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刘公公,沈言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众丫鬟在翠萍的带领下,纷纷跪落在地。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咱们家的小姐就是才华横溢,赢得了这么多的奖赏!”
沈言卿微笑着看着翠萍“果真伶俐的丫鬟,流珠,自家的姐妹每人多赏赐些银两,这段时间也算不易!”
一听有赏,大家都高兴得不得了。各个欢天喜地的,回想起当初在这个园子里,受了她沈翠英多少冤枉气,现在看来也是值得了。
“今天夜里我恐怕还要出去应酬,至少三天的时间,三天之后,咱们在别院大摆筵席,不为别的,只为这段时间,大家把这个沈府照顾的这样好!”
“大小姐说的可是真的?”能以下人的身份在沈府大摆筵席,还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大家都是一脸茫然不敢相信的看着沈言卿。
“怎么?难不成我还骗过大家?”沈言卿站了起来,决定去看看沈烁,心里隐藏的那个声音在告诉她,希望他安好。
“愣着干嘛,还不快谢谢大小姐!”流珠见一个个傻傻的杵在那里,不敢相信的样子,不觉感到好像,忙推了一下翠萍。
“对对对,谢小姐赏,能跟着大小姐,是我们奴婢的福分!”
沈言卿只是笑着走了出去,流珠忙跟了过去,不忘回头看向了翠萍“别跪着了,快起来吧!”
见沈言卿和流珠的身影渐行渐远,屋子里传出来了阵阵欢笑声。
刚刚走到角门,突然耳畔传来了一阵奇怪的猫叫声,流珠对这个声音最熟悉不过,是暗卫的人。
“流珠,我去父亲的房间看看,你这会儿就去看看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需要,这么久没回来,也该慰问一下!”
流珠点了点头就要离开,沈言卿一把拉住了她“口袋里的银子可还有?”
流珠点了点头。
“那就好,拿出去给我们买些酒喝,毕竟这么久来,一直兢兢业业,总该有个表示。”
流珠自然知道沈言卿的意思,“只是小姐,咱们这每一回都是大把大把的往外撒银子,您不心疼么?”
沈言卿回头看了一眼流珠“你个傻丫头,给自己的人花钱就不叫花,转来转去,都是自己的!”
“自己的?”流珠睁大了眼睛。
“你记住一句话,钱聚人散,人聚钱散!”沈言卿见流珠一时被说的糊涂,摇了摇头“总之呢,人多了,钱自然多了,就是这个道理,你切去吧!”
流珠若有所思的样子,“行,小姐放心,流珠一定把事情做好!”
沈言卿自然是相信流珠的,便直接让仆人把带给沈烁的东西带着,去了沈烁的房间。
“老爷,大小姐回来了!”小丫鬟一面迎上走过来的沈言卿,一面冲着屋子里说道。
“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在屋子里盼着呢!”说着小声的伏在了沈言卿的耳畔“刚刚一直在屋子里来回踱着,一直盼着你过来呢!”
沈言卿抿嘴笑着,推开了房门。只见沈烁却是依靠在安乐椅上半眯着眼睛,好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老爷,大小姐来了!”
“你当我龙怎么,那么大声我能没听到!”沈烁依旧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语气也是那么的生硬。沈言卿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这是在和自己欧气,这么多年来一直如此,哪里就能一下子缓和了呢。
沈言卿拉了一下小丫头,小丫鬟有些尴尬的看向了沈言卿。沈言卿只是摇了摇头,示意她她心里有数。
“父亲,女儿见过父亲大人!”
“你还知道我这个父亲?”沈烁却并没有睁开眼睛,“这回风光了,宫里的刘公公亲自来给你送了万两黄金,也不用来看你的父亲了!”
“父亲说的这是哪里话,这不公公一走,我便忙让人去取给你准备的东西,流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一面说着,沈言卿便让下人把一个箱子放在了桌子上。
“父亲您看,这个是从宫里带回来的星月菩提串,月朗星稀,颗颗饱满,预示着安康福禄!常常把玩的话可以延年益寿!”
沈烁挑眉看了一眼,果真是个好东西。他虽是和武将,可是对于把玩儿手串却是非常喜欢。
“嗯,凑个事儿吧!”
沈言卿到不生气,只是继续打开了另外一个盒子。“这个是我让王太医给您配的补品丹参丸,口感甜香,也是滋补的佳品。”
沈烁却不吱声,沈言卿忙又打开了另一个盒子“这是一块儿玉麒麟,父亲无聊的时候倒是可以把玩,还有这对核桃,都是从宫里带出来的佳品!”
