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暂时出现一片寂静,漆黑的夜色笼罩在窗外,宫卿言的双手和双脚都被反绑着,她此时正无力的倚着墙,眼神里莫名流露出恐慌的情绪。
因为她不明白,不明白最后伤她的人竟然是轻雪,事情发生之快,让她有些不能喘气,她只能稳住自己的情绪,稳住自己的一颗心,因为她知道她要想办法活下来,只有这样她才有机会在见到她心中的萧慕梵。
窗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轮圆月,月色空明而纯净,从屋外一路经过森林,湖泊来到宫卿言的窗前。
“我本真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宫卿言忍住身体的不适,慢慢的,亦步亦趋的移到窗边,她的手脚已被绑住,行动时很是费力,但是她很想,很想去那窗边望上一望,看看明月,看看外面自由的天空,更想望一望是否窗外会出现她心中的那个人。
萧慕梵你由在哪里呢。
宫卿言几乎绝望的朝窗口移动,她的肚子因为空无一物而发出低鸣,内脏在收缩,她能听得见这声音,这里的夜是这么的寒冷而孤清,宫卿言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
头上滴下几滴汗水,望着几乎就在手边的窗户,宫卿言终于要松一口气的时候,一个比这夜还冷清的声音,自她身后徐徐传来,因为脑中些许的空白,宫卿言无法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甚至都没有力气回去看一看这个人,饥饿有时就像一阵噩梦一般,每当宫卿言想抵抗的时候他们就会来的越猛烈。
肚子里一阵翻涌,宫卿言品尝到了一股怪异的苦味,这是什么感觉呢,喉咙因为没有进过水而失去往日的声音,每当宫卿言想大声发出声音的时候,往往努力后的结果只是一阵嘶哑而低沉的喊叫。
“哼,饿吗?”那个声音又一次出现,只是宫卿言觉得声音离自己比方才的近了些。
“你渴了吗?”
宫卿言无法回答也不想回答,她已经饿了快两天了,正是那日询问轻雪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的那天起,她就滴水未进,一粒米也没有吃过。
“可是我还没死呢。”宫卿言认出了那个越来越近的声音,那个声音如果是寻常的旁人听见,一定会觉得这个声音很是甜美,软软弱弱的像是个不大的女孩子发出的,光听见声音就让人开始遐想发出这声音的主人的外貌。但是当声音落在宫卿言的耳朵里的时候,宫卿言只想立马起身,用自己的双手狠狠扼住这个人的脖子,让这个永远消失在世界上,因为,唯有这样,她宫卿言才能活下去,活的安稳。
实际上,她的确这么做了,当那个声音的主人靠近她时,她立马用尽自己全部的体力,伸直了身子,努力的想用头去怼打这个人,可是,这又怎么可能打的到呢。
那声音的主人看见她这样先了愣了一下,随后便反应了过来,栖身骂道:
“宫卿言,你也不看看自己成了个什么过模样,还敢在这跟我动手?我猜啊,你大抵上是被我关疯了吧。”
“撕拉”空气里有一种火药烧灼的气味,刺激的宫卿言止不住的流行眼泪。
那是火石在空气中冲撞后的味道,本来是没什么,但对于一个两天没有进过食的人来说,是一种无声的折磨。
火石在空中不断摩擦,冲撞,宫卿言就要不停的流泪。
忽然,一阵微微的火光,宫卿言的眼前突然明亮起来,她立刻闭上眼睛,她的眼睛本来已经习惯了漆黑的夜,此时突然的明亮,直接伤到了她的眼睛。
“你是故意的。”故意的不停打磨火石,在宫卿言不耐烦时突然滑亮,点燃数盏明灯,为的不是别的,就是想要羞辱她。
“是啊,没错,我就是要羞辱你,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我不知道心里有多么开心。”
轻雪俯身下来,伸出手一用力,就将躺在地上的宫卿言的头发拽了起来,强迫宫卿言抬头去看她。
“啧啧啧,瞧瞧,我们墨羌国的第一美人变成了什么模样。”轻雪的话说了一半,突然停下来,但是宫卿言知道,她一定在努力的措辞,好找到脑海里最邪恶最残忍最无情的词来羞辱她。
“简直就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说,如果萧慕梵看到你现在的模样,他还会要你吗?”
