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宴晨拉着禹小宝下了飞机就一路狂奔,她拉着禹小宝的手都有些微微颤抖,可以说,苏致远在她心里占据极其重要的位置,就像心里的朱砂痣一般。
当自己遇到困难之时,苏致远总能像家人一般给予自己温暖,对自己而言,他就像个好哥哥,是她的避风港。
而现在,苏致远生死不明,昏迷在医院里,她心里七上八下的,犹如一头小鹿在撞,心微微发疼。一闭眼,就是苏致远倒下无力的模样。
她恨不得马上奔过去看看他,看看他是否安全,看看他伤势情况,可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带着禹小宝,她无法快速到达。
“妈妈,干爹……会没事的,您就别瞎操心了,干爹吉人自有天相。”禹小宝似乎被禹宴晨拉着跑的有些累了,便抬起小脑袋,认真地安慰着妈妈。
禹宴晨低头看着宝贝儿子可爱圆润的小脸,俯下身子,捧着禹小宝的脸,亲昵地吻了一下,笑着自我安慰:“是啊,苏致远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不会有事的。”
禹小宝看见妈妈舒心了不少,以为是自己安慰的好,十分自豪道:“你们女人就是爱瞎操心,无中生有。”
真是个小大人模样。禹宴晨暗暗吐槽儿子,但心里还是十分甜蜜,这儿子真是暖心。
不一会儿,禹宴晨拉着禹小宝到达了医院。医院门口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病人,病人家属徘徊着,禹宴晨想也没想,拉着禹小宝冲了进去。
“请问,苏致远在哪个房间,我……是他的朋友,来看望他的。”禹宴晨心急如焚地向医院的前台打听着。
前台的护士小姐撇了一眼这母子俩,女的长发披肩,如水般的双眸里满是急切,而这孩子紧紧拉着女子的手,大大的眼睛亮亮的,带着婴儿肥的脸十分可爱,好一副机灵模样。
搞不好,这两人是那位病人的女朋友和私生子呢,小护士有些八卦的想。同时告诉禹宴晨:“苏致远先生在重症监护室502房。”
“哦哦,谢谢,谢谢您了。”禹宴晨礼貌地点头道谢。拉着禹小宝直奔苏致远房间而去。
“嗯……郎才女貌,倒也蛮配的哦!”前台的小护士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禹宴晨的背影一副痴汉脸的样子喃喃自语。
穿过一段又一段的昏暗的走廊,看见许些病人家属抱着鲜花果篮,哭哭啼啼地看望病人。禹宴晨的心不知不觉沉重了几分。
很快,便到了502房。禹宴晨探头向里面看去,照护苏致远的人不在,只有苏致远一人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
棱角分明英俊潇洒的脸变得十分苍白,原本红润的薄唇也没有了血色,整个人失去了往日活力的朝气,变的病弱。
禹宴晨一下子控制不住,这苏致远的反差太大,让她心里绞痛,腿都有些微微发抖,好似站不稳随时要倒了似的。
禹小宝是个机灵的孩子,见妈妈这幅模样,忙拖来一张椅子,让禹宴晨坐下,拉着禹宴晨修长雪白的手,轻轻晃着,安慰道:“妈妈不要难过了,相信干爹,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乖孩子,妈妈不难过,妈妈只是很心疼你干爹。”禹宴晨不想让宝贝儿子禹小宝看见自己哇哇大哭的狼狈模样。
看着苏致远那张苍白无力,消瘦脆弱的脸,禹宴晨痛苦的闭上眼睛。心里一阵阵的无力。
记忆里那张熟悉的脸又一次浮上心头,禹宴晨不自觉的想起来许许多多的过往,他们相处的一点一滴涌上心间。
“哈哈苏致远你是大笨蛋,抓不到我,抓不到我……”
“禹宴晨你才是大笨猪呢,我肯定能抓到你!”
“你要是能抓到我,我就嫁给你!”
“说好的,要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啊!”
“来呀,抓我呀!”
