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手掌像是遮蔽了整个太阳,指尖漆黑色的指甲刺目惊心,腥风扑面割的面皮生疼,山本瞳孔急剧的收缩,半边身子像是撇断的木头一样忽然侧仰成近乎九十度。
嗤!
背后是地底洞穴,他无处可退只得如此展示自己惊人的柔韧性,然后反手抽刀,刀身摩擦刀鞘擦,一道匹练的白光斜切向对方的脖子。
“居合一字拔刀术!”
匹练的白光掠过,赵无敌的手自然朝下一落,双指弯曲朝下抓扣,看起来就像是一只尖锐的鹰爪。
一抓之下,指尖有黑气缭绕与银光匹练在瞬间碰撞,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山本眼睛瞪大,他看见对方的食指指甲钉在刀锋之上,血肉的指甲竟然完好无损散发着幽幽的光泽,一闪而逝,然后刀锋上裂开一个口子,然后是丝丝的肉眼可见的黑线从那个缺口中爆发出来,就像是从一个水坑里溢满扩散的污水流淌向整个刀身。
整个刀身在一个呼吸不到的时间,被染成诡异的黑色,那些黑丝恍若活物一样张牙舞爪带着无尽的恶意卷向刀柄。
“怪物!”
山本喉结嚅动,啊呀了一下嘴角,不得不松手扔掉武士刀,武士刀尚未落地就被黑气吞噬,接着倒插在地面,刺出一个坠孔状的窟窿,旁边的杂草在一瞬间全部枯萎死亡。
他避无可避,绝望的看着黑气中一根手指如同一把淬满剧毒的利剑,在瞳孔中放大。
“哦?放弃抵抗了么?”
冷酷的声音中,山本眼部的肌肉皮肤颤抖抽搐,他看见黑色的指尖在半空中突然停顿打出撕心裂肺般的尖锐爆炸声,但在那里空空无一物,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黑色的烟雾像是一团同心的圆环朝里塌陷收缩,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鲸吞吸收,而那人的指头缺凭空消失在了空气里。
下一瞬!
山本肩膀一热,一只手指像是烧红的钢索一样扣在他的肩胛骨上,他站在原地根本不敢动弹,那些黑气像是回收的覆水涌入那人的指尖,接着一股酸麻胀的感觉从他的肩膀处爆发,席卷了他全身所有的骨骼,关节和肌肉。
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全身的骨架都散掉了,整个人与其说是站在这里,不如说是干脆的就像是被贯穿的“晾衣架”给吊在原地。
山本死死的盯着赵无敌,额头青筋冒起,眼中的凶狠像是潮水般褪去,认命一样的问道:“这是什么能力?”
“枯嗜邪手真功!”
赵无敌面无表情的回答了一句,“中指者全身溃烂,精血耗散被吞噬殆尽,最后只留下一滩腐烂的骨头。”
“……”山本吞咽了一下吐沫,他已经明白自己今天是要死在这里了,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惊恐,他低下头余光果然看见自己肩膀处烂开一个枯裂的伤口,正散发着恶臭。
“抱歉,我已经非常控制力道了,可是你还是太脆弱了。”赵无敌脸上没有丝毫的歉意,“本来没有想要杀你的,不过看样子你活不下去了,不过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考虑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八嘎!”
山本从喉咙里吐出一口恶气,气息中都沾染上一抹淡淡的黑色,透着不祥和死亡的气息。
赵无敌蹙了蹙眉毛,指尖轻轻一点,一团黑色的雾气像是毒蛇的獠牙狠狠的咬噬而下,山本浑身一颤,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整个身子像是筛糠一样在颤抖。
“剧毒会刺激你的中枢神经,放大你的痛苦。”
像是恶魔的警告,当即摧毁了山本的意志,从身体里每一个感官细胞传来的战栗感让他崩溃,他感觉哪怕再多承受一秒,他都会大小便失禁,实际上,他现在就已经觉得膀胱肿胀,整个下体隐约麻木了。
“你应该知道我在找谁?”注视着山本求饶的表情,赵无敌微微松开指头。
“两个怪物!!”山本喘息不止,声音有些结巴:“有一个人是眼镜蛇布鲁士,另外一个人我不知道……杀,杀了我!”
他现在只求速死!
“人在哪里?”
赵无敌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他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洞……洞里面。”山本艰涩的移动着眼珠子,他的脖颈僵硬麻木根本转不动,只能用眼珠子使劲的朝身后的脚下看去。
“很好,最后一个问题。”
赵无敌单手将山本提起来,像是在操纵一个玩偶一样,让对方转过身子,看向黑漆漆的洞穴,“我要如何进去?”
他又不是瞎子,自然能够看见那气流通道里弥漫的森然杀意。
“我……我不知道!”
山本眼瞳收缩,整个人的脸孔已经变成了猪肝色,表皮上丝丝的黑线在蔓延,皮肤像是干裂的墙皮一样在溃烂露出下面漆黑如墨的血液和肌肉。
“明白了!”
赵无敌沉吟了一下,手掌松开。
嗤嗤嗤嗤——
气流切割肉体的声音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咔嚓声,赵无敌凝视着通道里遍洒的黑红色,底部是一滩细碎腐烂的肉沫。
“下不去!”
赵无敌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他现在的力量和敏捷都远超于常人,但是其本身的体质已经在血肉之躯的范畴内,可没有办法从这种绞肉机一样的通道穿过去。
他抬起头,环视了一眼雇佣兵,每一个触及到他视线的人脸色都是一白,似乎在恐惧他会命令他们下去一样。
他有这么没有人性么!!
“7号下去!”
赵无敌收回目光,淡淡道。
“是!”
七号在蜜獾等人惊骇的眼神里,面无表情的走到洞穴口,没有任何犹豫的俯身一跃坠落下去。
嗤嗤嗤————
恐怖的切割声从洞内传出来,所有人的脸色都更白了,赵无敌站在洞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通道内的景色。
毫无疑问的七号被切割成了粉碎,浑身绽裂成无数沉重的水银,像是落下的一场雨水,哗啦啦的坠落到通道的底部,然后缓慢的蠕动着,重新凝结成一道人形站立起来。
当然,距离比较远的其他人则是看不到的,他们只能通过声音来自行脑补出一幅恐怖惊悚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