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少泽点了点头：“是呀。”
沈言卿再欲问下去，萧慕言则警告的看了眼萧少泽，道：“待会你不可随处乱走。”
“三哥……”萧少泽看起来十分不愿意。
“回去待着和安静待着，选一个。”
他的语气毋容置疑，萧少泽缩缩脖子，只能够是答应。
沈言卿在一旁看着他委屈的表情，忍不住笑了笑。与此同时，心中的疑惑也扩大了。
萧慕言平时对这个皇弟还算宽容，这会儿怎么如何严苛了？
不多半柱香的时间，马车行驶到了帝都的东湖边上。刚刚远时便听到欢呼声，一靠近，外头热闹的声音便钻了进来。
几人一下马车，沈言卿便看到东湖里有一艘大的花船。船身上面用彩绸围绕，甲板上能看到人头在上面攒动。
花船旁边有几艘小一些的船，亦是热闹非凡。
边上的百姓巴巴的看着，交头接耳的讨论着。
花灯会是每年晚春有一天，皆是秦楼楚馆里的姑娘出来表演才艺。而大的花船上面的姑娘，都是青楼里卖艺不卖身，美名远扬的花魁。
大花船上除了花魁们，还有各类达官显贵。也因如此，各大青楼联资聘请了一些戏团来助兴。
听着萧少泽的介绍，几人登上了最大的花船。
刚刚上船，一股股香气扑鼻而来。丝竹响乐，竟然能跟宫内半宴席时媲美。
这时，一个儿穿着华丽的贵妇人走过来。她手里拿着团扇，笑意绵绵。
“哟，王爷来啦。里面请，雅间已经备好啦。”
花灯会主船上的每间房间都要一掷千金，且身份还要贵重。
那说话的美妇人名叫越娘，是帝都秦楼楚馆众老鸨推出比较有声望的老鸨作为本次花灯会的领导者。
跟着越娘来到船上的一间雅间，里头设着四方香榻，还有茶几博古架，看起来跟陆上的雅间无什区别。
因为湖水不流动，不需别出心裁的制作防止震荡的设计。
雅间的门刚刚合起来，越娘便收起了笑意，换成了严肃相。她手中的团扇仍旧扑打着，道：“属下见过王爷。”
沈言卿有些惊讶，这越娘竟然还是萧慕言的人？
越娘这几年都在帝都活跃，名下有两家青楼。青楼里的姑娘才艺容貌绝佳，平日里结实的达官显贵也十分多。
殊不知，她其实是萧慕言的人。这些年没少帮他探听消息收集情报，算是心腹之一。
早年间她遇到了一些困难，是萧慕言替她渡过难关，将她扶植起来的。
房间的隔音很好，外头的丝竹声变得细微起来。
几人坐在榻上，越娘给他们倒了茶水。随后道：“王爷，他们很快就会来这儿了。”
萧慕言嗯了声，道：“你近来可还好？”
他虽然严苛，但对手下人还是不错的。
越娘感激点头：“回王爷，一切都好。”
旋即，她将博古架上的几本账目以及簿册拿下来，放在了萧慕言的面前。
“王爷，这是近几个月帝都众位官员家中的事情以及动向，还有一些的支出账目。”
萧慕言嗯了声，这时，门口有人敲门。
“越娘，王大人找你呢。”
越娘“欸”了一声，弯了弯身道：“王爷，属下先出去了，王爷稍等一会儿。”
她正要退出去时，萧少泽忽然叫住她。越娘抬头看去，微微一笑：“八皇子有何事？”
沈言卿清晰的注意到，越娘脸上眼里并没有对待萧慕言时的恭敬，更多的反而是礼貌。
她悄悄的看了一眼萧慕言，他确实有那个能力让人只为他一人效忠。
萧少泽笑了笑，挠挠头问：“越娘，敏儿在哪里？”
越娘一愣，看了看萧慕言，并未见到他有任何的提示，便道：“敏儿她正在准备待会儿的凤凰于飞。”
敏儿是越娘名下一家“醉梦楼”的花魁，长得飘然若仙，性子也温婉，气质一般的闺阁小姐也难以比拟。
虽然叫着敏儿这个俗名，但却胜似九天玄女。
凤凰于飞则是敏儿最拿手的一首曲子，弹到一半，翩翩起舞，一旁的琴姬替上，边舞边弹，让人如梦似幻。
萧少泽沉慕她的才情许久，一直都想要追求她。
只是如今皇位争夺残酷，敏儿也只是一个青楼女子。皇帝不会让他迎娶，大臣们也会上书弹劾。
届时皇帝动怒不说，还会下令杀了她。
萧慕言虽不管他情爱，却也绝不会放任他。敏儿的生死他自然不会管，但萧少泽的前途他不能袖手旁观。
“三哥我……”
“不许去。”萧慕言冷然拒绝。
越娘见状，又是一弯身，悄悄的退了出去。
“就看一会儿，我保证不会跟她说话。”萧少泽不来还好，一来就忍不住想要去看敏儿。
准许他来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萧慕言说什么脸上的冷意也没有退散。
“三哥……”哀求他不成，萧少泽将希望放在了沈言卿的身上，“沈姐姐，你帮我向三哥求求情嘛……”
他求得可怜，沈言卿也有些动容。但她明白萧慕言这么做必然有道理，微微一笑后并没有答应。
“沈姐姐，敏儿的凤凰于飞很好看的，那要不要去看看？”他说得极为有过。
“沈姐姐？”
耐不住他的请求，沈言卿只好笑看着萧慕言，道：“王爷，若不然我同八皇子出去看看，正好也能替你监督他。”
萧少泽点点头：“是啊是啊！”
萧慕言望了她好一会儿，道：“嗯，你们先去，本王会让云昭在后面跟着。”
他松口了，最开心的莫过于萧少泽了。
两人从雅间里出来，外头的气氛又渲染了起来，更甚是比方才还要浓烈。
几个人推推搡搡的走过来：“敏儿姑娘的凤凰于飞要开始了，快点去别错过了！”
沈言卿很少打听市井的消息，所以对敏儿的传闻听得也少。
这会儿，她对敏儿也好奇了起来。她笑道：“你说的敏儿还真是受欢迎。”
萧少泽眉毛一挑，颇为自豪的说起了敏儿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