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晏晨摸着淌血的膝盖,白净的膝盖已经被磨去了一些肉,这些擦痕还在岑岑往外冒血,手心手肘也在自我保护中受了伤,恐惧已经麻痹了她的脑子。
她无声的看着将她包围起来的一圈人,这就是之前医院里的那群人。想不到她心计居然那么深,就这么想要我死吗?面对死亡的恐惧禹晏晨失了神,瞳孔颤抖着盯着那个带头的彪形大汉,嘴巴半张着,想叫也叫不出来。
那个大汉嘿嘿冲她一笑,又抡起铁锤来要往她身上砸,光照着影子将禹晏晨的脸都盖过。
“这么一个小姑娘还叫我们这么多人来,啧啧啧,挺漂亮的,可惜了。”
禹晏晨终于尖叫起来,撕裂的声音在这群杀手面前却司空见惯。没有半点怜悯,有时候生命就是这么脆弱,一个人想要你死不过抡抡手那么简单。她眼睛都没力气闭上了,就看着大锤往从天上越靠越近,死神的镰刀就贴着脸边划过了。
这时,突然冲出来一辆跑车将彪形大汉一撞撞出好远,连同几个小卒被一同撞翻撞晕在地上,蓝色的引擎盖被掀开一半,大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一条血路沿着公路滑出好远直到树木丛中。
刹那火石之间,跑车来的比锤子更快,而禹晏晨却已经半昏了,心中什么事也想不到什么事都不再想。只是眼睛盯着前方,手无力的几乎要瘫倒在地面上。
太阳好像都要塌了,好热,这就是要死了吗?脑子里过着一遍又一遍对以往的不舍,终究还是怀恋敌不过离开。
跑车门被打开,一个高高大大的男人伸出半截身子,正是禹晏晨的前夫,霍恺行。
“发什么愣啊!上车!”霍恺行神色凝重的冲禹晏晨大声的吼,却没把禹晏晨唤回来,反而把她吼倒了,“操!”
霍恺行心里火急火燎,这时候只能硬拼了!
他从放CD的地方掏出一把手枪,下车要去扶起禹晏晨上车跑路。
但他一走出来,那些没倒的七八个人就马上围了上来,手里拿着刀要来砍倒霍恺行。
第一个冲上来的人提着刀扬在半空中却没敢砍下来,他就那么站着,霍恺行就那么看着。霍恺行漆黑的枪洞口就顶着那个小卒的脖子上,“滚。”说完霍恺行一脚踹退了这个提刀的小卒,用手枪指着那群还要围上来的人。
生意场上的经验这时候也起效了,他清楚的知道,现在要从气势上压倒他们!
“今天我在这,没人可以动她。六发子弹,谁先上来谁死!”霍恺行冲着那群蠢蠢欲动的人凶狠的看着,眼神如枪洞一般漆黑无情。两边的人心中都不敢放松,就这样开始无声对峙着。
大概一二十秒,那群人还没有退却,只是拿着冷兵器在原地进退。霍恺行没耐心再对峙了,再这样对峙下去对方的枪手也该到了。正当他急着要开枪射杀来开路的时候,那群人察觉到不对劲终于怂了。
一个贼头贼脑的人率先甩下刀子,转过身去“溜了!”说罢便迈开腿急忙带头上了前面那辆车,那群小弟见人都快要死了也马上屁滚尿流的爬上车。
一阵引擎的哄躁里,霍恺行将昏迷的禹晏晨抱起身来,看着那辆疾驰的车远去,霍恺行又迷失在感情的漩涡里,自己真是有说不清的苦楚啊
霍恺行将禹晏晨抱入车上,看着地上寂静的躺着的人和车子半开的引擎盖,没什么值得留恋的。霍恺行勉强包扎了一下禹晏晨,坐上车拉起手刹要调头回市区了,在车上点燃了一支烟,望着窗外的风景出神,看着破损的引擎盖又心疼。
说心疼却又神情复杂的看着禹晏晨,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打开车窗将不过半的烟掐灭扔出窗外。
禹晏晨醒过来,很是不好意思地看着霍恺行,毕竟是前夫,现在再婚不久,怎么说也有点尴尬。
霍恺行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没想到守了大半夜居然换来禹晏晨这么个态度,防备,不好意思,感激,许许多多情绪中就是没有他想要的那种,霍恺行他知道,他算是栽在这个女人手里了。
