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慧香还欲说什么,沈言卿却叫来了月辛月奕,冷然道:“搜也搜够了,你们两个给我送客!”
月辛月奕当即照办,先是把任慧香拖了出去,又将侍卫们一一赶走。姻儿锁上大门,院里终于是清净了。
若初晴从房里出来,见沈言卿一脸阴沉,忙小心翼翼的试探:“沈姐姐,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沈言卿摆摆手:“没事,你先回房吧。”
这些日子来,她对若初晴逐渐放心。
若初晴点点头:“好。”
待她回去,沈言卿望向月辛月辛二人,问道:“这些天任慧香可有哪里不对劲?”
月奕回答道:“她这些日子并无反常,不过这些日子似乎在暗中找寻什么人。”
找寻人?
她方才的样子,确实像是在找人。
她能够来自己的院子里搜,证明这个人应该是跟自己有关。
会是谁呢?
她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来。
“继续去盯着,这次盯严一些。”
“是!”
三日后。
沈言卿正准备出府,刚要上马车,便被沈宸戚从身后拦住。只见她哭哭啼啼道:“大姐姐,快……快救救姨娘!”
此时,她已然哭成了泪人。沈言卿转身望她,询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上次她求救,却也没有现在的惊慌。沈言卿知道,陈氏该是出了大问题。
“姨娘……姨娘她……她吐黑血了!”
什么?
她仔细回想了那两个医师的话,好似并没有说过会吐黑血之类的症状。
“你带我去看看。”
两人步履匆匆,来到了陈氏院子里。
经过上次的整顿,现在的下人们风气还算是好。院里下人们干活有条不紊,不见先前的懒散。
进了里屋,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沈言卿皱眉,床上的陈氏没醒,却不停的咳嗽,时不时有黑血在嘴角流出来。
她的神色比先前还要不好,沈言卿皱了皱眉。
是哪里出问题了?
她一一询问了关于药物方面的问题,沈宸戚也答了,没有哪里出了纰漏。
正在此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小丫头。眼睛滴流滴流的在她们身上打转,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小姐,药熬好了。”
沈宸戚平日温和,但在这关头也控制不住脾气,冷声道:“白洁,药好了还不送上来?”
白洁收起目光,低头上前。
沈言卿盯着白洁手里那白玉碗,“这是医师的药?”
沈宸戚点点头:“正是。”
一碗浓稠的汤药喂下去,陈氏的咳嗽止了不少。正当两人以为没事时,陈氏忽的又剧烈的咳嗽起来,黑血越吐越多。
白洁吓惨了,忙往后退。
沈言卿瞥了她一眼,让人进来打扫。随后她吩咐姻儿去宁王府请先前的两位医师。
“你先出去吧,戚儿,把药给姨娘喂完。”
白洁本就不欲伺候这个,直接放下了药碗,行了个礼,便匆匆出去了。
沈宸戚虽然疑惑,却也端起了药碗。谁知,沈言卿却拿过药碗,放在了一旁的榻上。
姻儿出去后,便有丫鬟婆子进来打扫。打扫干净后,又在房里面熏了香,血腥味便没那么重了。
沈言卿和沈宸戚坐在榻上,等丫鬟婆子都出去了,屋里只剩陈氏咳嗽的声音。
她道:“药被人动了手脚。”
“可是都没有出错呀!”沈宸戚想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
她看着窗外,院子里的下人们各司其职。她再道:“这么多人,你又确定哪个人是为了你们尽忠的呢?”
沈宸戚一时语噎,低头问:“那大姐姐如何看?”
她略略叹息:“我也不知道。”
用不多时,姻儿便带着医师过来。今日来的只有当天的李医师,几人会面颔首。
“沈小姐,情况方才姻儿姑娘已经跟老夫说了。”李医师听着耳边陈氏的咳嗽声,皱眉问道:“这些天的汤药,可还在吗?”
“在。”
沈言卿端起方才留下的药碗,递到了李医师的面前。
李医师接过药碗,细细抿了一小口。不过一会儿,他脸色一变,道:“沈小姐,药里被人掺了毒药。”
“什么毒药?”
他又抿了一口,随后拿出药箱里的一瓶药丸,服用了一颗之后道:“与之前姨娘中的毒同出一路。”
沈言卿皱眉,那就代表,这两次的动作都是一个人所为。
“有件事情,我想麻烦一下李医师。”
李医师有些受宠若惊,上了岁月痕迹的脸露出笑容,憨厚道:“沈小姐但说无妨。”
“如今将军府里不安全,你能不能帮我熬制这份汤药,每日都送过来呢?”
虽然有些麻烦,但李医师没有拒绝。他点了点头:“这个自然没有问题。”
又叮嘱了几句,沈言卿便让他回去了。
李医师走后,沈言卿将那碗汤汁倒进了一个花瓶嘴里。将碗放好,她面向沈宸戚,道:“你明天去看着她们采集露水,我会让月辛两人暗中看着熬制汤药的人。”
沈宸戚面露疑惑:“大姐姐,李医师不是已经答应帮忙了吗,怎么还要继续做?”
沈言卿见她没明白,解释道:“那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不抓出内贼,保不齐还会有下次。”
“大姐姐说的是。”
第二日。
沈宸戚一大早就带着下人去采集露水,采集回来以后,按照如常进度,去熬制汤药。
汤药是白洁熬制的,跟了陈氏有些日子了。沈宸戚想着昨天沈言卿的话,便道:“你是姨娘身边的老人了,我就不跟着看了,你自己去熬制吧。”
白洁内心一阵窃喜,她笑道:“多谢四小姐。”
待无人时,白洁回到后院。她在药炉前烧火,待砂锅里的水开了,便将药材一一倒进去。
药材苦涩的味道很快就出来,等没有人时,她从怀里抖落出一个纸包。
四处看了看,她忙将纸包拆开,打开药炉的盖子,往里面倒了许多。随后盖好盖子,将纸包放在了身上。
她的动作刚停下来,身子便被人擎住。正要反抗时。脖子忽然一痛,眼前一抹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