沈言终于按耐不住,从安乐椅上起身走了下来,小丫鬟明眼的过来扶了一把,却被沈烁推开“我乃一届武将,身体好着呢,不要这样拉拉扯扯!”
小丫鬟似乎已经习惯了沈烁这样对自己,只是站在一旁看着,似乎沈烁有任何闪失,都会第一时间拉住他。
沈言卿细心留意着这个年纪有些大的丫鬟,不觉看出了她对沈烁的别有用心。
“什么破烂玩意,拿来我瞧瞧!”沈烁拿起了菩提子,果真是好东西,每个星点即没有交接,又很稀薄。中间的月亮更是没得说,圆润的很。
“还中,凑合戴!”转身又拿起了了玉麒麟。
整个麒麟雕刻的栩栩如生,就连须子都是那样的精致。玉身通透的很,这样的玉恐怕在烛光下,难以发现一点瑕疵。
沈烁一时心动,拿起来爱不释手,“这个还不错!”
随即又拿起了那对核桃,成色极好,果实饱满,两枚核桃基本一样。
“算是你有心,看你为我掏弄了这么多宝贝的情面上,就不跟你生气了!”
见沈烁这样说,沈言卿知道他这是很满意,“父亲喜欢就好,本来打算晚上陪父亲吃完饭的,可是太子殿下在仙客来大摆筵席,没办法,只能回来之后再陪父亲了!”
一听萧慕言大摆筵席,沈言卿决定去赴宴,沈烁一下子黯然神伤。在他看来,这个太子殿下似乎抢走了他的女儿一样。
“哎,你自然要去陪你的太子殿下,又怎么会留下来陪我这个老头儿呢!”
沈言卿听起来不觉有些伤感,毕竟是上了年岁的人,心里的那个沈言卿早已是潸然泪下。
沈言卿不自觉的挽住了沈烁胳膊,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这对父女如此的亲密,沈烁终于还是没有忍住,老泪众横。
“父亲,这是做什么,以后言卿和妹妹会经常陪你用晚膳,不再让你孤单。”
沈言卿的话一下子让沈烁想起了自己的小女儿,“怎么没见言戚?”
“本来我也是要晚一些回来的,只是我惦记家里,便申请先回来了。妹妹因为要陪伴着青宜公主,所以还没有回来。”
沈烁终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沈言卿的身上,没想到老了老了,陪在自己身旁的那个人居然是自己当初最不待见的她,沈烁的心里五味俱全。
“行了,我也累了,你先回去吧!”沈烁摆了摆手,丫鬟过去扶着他躺在了床榻上。
“你去送送她!”
丫鬟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两个人走了很远,沈言卿拉住了丫鬟的手。
“不知你叫什么?”
“回小姐的话,奴婢芙蓉,是当年老太太身旁的小丫鬟,老太太过世,便一直跟着老爷!”
沈言卿上下大量着她,年纪在三十有余,衣着淳朴,神态自若。
“难怪对父亲照顾如此尽心,只是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你?”
“回小姐的话,老太太死后,二姨太独揽大权,便把奴婢换成了粗使丫鬟,二姨太出事后,我才出来伺候老爷!”
沈言卿抚摸着她那双粗糙的手,不觉有些心疼。“这些年难为你了,一定吃了不少苦!”
“不辛苦,一切都是老奴自愿的,只愿老太太能在玄之下瞑目心安。”
沈言卿欲言又止,她知道,对于芙蓉这样的人来说,钱似乎已经没有了意义,她的心里更在意的是义。
“外面可还是说有什么亲人呢?”
芙蓉摇了摇头,“原本我便是老太太晚年捡来的孩子,本无什么亲人,老太太临终前把我交给了姥爷,我自然要竭尽全力陪在老爷身旁!”
沈言卿点了点头“回头我让流珠去给你做两身像样的衣服,父亲的晚年只能由我来做主了,毕竟我是长女。”沈言卿含蓄的看着芙蓉。
芙蓉自然知道她的心意,“人过中年,一切听天由命!只要合情合理,我什么都愿意!”
“您对父亲的心也早已看在眼里,记在了心上。这件事就包在了我身上,你先回去吧!”
“那我就先回去了,老爷一个人在屋子里,我也不放心!”
沈言卿望着她的背影,努力召唤着心里的另外一个自己。她似乎对这个人很满意,沈言卿嘴上挂起了一抹幸福的笑靥。
正要回房间的时候,路上碰到了,正在等自己的流珠。
“你怎么在这里?”沈言卿似乎意识到有事情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