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华贵妃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今日又装作一副可怜模样,“可否请了御医?”
“没有。”华贵妃道。
萧慕言便道:“传御医!”
于是外面便有人道:“传御医!”
“传御医!”
萧慕言有如此聪慧之人,怎能不懂他的心思,若是当真被萧慕言查出自己无病,怕此事便如何都瞒不住了。
此时的沈言卿正教陈贵妃如何做糕点,哪知一宫女便告之有谣言流出,此宫女说得支支吾吾的,实乃头疼。
“皇后娘娘,贵妃娘娘,方才,方才……”
宫女绣珠眉头紧皱,正犹豫该不该说出,若要说出唯恐沈言卿责罚,但若不说出,实乃有些膈应。
沈言卿道:“你管说出来罢。”
“方才谣言四起,听闻,听闻,华贵妃病倒,是因皇后娘娘……”
宫女便道。
沈言卿道:“这倒也奇了,若是昨日糕点,妹妹吃了都无事怎么她便有事?本宫便速速去瞧瞧。”
正当沈言卿便要离开时,宫女便道:“陛下在那边。”
沈言卿转身道:“这倒也奇了,本宫又没做亏心事,陛下在那边,为何就去不得?若是如此藏着掖着倒还真是本宫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宫女便一时无言,沈言卿挥袖而去。
来至华贵妃寝宫,果然瞧见萧慕言在此,便行礼道:“臣妾见过陛下。”
“平身。”
萧慕言道。
沈言卿便起身,却见萧慕言难看之色,定是此女当真是病罢,只是不知华贵妃要如此胡说,方才正要开口,却见华贵妃如此抗拒,一声惊恐道:“你便是那个黄衣女子,陛下,她来杀臣妾了!”
用着手指指向沈言卿,脸上惊恐之色十分明显,一点倒不像是在说谎,萧慕言冰冷的声音道:“你便好好休息,朕一会儿再看你。”
华贵妃原以为萧慕言会安慰自己便将沈言卿赶出去,哪知却是如此冷漠,让华贵妃彻底寒了心,倒是沈言卿瞧见此番情景倒也没多问直接与萧慕言离开。
今日华贵妃的表现实在太过分,就连沈言卿都不知此人是用什么方法居然能够瞒过萧慕言的眼睛。
来至寝宫,沈言卿便询问萧慕言:“陛下,华贵妃究竟是生何病?”
萧慕言黑着一张脸道:“方才御医过来,像是被人下了毒。”
沈言卿眼里划过一丝惊恐,但却又恢复淡定如初,“臣妾可从未害过她。”
萧慕言便将起搂入怀中道,“朕并未怪你,只是日后便多加小心,唯恐有心之人将此事怪罪于你。”
沈言卿道:“臣妾遵旨。”忽而又想了想,“陛下,有些事情放在现在情景似乎不便说。”
萧慕言坐在榻边道:“卿但说无妨。”
沈言卿便坐在了榻边,二人十分亲近,“华贵妃此人生性暴躁兴许是自己下药毒害自己,只是自知分量,倘若真是如此,就怕此人实在太可怕,放在性命安危都不顾,只为想致臣妾于死地。
当然也不排除她人下药,但最终主导之人还是华贵妃自己。”
萧慕言听闻沈言卿所言倒是有些道理,倘若是有人下药的话,那容贵妃绝对是在内的,此人不能排除。
现今想要害沈言卿的人未免太多了,就算是细细数来,却不知有多少,并且以往那些嫔妃们原本想有所动作,胆却现在的话,皆是贵妃们。
“此事朕定会细查。”
萧慕言便道。
沈言卿想了想,在这个时候的人十分听信谣言,倘若不想此事堵住那些悠悠众口唯恐不得安宁,如今若是这些谣言是传别的嫔妃的谣言倒还好说,但却是她自己的,这倒是让她无比惶恐。
沈言卿便对萧慕言道:“陛下,如今此事牵涉到本宫,不如废掉臣妾,然后再让本宫搬到外出去。”
废掉?萧慕言对沈言卿却多有些不忍心,“朕是不会废你,但朕允许将你搬出宫外,待风声过去,朕便将你接入宫中。”
沈言卿却未拒绝,于是即日起,沈言卿就便去宫外住,萧慕言为沈言卿寻找了一间住处,虽没有寝宫如此繁华,倒还算能够住人。
至少也算是衣食无忧,流珠便继续留在沈言卿的身边,在离开之前,二人拥抱,萧慕言道:“卿,这里虽说无宫殿如此繁华,倒也还算能住人,日后朕定会为你拨些银两,等到风声过后,便接你回宫。”
沈言卿微笑道:“其实在此处甚是安静也算甚好,在此处无宫中之中的争斗,甚好。”
“卿若喜欢,那便住下罢。”
萧慕言说完便离去,徒留沈言卿一人在此,虽说有些寂寞,但却总比宫中好了许多。
流珠对沈言卿道:“娘娘,奴婢倒是挺艳羡你,居然什么都想得开,只是那些娘娘们唯恐不会放过你罢。”
“现在本宫只想过好当前日子便是了,什么皇后、妃嫔,本宫向来都觉得无所谓,陛下废也罢,不废也罢,废了,本宫便无需跟那群贵妃们争宠,本宫压力也不用如此大。”
流珠道。
后宫之中一不小心便会是掉脑袋,就连随口一句话,说不准你的脑袋便已不在脖子上了。
但却又想想萧慕言,却又有些不舍他对她的温情,这个问题是一个无比头疼的选择题。
流珠一眼看穿了沈言卿,“娘娘净说风凉话,就算是当真不奢求这些,唯恐当真只能坐上皇后宝座,才能与陛下如此亲近。
你看其余妃子们有几个不是三天两头盼陛下来的?娘娘这番话若是传出去,就怕有人觉得娘娘生在福中不知福。”流珠便道。
流珠原本便是粗人,自然便会一针见血,平日里沈言卿也不喜那些凡俗礼节,甚是烦人。
沈言卿便道:“在外就别再唤娘娘了,在宫中的那些凡俗礼节已经够麻烦了,如今又要一见到人便是行礼,还更是麻烦。”
听闻此言,反倒是让流珠不知该唤什么好,只得道:“呃……少奶奶,您突然这么吩咐,奴婢反倒不知该如何唤是好?”
