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忙完公务,四处走走,休息会儿。”萧幕梵如是回答道,语气很是自然波澜不惊,平水淡泊。
但就是这么一句话,不知道是戳中了宫卿言的哪处笑点,惹的这个冷美人,噗荷一声,灿比花娇。随即收了起来,只是笑意始终挂在了嘴角,也不似刚才那般冷清。
随手就将快要捧不住的花间草往萧幕梵怀中一放,说道“既无事,帮我拿着一下。”不等萧幕梵再回答,紧接着又补了一句“莫要太用力压坏了。”
萧幕梵只见得宫卿言忽得笑起来,整个人都跟着染上了夏日阳光的心情。那面容虽然被黑纱遮盖住了大半,但却更将宫卿言的魅惑妖娆增添了几分,眼神中自然流露出来的娇俏神色和魅力中和得多一分嫌做作,少一分太艳俗。
任由着宫卿言直接将一堆花朵放进他怀里,也没有多说什么,就含笑的替宫卿言抱着。只惊得身后的李公公忙伸出身子来想要替皇上分担,萧幕梵看了他一眼,李公公也就收回了手,默默向后招了招,几个侍卫公公也就规规矩矩的无声退了下去。
偌大的花园之中,只留下尚在花丛中奋力采花的宫卿言和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宫卿言采花的萧幕梵了。
等到宫卿言觉得采的足够炼制一瓶花间丸时,才复抬起了一直沉浸在草药珍花当中的心思,有些疑惑的看了看面前。
刚才明明来了好几个人,怎么一眨眼就只有萧幕梵一个人了。
这个眼神自然没有被一直看着宫卿言的萧幕梵错过,好心的解释说道“朕让他们去备些甜点茶水……”
还没说出口的“你晒了这么半天,该好好休息一下。”的关心话语,一下就被宫卿言接了过去,抱怨了一句说道“没有那几个人,怕是抱不了这许多的花。”
萧幕梵生生的被噎了口气在胸腔,脸色一下冷了下来,一言不发的夺手将宫卿言怀中剩下的花间草也一并抱了过来,抬脚就往前方的玉岚亭走去,嘴里的话也转了三转说道“哪里这么多话说,跟着朕过来。”
宫卿言是真的一本正经的担心就两个人不够抱住那么大一堆花间草,不过她的评估标准是她自己的芊细胳膊,实在是低估了萧幕梵。没有想到啊,萧幕梵平日里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壮扩,居然两手一拢,将那一大堆花间草也就拢走了去。
虽是这样想着,随着跟了上去,嘴里也没有承让的顶了一句说道“你莫太使劲压坏了我的草药。”
走在前方的萧幕梵停了下来,宫卿言一个不小心就直直的撞了上去,不是头先着着,而是胸前……只是身体下意识的又碰到了萧幕梵的宽厚肩骨,额头一疼,就没有留意到身体的接触。轻声叫了一声,嘀咕了一句“怎么突然停下。”
萧幕梵哪里是宫卿言这般淡定,本来是被宫卿言的顶话一气,他身为一国之君,谁还敢让他拿东西,拿了东西不算还要求颇多,很不情愿的样子。
停下脚步就准备好生的教训教训,不想那波涛的柔软一阵抵向了后背,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在日头下面晒了一阵的萧幕梵,已经是有了别样的感觉,像是中了暑一样,有那么微微晕眩的既视。
而且宫卿言随后还叫了一声,那更是火上浇油,萧幕梵当下手臂肌肉就不由得已紧,捏破靠近的几朵嫩花,随机马上反应过来,深深呼了口气,顿了顿,不再理身后之人,快步走进了玉岚亭中。
将一堆花间草放在了亭中石桌之上,萧幕梵随手就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坐在一旁静静不语。
宫卿言也没有说什么,只当是萧幕梵又开始端皇帝架子,但看在他帮她抱了一路草药的份上也就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管萧幕梵自顾自的动作,只站在桌前,挑选着摘了半日的成果。
花间草之所为是花间草,就是一种开在花朵之中的小小花蕊,因为形状颜色都很像小草一般,就被称作花间草,但在采摘的时候,不能直接就取之花朵中心的花蕊,需得将花朵整个摘下,之后再取用花蕊制药,不然花蕊离了花朵的呵护,不消一炷香的功夫就会枯竭而死。
是以,宫卿言老是嘱咐萧幕梵不要弄伤了花朵,因为一损伤花朵,就连带着花蕊就会死去,不能再入药制丸了。
可是,方才宫卿言那么一下刺激萧幕梵,萧幕梵自当是忍受不住用力紧了紧,虽然马上就意识到了,但还是捏破了几朵,这个时候宫卿言挑选就看见了,免不得轻蹙眼眸,责怪说道“你太用力了,都破了皮了。”
这一句好巧不巧说出来的时候,李公公刚好带着几位奴才端着茶水点心进入玉岚亭之中,当下就顿住了步伐,但立马就像没有听到一样,接着摆放了一干东西,迅速的又退出了亭中。
宫卿言是在指萧幕梵弄破了花皮,可惜萧幕梵和李公公众人都意会到了他处,脸色不由得略有些尴尬,不过萧幕梵知道宫卿言不是这个意思,
也就没有多想,只是不自然的觉得宫卿言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娇嗔味道,很是酥心。当然,宫卿言实际是在责怪,语气也并没有那么好,只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谁都管不了谁。
宫卿言见萧幕梵没有半点反应,还自顾自的喝着凉茶,顿时就又有些郁闷,气极都有些不想再说话,一下坐了下来。
动作幅度有些大,惹得沉入臆想的萧幕梵不得不侧目看了过来,见到气鼓鼓的宫卿言就有些好笑,笑称道“那花似乎是朕的花,你私自偷摘,朕还帮你捧了一路,你还来怨朕,也真是有理也说不清。”
“你答应给的紫金墨灵丹不肯给我,连我要几株草药都这般小气,你还好意思说。”宫卿言愤愤不平的回道。
恐怕这是第一个说墨羌国国君小气的人了吧,萧幕梵很是有些哭笑不得,邪魅笑了起来说“反正都是朕的错了,不该让你亲自采花,该遣了人给你送去才对。”
这话一出,宫卿言也不好意思起来,两人相视对立,随机都笑了起来。
这么几日过来,总算是迎来了愉快开心的一天。萧幕梵,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惹人讨厌,相反,宫卿言算是看见了萧幕梵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也就调笑,也会道歉,也会焦灼,也会匆忙解释的另一个萧幕梵,让宫卿言回想起那天的午后,都会不由得嘴角含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