就算是这样,霍恺行也没有为难禹晏晨的意思,他冲禹晏晨点点头,生疏而客套的开口:“不知道禹小姐得罪了什么人,希望你行事能小心些,毕竟,会有人担心的。”当然,这也包括我。
霍恺行的心里酸涩无比,他不能说出这样的话,因为这只能让禹晏晨更加疏远他。
眼尖的禹晏晨发现了霍恺行手上的伤口:“你受伤了?需要包扎一下,不然感染了就不好办了。”
说着,熟练地从霍恺行车里拿出医药箱,想起之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禹晏晨也这么为霍恺行包扎过伤口呢。
霍恺行盯着禹晏晨的脸不禁出了神,如果没有禹嘉炎,那么禹晏晨还会是他的吧,也只能想想了,以禹嘉炎占有欲那么强的人,怎么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投入别人的怀抱。
霍恺行苦涩地笑了笑,如果禹晏晨喜欢的是他,他不怕禹晏晨来找他的麻烦,可是禹晏晨喜欢禹嘉炎,只能祝他们幸福了。
很快,禹嘉炎的人就找到了禹晏晨和霍恺行,赔了个不是,分两辆车,一辆把禹晏晨送回了医院,一辆把霍恺行送回了家,据少爷吩咐,务必把这两个人隔得远远的。
禹嘉炎的人行事作风和他简直如出一辙,下手干脆利落,很快就把霍恺行留下的烂摊子解决了。
“恩?你确定是周芷若?”禹嘉炎脸上挂着寻常的笑意,手里却是杀气腾腾的转着一把刀。
对面的下属冷汗涔涔,老大现在好可怕,他越是平静,越是有人要倒霉。
“是的,这次夫人出事,都是她一手策划,要不要属下”说到此处,他顿了顿。
“不必,周芷若敢这么对晏晨,我迟早会收拾他们,现在留着他们还有用。”
禹晏晨出事没多久,血手门就已经得到了消息。
市中心最豪华的酒店上层的会议室里,李午希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处理情报的手下。
“在市郊外十四公里的国道上,十个人伏击了禹晏晨。的士司机也找到了,没有供出什么有用的消息。”一个秘书模样的少女在李午希旁边指划着大桌上的一份文案,“根据外围通报上来的消息,是另一家同行的人干的。”
李午希眉头一锁,事情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杀手组织接了任务,不到目的就死不罢休。因为杀手组织都是靠信誉吃饭的,若是接了活收了钱自己还没做完事,那就只能说自己本事不到家,没能力。那自然找上门来的雇主就少了,毕竟这种干完一单就跑的生意是没什么回头客可讲的,别人找你基本就看第一印象。
那也就一样意味着,禹晏晨身边的形式又乱了一层。
白天有人祸害,晚上还有人搞暗杀。黑吃黑这种事也干不得,李午希立户虽早,在省内市里早有了些名气,但没有明文规定的一条——别人接下了任务你就不能去组织他。若是要出面阻止只有三种办法,第一种,接任务之前就欺压或者靠面子让别的组织推掉、第二种就是抛弃行规直接硬抗,那自己也就不用干了,收拾东西跑路吧。
而第三种
“那雇主找到没有?”李午希指着文件上空白的一栏雇主相关信息,若是找到雇主那么一切都会好说。
“我们的调查网无法慎入别家的高层,但禹家那边查出来雇主是周家的人。周芷若。”
李午希一听就松下了眉头,“周家的人啊家教越来越松了。叫人去吓一吓周达福,收个千把万就行。”讲到这里顿了一顿,脑子里略加思索,“那他也是同我们做过生意的人,吓一吓周芷若吧,别弄死了。”
说完,李午希便示意秘书出去,自己又要重新审视这边的局势了。
虽然排了人潜入禹家,那都是刚入围的低级杀手,若是周芷若现在还不死心舍得花钱,那禹晏晨这边还很难说。自己出面又惹出动静,而又不能把高级骨干派过去直接干保护这种垃圾活,看来只能派自己平日的心腹过去了。
心里盘算了好久,李午希打了电话派回到前台,“小清,你亲自潜入禹家一趟吧,保护好泽溪。”
“泽溪是谁?”
