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慕言并无多言,倒是沈言卿,既然萧慕言不愿说,她也没去询问,但当她看到如此痛苦的表情之时定知晓自己的这般模样已不复往日了。
今日一夜无眠,到了天色渐渐亮了后,沈言卿这才起身来到了梳妆台前准备梳妆,当她梳妆之时这才知晓如今她的这副模样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不由得咬了咬自己的嘴唇。
手一松,沈言卿那原本握在手中的梳子便掉落到了地上,嘴唇原本还是紫色的,如今她的嘴唇依然是紫色,脸色依旧是苍白如雪,如此这样的自己仿佛见到鬼了一般。
待萧慕言感觉到了动静立即起身便看到了正在发呆发愣的沈言卿,他自知是无论如何都瞒不了她的,因此也并非瞒着她。
他最终只不过是下榻后便向沈言卿走了过来,为其拾起梳子帮沈言卿梳起了头,沈言卿咬了咬自己的唇。
“你我都只不过二十几岁,但臣妾却看起来比你还老,你可否嫌弃过臣妾。”
虽然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极其傻,但沈言卿最终还是问了出来。
“虽说朕不知你为何一夜之间头发变白,但朕却不嫌你,人总有头发变白的时候,只是你比朕的头发先行变白罢了。”
说此话之时语气听上去十分的平淡,仿佛是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一般。
沈言卿便转过头看向萧慕言道:“陛下。”
随后便紧紧抱住了萧慕言,唯恐他下一秒便离开的感觉,萧慕言轻轻拍着她的背。
最终沈言卿的头发还是萧慕言为其梳好,容颜原本易老,女子又有谁不爱美,如今祝浣花正在习兵,这次有叛贼入内祝浣花所带的兵也参与其中。
可谓立的功也不小,只是这次袭击的人实在特殊,总认为在皇宫之内不会对其做什么,于是变得肆无忌惮。
考虑到萧慕言在其中,也不敢伤害萧慕言因此便只是在大殿外与之抗衡,祝浣花刚从天幕庵归来之时,一切皆已结束,只是但当瞧见沈言卿满头白发之时她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如今的她居然就是那个看中自己的皇后娘娘。
祝浣花练完兵后便去向萧慕言告假,此时的萧慕言刚刚退朝正在批阅奏折,“末将祝浣花叩见陛下。”
“起来罢。”萧慕言道。
祝浣花道:“谢陛下。”
“你突然来至于此,定是有事罢。”萧慕言几乎是一针见血道。
“是,陛下,末将想告假几日,还望陛下批准。”祝浣花道。
听闻祝浣花家中已无人,如今却要要求告假,这又是作甚?于是便道:“哦?你这是要往何处去?”
“末将只不过是想去探探险,末将突然记起,在苦寒之地有一朵花儿,能若让其服下的话,定会恢复以往容貌。”祝浣花道。
“苦寒之地?”萧慕言细细咀嚼着祝浣花的措辞,也无任何毛病于 只是便道:“弱受苦寒之地的话甚是危险,若当真需要的话,也该是朕亲自去罢了,怎得会让你去?”
“回禀陛下,此地也只有末将才知晓,再者末将之前常常都是自己最喜爬山涉水的,所经历的探险已数不尽,因此这事情自然亦是忙得来,倒是陛下您若去的话,唯恐当真会误了大事,毕竟你可是大清国皇上。
国不可一如无君,时间久了唯恐会招来一些非议,这样的话便不好了。”
萧慕言想了想便道:“准奏,但切要保证你的自身安全。”
祝浣花道:“喏。”
随后便去了皇后寝宫,如今的沈言卿依然在卧床休息,瞧见祝浣花过来甚是激动,于是便道:“浣花妹妹。”
祝浣花一看到此时白发苍苍的沈言卿之时,眼里划过一丝伤痛,但却依旧行礼道:“末将见过娘娘。”
“起来罢。”
祝浣花便走了过来道:“娘娘,方才末将从大殿那边过来,末将已告假几日。”
听闻祝浣花要告假不由得眉头紧蹙道:“听闻你家里已无人在此处,如今你却又要作甚?”
祝浣花便走近道:“那是因为末将突然想起有一方法能让娘娘恢复原貌。”
沈言卿听闻此事后,不由得十分震惊道:“你是说你有办法?”
“末将曾经听闻有人知晓有一个苦寒之地生长着一朵美丽的鲜花,说是能让你恢复曾经的样貌。”祝浣花道。
听闻此言,沈言卿十分吃惊道:“当真可以恢复本宫容貌?世上居然还当真有这样的花儿?”
“回娘娘,末将又怎得在娘娘面前说谎?”