果然,这话很有杀伤力,像一把弯刀,正一刀一刀的割裂着宫卿言的内心。试问天下女人最在意是是什么,也许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不同所在,在仔细想想,左不过两样。
一样是在意自己的貌美,另一样在意的是自己的最心爱的人。
“怎么?不说话了?”轻雪的脸上闪现着不耐烦,她最讨厌在自己最开心的时候别人来打搅她,而现在很明显的是这个打搅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宫卿言,轻雪想无尽的羞辱她,可这个宫卿言却像是突然没有反应一样。但是她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宫卿言的命门在哪,只要找准这个命门,轻轻一扎,她宫卿言就会发出无比疼苦的惨叫,而,这正是她乐意所见的。
“宫卿言,你知道吗,比起你的命我更想要的心头血。”轻雪低头将宫卿言飘散开的青丝饶在手指上,她的动作那么轻柔而舒缓,就好像刚才那句毒恶的话不是自她口中而出一般。
什么,心头血?一方面宫卿言想尽力避开轻雪环绕在自己耳边的手指,另一方面却被她的话给愣住了,眼睛里突然失去光芒,急急的询问:
“原来,在华炤国里,那个想取我心头血的妖人是你?”宫卿言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神里的愤恨满满,而这些统统落入轻雪眼中的时候却变成一副妙不可言的美景,她要好好的欣赏欣赏。
“是啊,就是我,只可惜,你的命居然那么大,几番害你,不是被你躲过就是有人相助于你。”说完,轻雪的面色突然难看起来,她心中萦绕出了三个字——萧慕梵,自己的几次机会全都是因为他而功亏一篑。
“哼,宫卿言,我看你可怜在告诉你一件事如何?”宫卿言想躲过她的眼神,无法,却又被轻雪狠狠的把她的扳了回来。
“怎么,你不想听吗?不想听,我非要你听。”轻雪的眼睛里好像冒出了团火,手上也因为过于兴奋而颤抖起来,试想一下能这么隐忍的人不禁的颤抖起来,那么这件事对于宫卿言又将是多么的残酷呢。
“宫卿言你应该还记得萧慕梵曾经被人下过毒吧“轻雪说完,眼睛微微眯了眯随后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
“你是指那世间剧毒的鹤顶红?”宫卿言听到这里,大致明白了过来,但是仍然想要抱一丝的侥幸。
可以轻言并不打算给宫卿言这个机会,随后脱口的话让宫卿言心中怒火难平,恨不得撕了轻雪的皮,扯她的肉,喝她的血。
“没错,萧慕梵身上的毒就是我下的,那举世无双的毒药,鹤顶红就是我研制的。哈哈哈”轻雪大笑起来,全然不顾宫卿言的想法。
当日她在山洞里看到中毒的萧慕梵,一颗心都跟着提心吊胆,虽然日后在多方寻找药方和药草后,勉强的替萧慕梵解除了大部分的毒性,但是宫卿言知道,这剧毒之所以被称为剧毒,大多不是因为服下它们会立即暴毙身亡而是它们的毒性极其容易后续暴发,就连现在宫卿言也不敢说自己完全治好了萧慕梵。
而眼前这个女人就是一切罪魁祸首,她不仅残忍的对自己下手,还把魔抓伸向了萧慕梵,她一定要报仇。
轻雪笑着笑着就停了下来,不是因为笑不动了,而且因为她无意间瞥见了宫卿言的表情,那么可怖和可憎,让她不由的一愣。
可只是一顺,轻雪又恢复成那个阴险毒辣的女人,
“怎么,你还想对付我,好替萧慕梵报仇?我劝你还是好好顾顾自己吧。”轻雪的眼神一下从宫卿言的身体离开,而是飘向了窗外。
是夜,月色被云朵遮蔽,又开始朦胧不清起来,宫卿言知道轻雪是要警告自己,此刻的她就好像一块砧板上的肉,只要愿意,谁都可以过来狠狠的咬上一口。而外面想都不要想,大抵上,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就是这种滋味吧。
忽然,宫卿言看见一模寒光,那寒光正从轻雪的袖中慢慢出现,而轻雪也正在慢慢朝自己走来,待她进了。宫卿言看到她手中,赫然是一把锋利的弯刀。
不,宫卿言突然料想到什么,一颗心也跟着颤抖起来,不,她还不想死,她还没有见过萧慕梵,她不甘心,她不愿意和萧慕梵就此阴阳两隔。
“来吧,宫卿言,玩我也玩够了,想必你也很痛苦吧,现在就让我送你上西天吧。”宫卿言目光紧盯着她手上的刀,却忽视了轻雪眼中那比刀更加残忍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