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一切终于整顿妥当,大军再次开始前行,这一次,嗜血堂的人依旧隐蔽在山林里和队伍并驾齐驱,不过外人眼中的皇帝却依然是脱了军队融入群众的。
一切有了保障,沈言卿和萧慕言的心也算是落了地,这才恢复了之前的欢声笑语。
“哎,大姐姐,你怎么没有穿姨娘给你的那件黄裙?”沈言戚剥了一个坚果放在了嘴里,好奇的抬起了头。
“她呀,是怕太招摇,真要是各个皇子都相中了我们的大姐姐,那可怎么办?”青宜公主笑着看了一眼沈言卿,眼睛里写满了故事。
沈言卿递给了青宜公主一个大大的赞,竖起来大拇指来。
青宜好奇的学着沈言卿的样子,也伸出了大拇指来。
“这是做什么?”沈言戚一头雾水的看着眼前的这两个人,终于还是没有猜出来。
“喏,这个呢,就是暗号。”说着青宜再次伸出了大拇指来。“这是她在告诉我…”想了半天实在没想出来告诉了自己什么,于是把求救的目光落在了沈言卿身上。沈言卿笑着看着他们二人,慢悠悠的说:“这个是很好的意思,也就是说我很认同她的观点。”
“哦,这么说,也是信任的一种了!”说着便和沈言戚几人闲谈了许多。
而此时的沈府里,平日里浓妆艳抹的任慧香突然一大早就挑了一身素色的衣服穿戴整齐,一个人跪在了观音前吃斋念佛了。
沈烁难得清闲,起的晚一些,却哪里都没有见到任慧香,有些焦急。就在快到佛堂的时候,听到了没有间断的木鱼声。
“这是谁,一早上就在这里念诵佛经了!”沈烁有些好奇,走了过去。
推开门一看,正是自己一直没有找到的任慧香。
沈烁清咳了一声,任慧香停止了手上的念珠,微微睁开了眼睛。
“夫人,这一早上,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可有什么心事?”
沈烁有些担心,这么多年来,任慧香一直是一个人前疯。爱出风头,什么事都要叫出个理儿来,从来不知道什么叫低头的女人,今天却偏偏这一身素衣跪在了佛堂前,沈烁的心里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对劲。
“姥爷,你这是哪里话,我不过是突然惦记起皇上此次远行莲花山祭祖的事情了,便在佛堂前求个平安吧!”
“夫人有心了!”说着沈烁就要上前来扶,任慧香也坐了有一个时辰了,双腿早已跪麻,用手串了一下念珠,正欲站起来,却不想手一滑,一串念珠便摔倒了地上,散落的哪里都是。
“啊!”任慧香大惊失色,她的这个念珠是她的祖母留下来的,一直保存完好,虽然任慧香基本没有念过,却也是实时有时间就盘着,把它打磨的黑亮。
谁成想就今天她念了几句阿弥陀佛,竟然就自己散落在地,任慧香的心里有些复杂,感觉总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样。
“不过是一串珠子,散落就散落吧。也或许是真的时间太久,所以才会折也很有可能的呀!”沈烁心疼的搀扶着任慧香坐在了旁边的香檀椅子上。
沈烁则贴心的为任慧香揉着膝盖。“都这个年纪了,还瞎胡闹,上什么佛堂!也真是难为你了…”
看着眼前的沈烁,任慧香的心头一软,若不是自己非要挣什么正室之位,也不至于让自己的舅舅刘杰专了空子,非和那刘国才攀起了亲戚。
古今走到了这一步,早已没有了回头路,只能听天由命了。
沈烁见任慧香不说话,以为她又在使性子,不停的哄着:“明天我让大侄子给你套弄一串更好的,让你来盘还不好,快别生气了!”
任慧香终于用自己的芊芊玉指环住了沈烁的脖子。
“四郎,谢谢你一直对我的不离不弃!”
此话一出口,沈烁有些惊呆,是多久,没有再听到过任慧香这样叫自己了。
那还是刚进将军府的时候,只因为她一口一个四郎,才把她从沈言卿的母亲房里喊到了任慧香的床榻上。
只是后来,她任慧香要的多了,在意的多了,也就一口一个姥爷,再也没叫他过四郎。
“你说什么?”沈烁有些惊讶,眼睛微微有些红润。
任慧香依靠在了沈烁的怀里,柔声的说道:“四郎,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臣妾犯了错误,你可会原谅臣妾?”