“在民间之时你便如何唤我,你就如何唤我就好,如今不在宫内,也用不着那么麻烦。”沈言卿道。
萧慕言身边有纳兰玥,这倒也让沈言卿十分放心,只是这容贵妃倒是将自己掩藏得甚好,唯恐就连华贵妃都骗过去了罢。
在宫中萧慕言只得让纳兰玥秘密去查华贵妃中毒一事,只是唯恐这事情是华贵妃自己鼓捣出来罢。
萧慕言整日忙于正事极少回寝宫,偶尔便去见见萧权言,容贵妃原本想去御花园,却见萧权言在此处赏玩,实在碍眼。
表面上这事情皆是华贵妃自己做主,其实若是容贵妃不加以配合,也实在难以让这些事情完成。
萧权言虽说对容贵妃实在不满,但又考虑到礼节问题便行礼道:“儿臣拜见,容贵妃娘娘。”
容贵妃只是“嗯”了一声便无话,莫婉向来都是从不敢多言一句,倒是那些贵妃们居然开始狗咬狗,这些贵妃们无非皆是想要坐皇后的只想着让萧慕言独宠。
之前有一个沈言卿,莫婉总以为此人最容易扳倒,可是此女居然赐了如此多的礼,反倒成了她的失礼了,现在她离开了,反倒有些不习惯了。
估计换成是她人也不确定能做得比她好罢。
侍女便走了过来道:“娘娘,方才瞧见容贵妃瞧见了太子殿下好生无礼,人家与她行礼,她却是理也不理。”
“萧权言是皇后娘娘之子,如今被封为太子殿下,她当然觉得不满,但此人倒也奇了,若是安安分分的倒无可厚非,但却问题是在外处养着情郎,并且其子嗣有可能并非皇上之子……”
莫婉还未说完便立即被侍女打住,侍女向外处看看,“娘娘,此话可别瞎说,若是被弄错那就不得了。”
莫婉冷笑道:“本宫当然知道,只是听闻皇后的意思像是此女貌似不仅仅只是偷情郎如此简单,就算本宫不说出,陛下难道不知?”
听闻莫婉此言,侍女也要为她捏一把汗。
在御花园的容贵妃便向华贵妃寝宫走去,却见此女居然还在装病,看上去像是真病模样,容贵妃实感无语。
“你所下的药到底可否有知轻重?本宫瞧你这番模样,真是为你焦心,你若真能吸引到陛下注意也无可厚非,但陛下却对你如此冷漠,你这身子若不再给解药,唯恐真的会挨不住。”
容贵妃劝道。
但却华贵妃却不听道:“本宫当然知道自己的身子骨将会是如何,只叹为何陛下不干脆直接废了她,居然只要让她到外边住,真是可恶!”
后面“可恶”二字说得实在无力,就连容贵妃都能听得出,“你倒是快让自己服下解药,你再做此番折腾,那个女人没死,反倒将自己给折腾死了,那我们的计划就全落空了。”
华贵妃听闻十分生气,被气得上气不接下气道:“你……本宫总比你,要,好——得太多,最多本宫也没不会像你那般那样居然背叛陛下,胆子也只属于你最大。”
容贵妃冷笑道:“嗨!我说琳儿姐姐,你可当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若是你这命给丢了,那可就不得了了。”说完便离开。
此时华贵妃自己这才帮助了个什么样的人,此女实在是可恶!仗着她中毒期间居然对自己如此说,待她毒性一解,看她不杖毙了这个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