“我来咯……”
记忆里,那个穿着花裙子,梳着两个小小马尾辫的女孩子正是自己,而那个笑的开心追着自己的男孩子就是苏致远。
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两个人嬉笑打闹,每天好似没有烦恼,永远在那个老地方玩着捉迷藏,老鹰抓小鸡……
“不许欺负她,她是我的好妹妹!”男孩子挺身而出,挡在自己面前,一副小小男子汉的模样,而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的躲在男孩子的后面。
禹宴晨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似乎,从小时候开始,苏致远就是自己的保护神,无论如何,他永远站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抵挡风雨。
记得小学的时候,禹宴晨因为长的可爱,红润的小脸,翘翘的小羊角辫儿,经常有男孩子偷偷玩弄她的羊角辫儿,她每次都警告那些调皮的男孩子们,可他们并不理会。
甚至有一次,一个十分淘气的小男孩不知从哪弄出来一个小剪刀,趁禹宴晨不注意,一下子剪掉了禹宴晨的小辫子,没有了小辫子的禹宴晨“哇”一下哭出声来。
苏致远见状,忙跑来安慰她,并恶狠狠地问事谁欺负了她,禹宴晨“呜呜”的哭着,并不回答,而教室后面几个男孩指指点点地嬉笑着。
苏致远小小的拳头握成一团,气势汹汹地跑向几个男孩,大声喝道:“不许笑话禹宴晨,而且,是谁把她的小辫子给剪掉的?”
几个男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怕的样子,说道:“是我们一起剪的,怎么啦!”苏致远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也不说话,直接上去抱住一个男孩打了起来。几个男孩一起上去,打成一团。
混乱中,苏致远不知脸被谁打了几拳,他只记得,自己一拳拳打向一个男孩的身体。直到某个女生大喊了一句:“老师来了!老师来了!”
围观的同学,打架的同学一起散了,老师在几个女生的簇拥下来了,看着几个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男孩,皱了皱眉,问道:“谁先打架的?”
几个男孩一起指向苏致远,老师略微有些惊讶,苏致远成绩优秀,是个好学生,怎么会打架呢?
后来,老师把几个人包括禹宴晨自己叫到了办公室,仔细了解了前因后果,把欺负禹宴晨的几个小男孩狠狠批评了一顿,并教育他们不可以欺负女孩子,要像苏致远一样保护女孩子。
往事随风,拂过心头。禹宴晨眼眶一下子红了,鼻子也酸酸的,苏致远,你不能有事啊。
“禹宴晨,你不用怕,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的。我是你的好哥哥。”小男孩童稚却坚定的声音在禹宴晨耳边回响,是啊,你不能有事,你说过,要一直保护我的,你现在躺在病床上,你怎么保护我呢?
禹宴晨在逞强,不让泪掉下来,可眼泪却止不住的哗哗往下流,假装不在意,假装坚强。可心里却还是十分悲伤。
病房里那么静,静的让人有点想哭。禹宴晨努力抬头,扬起脸庞,让泪不再流出,这样,就可以让泪流回心里,冲刷去心中的忧愁。
禹小宝看着妈妈,心里也不好受,便伸出小手,轻轻抱住脆弱的禹宴晨,说:“妈妈想哭就哭吧,哭出来就不难过了。”
听着禹小宝稚嫩却充满关怀的声音,看着病床上毫无血色,毫无生气的苏致远,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禹宴晨实在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眼泪模糊了视线,禹宴晨朦朦胧胧地看着病房里的一切,她突然明白,对自己而言,苏致远就是自己的家人,最重要,最重要的家人啊。
“干爹……”禹小宝不知什么时候拉住了苏致远修长白净的手,轻轻摇晃着,“干爹睡够了,也该起床了吧。妈妈这么难过,干爹怎么舍得让妈妈哭呢?”
听到了禹小宝的声音,禹宴晨哽咽着把禹小宝的拉入怀中,拍了拍禹小宝的头,声音有些干哑:“小宝真乖,真是妈妈的好儿子。”
禹宴晨拉住了苏致远的手,嘴角努力上扬,上扬,扯起一个看似明媚的微笑,她不想让苏致远看到自己哇哇大哭的模样。
“苏致远你个大笨蛋,怎么能伤成这样,你不是很聪明的吗?你不是说自己很厉害的吗?那你快起来啊,证明给我看,证明给禹宴晨这个傻瓜看……”哽咽沙哑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病房里,显得有些凄厉。
“苏致远啊,你说过你会一直保护我的,现在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你说过,我哭了你一定会努力让我笑,那现在,我哭了,你起来,然后扮个鬼脸告诉我你没事,我就笑了,好不好?”
声音里带着祈求,带着绝望,轻轻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吹散似的。可是病床上的苏致远还是那样,毫无动静,整个人都显得又瘦又弱,似乎随时要不行了一般。
禹宴晨看着苏致远,轻轻握着他消瘦的手,眼泪又一次不受控制的滑落,一滴一滴掉在地上,形成了一个个小水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