“都老夫老妻的了,还说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来,你看我和你发过一次脾气么?”沈烁看着前面,柔声的说道。这个时候,俨然一个暖男形象,一点也看不出将军的杀气来。
任慧香只是笑了笑,没有在说什么。
“将军可在里面?”是沈烁的贴身心腹杜啸。若不是出了紧急情况,他是断然不会来这里找他的的。沈烁表情一沉,拉起了任慧香走了出来。
“怎么了?”
“回禀将军,若不是事情紧急,小的也不会贸然来这里的。”说着眼睛扫向了任慧香。
沈烁也知道,有些事情,女眷是最好不要知道的好。
于是拍了拍任慧香的肩膀:“夫人,不要胡思乱想了,你先回去,我和杜啸还有事情要谈!”
任慧香点着头,可是这个节骨眼上,也只有莲花山的事情才是重中之重了,任慧香心里长草,转身趁二人不注意,隐蔽在了树后,想一探究竟。
杜啸发现四下无人,才低沉着嗓音说道:“陛下出事了!”
“什么?”沈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杜啸。
树后的任慧香也是把自己的拳头攥的生疼,虽然具体听不大清楚,不过沈烁的反应已经说明了那边一定出事了。
索性在这里什么都听不到,任慧香决定想办法从沈烁的嘴里套出话来,便悄然离开了。
“将军息怒,一切进展的非常顺利,据说早在很久以前,宁王殿下就已经安排好了暗卫在皇帝的周围,还有一群士兵居然混进来敌军部队,终于把他们全全缴获,陛下和众公主皇子安然无恙。”
沈烁听他说完,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哎,眼看着就要到了花甲之年,如果这临秋末晚再闹出点什么乱子,岂不是无颜入土了!”
“非也,此次出行,两位小姐但是还给将军府上添了彩头呢!”
“此话怎讲?你是说言卿和颜戚?”沈烁不敢置信的看着杜啸,早知道这两个女儿是沈烁最不看好的人了,毕竟这二人的血液里流淌着他母亲的血液。
杜啸也知道沈烁的心思,不过虽然是他的心腹,从小看着沈言卿长大,心里却一直很是欣赏她们二姐妹的。
“你先听我慢慢说来…”于是杜啸便一五一十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什么?订婚?”沈烁一下子淡定不下来了,哪有家里大的都没有出嫁,小的就先有了人家的,这让她的姐姐,先不说沈言卿,就是沈翠英也没办法嫁人了呀!
想到这里,他似乎又想到,如果沈言卿一直不嫁人,恐怕沈翠英也没有出嫁的机会了。
“是的,千真万确,那个人正是萧慕言一首提拔上来的人,据说回来之后就会封爵。”
“哼,区区一个小官,居然就这样和我的女儿攀上了关照,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这个沈言戚,也真是不让人省心!”
杜啸在一旁不管怎样劝说,沈烁都是一副等他们二姐妹回来就要狠狠收拾他们一顿的样子,杜啸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哦,还有言卿,你是说她和青宜公主做了结拜姐妹?”沈烁宣泄了一会儿,才想起了沈言卿,“她真的用刀杀死了刺客?”
“果不其然!”
“嗯,这还有几分我沈烁的样子,哈哈哈哈!”说着二人一同向前院走去。
“信已经收到,小的就先告退了!”说着杜啸便离开了沈府。
任慧香此时正焦急的等在客厅里,却不想这沈烁居然和他聊了这么长时间,炼制度秒如日。
终于,沈烁乐呵呵的走进了房间,看着他的样子,任慧香才意识到,一切算完了。
“老爷这是怎么了,什么好事,说出来也让臣妾乐呵乐呵。”
沈烁回头看了一下四周的丫鬟,能撵走的都被她撵走了。
才把刚刚杜啸说的东西一下子和任慧香说了一遍。
“真不成为,这个沈言卿平日里柔柔弱弱,却不想骨子里还真有一番刚强劲儿。”
任慧香满脑袋都在盘旋着事情的整个经过中,一时也没注意到沈烁在一旁说些什么。
“夫人这是怎么了,心不在焉的样子,用感觉今天的夫人怪怪的。是不是有心事?”
“嗯?”听了沈烁的话,任慧香才猛然回头:“嗯,嗯?”
“夫人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传太医来为夫人把把脉?”
“不用了,不过就是可能刚刚跪的时间长了点,身体还真有这不是!”任慧香再无心听下去,告病进了卧室。
她有些焦灼,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