“说错了,禹晏晨。”
三言两语交代完便挂了电话,自从明白了禹晏晨就是泽溪的事实后李午希发现自己脾气好了,烧杀抢掠偷盗打劫的活也安排的少了。整日看着一份一份送来禹晏晨的消息去分析去安排。
“那就别忍了吧,再有人要干我们的人直接把他砍翻!”这时一个男人推门而入,这是跟了李午希十多年的老心腹,平日见了李午希也随和谈笑。李午希的心思他自然再清楚不过。
李午希也不说话,就暗暗思考着男人的话。
男人又径直在会议桌的另一头坐下,翘起二郎腿把玩着手中廉价的蝴蝶刀。
“小清这点屁事也叫我去,小清都看出你的心思来了,那我也不多bb,先去了啊。”男人拿着手中的刀往前一刺,满身戾气丝毫不输于李午希。
小清就是指的李午希的秘书,别看她是个少女模样,是组织里最早接受的一批幼年从事者。从小培养上来的,虽然不说超一流身手,隔着一两百米狙灭烛火那也是没话说。
“鹤,组织上不需要社会混混二流子。”
李午希看着门口男人的背影,冒出了一句话。
这看似调侃的话语其实暗含很多层意思,一,我们不是社会二流子,你要动手别再动街头打劫砍人那一套、二,你手下收的那帮小弟可以遣散了,吃空饷整天就闹社会治安、三,你这把街上小流氓用的小蝴蝶刀太逊了。
被称为男人的鹤斜头一笑,摆摆手,“知道了”便又出门而去。
他自然不是街头小流氓,在杀手组织混迹多年自然有点自己的人脉。要说动起手来比他狠的,市里找不出几个。
另一边周芷若和闺蜜正大包小包的逛着大街,身后两个随从模样的男人紧随。
“什么,失败了?”周芷若鄙弃的回着电话,祸害一个禹晏晨还要自己这样三番五次的费脑筋?这杀手组织原来也这么弱的吗?“没事,我加钱,你们继续。”
也不等对方回话,周芷若就将电话挂了。可不能因为这点屁事坏了自己的好心情。
她继续逛着街,刷着好像永远用不完的卡。这个商业街的门面都是自家的,周芷若周大小姐拿着一折的会员卡能去礼貌性刷一刷就不错了。
“沙县小吃?”周芷若的闺蜜发现一个不和谐的音调。
周芷若听罢也回头一看,自家的街尾开着一家包装豪华的沙县小吃店,还围了不少人。这么豪华的大街怎么能出现污点呢?这种路边摊一样的货色就该摆在隔壁禹家的街!包装的再豪华也是掉价,不带一两颗星的不是带国际两字的污点怎么能出现呢。
“走,过去看看!”周芷若将刚入手的手表丢给身后的随从,拉着闺蜜急匆匆就要过去。
一到门口,店内的老板却已经迎了过来。
“您好您好,周小姐,有幸您的光临,请到内厢上坐。”老板带着微笑的看着周芷若,伸出手来要和周芷若握手。
周芷若听了这般话也算是心情又好了一点,哼了一声无视了老板伸过来的手就娇气的往店里面走,闺蜜和随从也随之而上。
老板在原地也不尴尬,从胸口袋子里拿出一张绣花的手帕擦了擦手,诡异的冷笑两声又摆出恭敬的姿态追上了周芷若。
“小姐,这边坐!”
老板拉开了一扇红木门,周芷若也不讲什么道理了,直接走进去在主人东家位子上坐好。他们周家的店都有一个规矩,高级厢房里都要给上东家一个位置。
“你们这家店怎么来的,这管事的会同意你们开在这?”