祝浣花道。
后面的那句则是沈言卿与萧慕言所言的一模一样,“如此危险之地,怎得让你亲自去一趟?”
祝浣花便坐在了榻边说:“末将自小喜欢出去探险,又有什么危险之事从未经历过?如今去一趟那苦寒之地采一朵花下来,对于奴婢而言简直就是小菜一碟罢了。”
沈言卿自当看得出此人是闲不住的,探险这样的事情,的确挺适合祝浣花本人,此人胆子向来甚大,她又是一个曾经经历过生死之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尽管如此,沈言卿微笑道:“既然如此,那便去 了甚好,但若带不回来,那便不要去了。”
虽然是微笑着的,但语气里却依旧能听出对祝浣花心中的担忧。
在祝浣花人生当中极少有人在意她的生死,纵然是在仙玉堂亦是如此,只是那永无止境地杀人,杀人,在如此黑暗的日子里,似乎只有强者才配得以生存。
每日杀人之时皆是生与死的较量,因此从小为其树立的信仰便是,定要防范于人,对自己人要留下一颗心,但对自己的家人却是要留下两颗心。
祝浣花一时不知理解其意,总觉得自从踏入了仙玉堂那便是永无止境的怀疑、狐疑,让家人都与自己的感情生了,甚至有些人不得手下留情。
但说到底是祝浣花心善罢了,如今瞧见沈言卿为其担心的模样,几乎感动得不得了,“嗯,末将定会赶回来看你。”
“嗯。”
最终祝浣花便当真离开了,原本需要在屋中养身子的沈言卿便也来送送祝浣花,沈言卿与萧慕言二人几乎是看着祝浣花离开。
祝浣花一走好似少了一个好闺蜜一般的感觉,虽然她不知祝浣花为何突然告假,但她也没有需要多问。
“好了,祝浣花已走,你的身体还弱不得站太久,我等先回宫罢。”
沈言卿也并未反驳只得随着萧慕言回宫,如今萧慕言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候在沈言卿身旁,照顾着她,唯恐有一瞬间的差池都不会原谅他自己。
萧权言便走了过来向萧慕言与沈言卿请安,“儿臣向父皇、母后请安。”
萧慕言道:“起来罢。”
萧权言便起身,看向已经是满头银丝的沈言卿,如今的这副模样,哪怕是唤她皇祖母都不为过,但沈言卿也才二十几岁,若当真如此唤,岂不是将人给唤老了?
萧权言便走了过来,“母后,怎得您这头发……”
沈言卿微笑道:“无事,亦不知芈国究竟是用的什么巫术,惹得本宫变成了如此这般模样,虽说近日比方才精神好了些许,但却依旧容易嗜睡。”
“哦。”萧权言也无多问。
萧慕言道:“权儿,今日太傅教你的东西可否学会?”
萧权言便道:“回父皇,今日太傅所教的东西儿臣都会了。”
萧慕言便微笑道:“如此甚好,日后父皇定要好好考考你看你学习得如何?”
沈言卿微笑道:“虽说杨柳玉是有意靠近权儿的,但杨柳玉却并非像普通女子一般如此的不学无术,权儿学习,她也学习,二人皆是聪明之人,几乎是一点便通。
二人吟诗作对,亦是相当好的,并且也倒是挺有默契。”
其实杨柳玉生得也不差,只是姻缘二字谁也不敢乱下结论罢了,如今二人还尚小。
萧慕言只是“嗯”了一声也无话,萧权言听闻自家父亲要考他也并未露出难言之色,这倒是让萧权言深感兴味。
随后萧权言便退下只留下了沈言卿与萧慕言二人在一处,萧慕言拉起了沈言卿那修长的手指道:“待你这胎稳定下来后,待你出去走走如何?”
说到了此处,沈言卿的脸不由得一红,近日那可是发生了不少事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亦有好些时刻二人没在一处了。
“谨遵陛下的吩咐了,臣妾倒是无意见。”
如今算算时间还有两个月便是中元节,所谓中元便是去祭奠一下已故的人,于是便对萧慕言道:“陛下再过两个月便是中元节,臣妾想去送送那些被冤死的亡魂,这样臣妾才心里略为安稳。”
萧慕言几乎毫不犹豫便应道:“好,待到那时朕便替你好好准备一番。”
毕竟这次被冤死的人实在是多,萧慕言唯恐就沈言卿一人忙不过来,因此萧慕言打算吩咐纳兰玥带着其余的侍卫或者宫女去帮忙亦好。
经过这些事情一闹,许多地方的平民百姓已经是穷得揭不开锅,让萧慕言听了亦是无比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