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且慢！”
宫殿门口，萧慕言大步流星的走进来。
果然他一进来，那些准备拖走沈言卿的内监就没了动作。他经过时，冷眼一横，内监立即退下。
“言儿，你这是做何？”
萧慕言走至沈言卿旁边，将她拉了起来，望向太后，“祖母，这些书籍都是孙儿在逆寇手中收缴而来的。沈小姐识得诗书，儿臣便让她帮忙编录，打算呈给父皇看再处置这些逆寇。”
“只是没想到，沈小姐竟是如此大的迷糊，竟然能拿错了。”
慕容淑妃见形势扭转，只能跟着笑：“太后臣妾说了吧，没准真是拿错了呢。”
沈言卿从他一进来，心便老实的安了下去。听他一本正经的胡说，竟觉得有些可爱。
太后问：“果真么？”
萧慕言：“孙儿不敢欺瞒祖母。”
沈言卿也聪明，福了福身子：“先皇后的忌辰快到了，太后主持操办必然是劳心劳力。臣女便不敢让逆寇的事情扰得太后心中不安。”
如此，一切的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太后喜笑颜开：“傻孩子，别一味委屈了自己。”
在太后宫里又得了许多赏赐，两人平平安安的出来。跟慕容淑妃分开时，只听她冷笑：“沈小姐还真是伶牙利嘴。”
沈言卿挑眉：“娘娘颠黑倒白的能力亦是不错。”
由此，两人之间的面皮算是撕破了。
“日后你且小心些，我总是不能够时时刻刻在你身旁的。”
今日恰逢萧慕言在御书房，听了眼线的汇报得知了沈言卿出事，才能及时赶到。
“我会的。”
两人并肩走到宫门，一起上了马车。
“王爷上次海沙之事，查得如何？”
萧慕言靠着车窗，斜眼淡淡看着沈言卿，逆着光她的脸越发柔婉起来，心弦一动。
“像是二皇兄的动作。”
“秦王？”
萧朝的这代，一共有十七个皇子。可见皇帝的多情风流，但封了王的只有三个。
一个是已故的晨王，一个是萧慕言，另一个便是秦王萧顷韫，其余都是按皇子称呼。
朝臣们的赌注，就下在这两位身上。
而萧慕言更是告诉了她一个寻常却又震惊的事情，慕容淑妃名义上，是秦王的母妃，但两人相差不过一岁。
倒难怪她这么不遗余力的对付自己。沈言卿抬眸望他，道：“看来，秦王是知道了王爷的打算了。只怕王爷到时候得麻烦了。”
萧慕言缓缓道：“地宫面前修建一个湖，在湖底通向地宫的门口，做到万无一失，你有几成打算？”
闻言，沈言卿大脑开始飞速运转。
萧慕言的这个想法很好，即便是将来萧顷韫告发，来查探时也不过是一面普通的湖。
“这倒不难，只是材料上面得费些精力了。”
土地容易渗水，潮湿的话容易倾塌。只有厚实耐潮度足够高的材料，才能够让地宫长久无恙。
萧慕言眸中含着赞赏：“本王是越来越不舍你回将军府了。”
沈言卿打趣他：“王爷这样不舍，不会是看上了我吧？”
一句玩笑话，让两人都微微有些脸红。
……
先皇后忌辰前两日，天下百姓都要用寒食节制来度过，不能生火还要穿着素衣，以示哀悼。
忌辰当日，文武百官沐浴之后，便进宫去叩拜祭祀。
先皇后十三岁嫁与皇帝，为人敦厚，礼贤下士。更是文武双全，曾带兵出征三次击退南夷，后来一次征战中，不幸殡天。
每年忌辰，皇帝都会大肆操办。
这倒不是他与先皇后情义多深，而是为博个贤名。若非如此，也不会先皇后才去世三月，便册封了新后。
沈言卿因为是女眷，不能跟萧慕言一齐进宫。
她来到宣武门，迎面便看到沈翠英母女俩等在那里，旁边还跟着一个颇有姿色的女子。
“哟，沈大小姐还真是好教养，见了自己姨娘也不下跪请安？这还没进宁王府呢，就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
她刚走近，便听到噼里啪啦一阵酸不溜秋的话。
那说话的人便是礼部侍郎的千金，柳如芳。
她同沈翠英交好，平日也没少欺负沈言卿。更重要的是，她倾心萧慕言许久。
“嫡女跪姨娘？柳小姐真真是好大的教养。”
她故意拔高了声量，让周围的千金贵妇们都听得到。
这些人对嫡庶尊卑分得很严明，庶出便是上不得台面的。一听到这句话，都十分厌恶的看向沈翠英和任慧香。
沈翠英脸上挂不住，忙找话来撑面子：“姐姐，父亲已经打算扶正二姨娘了，日后她便是嫡亲母亲，你为何就是不肯接纳呢？”
“你们一日是庶出就得尊重我这个嫡出。”
沈言卿淡淡的看着她发黑的脸：“等你们哪天扶正了，咱们再好好讨论跪拜的事情。”
任慧香正欲摆出长辈的面子，教训她，只听见沈言卿道：“二姨娘，我念你在府中操劳多年，从不让你行礼周正。却不想你竟让我一个嫡女受这样的屈辱，当真是寒了我的心呐。”
周围议论声更大，母女俩顿时受不住了。任慧香无奈，只能赔笑道：“大小姐说笑了，如芳小姐必然也只是玩笑之说罢了。”
沈言卿挑眉：“是么？如此便好。”
她笑吟吟的望着柳如芳：“幸好是玩笑，不然我还当柳小姐在家要像妾室行礼呢。我都替你抱了好大的委屈。”
柳如芳无话可说，只能狠狠瞪着她。
这时，宫门口远处行来几辆华贵马车。车上老远便传来笑声：“哎哟，这不是那只猪吗？”
只见车上探出几个玉面少年的脑袋，指着沈翠英哈哈大笑，嘴里念念有词：“就是那只猪。”
众人又想起了不久东华大街上的事情，登时齐齐捂嘴偷笑。沈翠英脸上一阵白一阵红，拉着任慧香和柳如芳难堪的钻进宫里去。
待马车行驶过来时，沈言卿看到车上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正是萧少泽的。
他对自己做了一个：我做得还不错吧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