听到了她的快乐,听到了他俩的快乐,足够了。

  贺兰雪一面走,一面觉得好笑,忍了许久,终于笑出声来。

  笑得眼眶内,不知不觉,充盈了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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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若尘静静地站在议政厅外,等着贺兰淳的召见。

  前去通报的太监,依旧是百年不变的一句:“陛下有点要事,请裴大人再稍等片刻。”

  裴若尘也不着急,两个时辰都已经等了,稍等片刻而已,不算什么。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不耐烦。

  沉沉静静,看不出端倪。

  那负责通报的小太监却有点不好意思了,他凑到裴若尘旁边,讨好地问:“大人,要不要先去兰妃娘娘那里,待陛下要召见大人了,奴才再通传大人?”

  裴若尘俊秀温雅的脸上露出一轮笑来,他礼貌地回答道:“还是先见了陛下,再与陛下一同去见娘娘,后宫之地,男子不便擅入。”

  太监的马匹拍到了马腿上,悄悄咋咋舌,退到了一边。

  裴若尘依旧站在议政厅大殿门口,敛眉静立,疏淡懂礼,如一位最忠心的臣子。

  那太监看了看裴若尘,又抬头望了望天,心中腹诽:皇帝微服出宫,到底什么时候才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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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阅读:(十)有宫的地方,就有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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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柴王妃:王爷,太闷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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