周芷若直接开谈,也不吃什么东西了,指着墙壁上沙县小吃四个毛笔字就开始质问。
可那个老板却换了颜色了,冷脸的还撑着门,像是在等待另一批人的到来。
“喂!呆子,听到没有!”另一旁的闺蜜都发话了,脾气更加暴躁,站起身来指着老板。
老板仍旧一言不发,而那批被等的人也恰巧来了。
“请进,鹤老板。”
老板将三个人也送进包厢,带头的人手中把玩着一把蝴蝶刀,身上一股二流子戾气,也不管周芷若那群人如何发话,推开随从阻拦的手就直接坐在了桌子的另一端。
“贵周家真贵气啊,还要我自己找上门来。”鹤直接将蝴蝶刀插入红木桌子,微笑着要和周芷若谈话。
“哪来的二流子!赶出去!”周芷若不屑又难堪的看着这闯进来的人,一身街边廉价的紧口裤,穿着宽大短袖,染着半边黄毛。这种应该在初中高中街头吹口哨的垃圾应该连自家街门都进不了。还说什么要他亲自来,除了那把看起来很好看的刀子,你算老几?
看着放下包的几个随从围上来要动手送客,鹤却没什么大动作,打了一个响指。
在一旁坐着的一个人直接站起身来,抽出插在桌子上的蝴蝶刀往随从身上直接一刺。
这一刺快准狠,根本预料不到一个人站起、抽刀、出刀居然这么快,这么不讲道理。一刀直接稳稳的扎到了随从的身上。眼看这个手下还要打出一套组合技下杀手,鹤却叫停了。一脸轻松的看着对面张大嘴巴惊讶的周芷若和被吓坏的闺蜜。
“你们想干什么!不要动小姐!”一个随从心里急了,自己若是栽在这里还好说,若是这群二流子有心要动这位小姐,自己的家人怕是都要被牵连。
刚说完,又是一刀扎在另一只手上,“别闹。”
男人痛苦的呻吟着,软趴趴的倒在墙边,没有东西可以捂住自己的伤口了。只能恨恨的看着这从天而降的三个野人,打不过,太狠了。
鹤从手下人的手里接过刀子,直接踩着桌子往周芷若那边走。
那些随从也不敢出手阻拦了,别自己也像他一样吃两刀才罢休。
周芷若被吓破了胆,这大小姐哪里见过这种街头场面。“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周芷若急急忙忙的翻着包,翻动的十分慌张,却比慢悠悠的鹤快多了。而那个闺蜜已经被吓得尖叫断气,却没有人来安抚她,直到她在一步步靠近之下安静。
鹤恰好走到周芷若面前蹲下,手中还秀着自己的蝴蝶刀技。周芷若也从包中翻到了一把白色的女士防身手枪,两只手颤颤悠悠的提起来指着鹤。
“别别动!!!”周芷若紧紧握着手枪,还在犹豫不决,不敢扣动扳机。
鹤却面无表情的出了一口气,学着周芷若说话,“别动。”
像逗小孩一样拨开周芷若的枪,又一刀快准狠将周芷若额前的空气流海从根斩断。
“嘿嘿嘿”鹤看着这小女孩这幅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而周芷若却被吓飞了魂,枪都掉到了地上,手无力的垂下,眼泪不住的往下流。
“这么大人了还像小孩子一样?”鹤像摸女儿一样摸了摸周芷若光秃秃的额头。轻松的又翻下桌子。
“你到底想干什么?”周芷若眼睛通红的看着鹤,手又紧紧握着被吓坏的闺蜜的手。
鹤走到了门口回过头,“嘿嘿,不干什么。”
“老刘你留下给他们两踢个光头,小仇我们喝酒去!”说罢也不停留,那个之前动手的稍年小的手下人也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是啪啪几个耳光声和哭泣声,走廊上是两个人的谈笑声。
“小仇,我刚刚帅吗!”鹤一边走一边搂着小仇的肩膀,一边又打电话给了周氏当家人。
而周芷若在事后却只能看着地上的头发发征,不明白自己怎么就遭遇这样一场横祸。
老刘走之前留下一笔钱,说是给她的随从治手的,还有两块三毛八买酒剩下的是给她两的精神损失费。
从此街上多了一个旺铺出租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