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摆好盘,她下意识地松口气笑了一下,颇有大功告成的自豪感,抬起头猛地对上晏绥,他正站在门口看着她。
“你怎么每次都悄无声息的呀?”口中虽是责怪,周嘉鱼却轻轻笑了,毕竟晏绥没事,她发现在自己开始变得大惊小怪了,只要眼前的人消失一会儿她就会担惊受怕。
“嗯……有点事。”晏绥轻轻笑了笑,蔚蓝的双眼泛着无限的暖意。
他从周嘉鱼身边经过时,她闻到了一阵诡异的香味,甚至有些甜。等着晏绥上完菜回来时,周嘉鱼正在清洗着工作台,过了一会儿她才开口问道:“你去抽烟了吗?”
晏绥被她猛不丁地有些质问口吻的提问弄得有些懵,轻轻‘啊’了一声,先是看了她一眼注意着她的神色这才缓慢地点了点头。
周嘉鱼不怎么喜欢香烟的味道,虽然晏绥抽的那款并没有以前她乘坐火车、巴士时闻到的那些劣质让人头晕的香烟的味道,但她还是潜意识不喜欢闻那股味道,可能是因为她老妈的教育,说抽烟都不是好人,哪怕她知道抽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一种兴趣,节制就行。
“我还不知道,原来你也抽烟啊?你也掩饰的太好了。”周嘉鱼对他粲然一笑,这个笑容让晏绥心稳许多,他还以为周嘉鱼不喜欢别人抽烟呢。
周嘉鱼觉得晏绥哪里都好,就是太小心翼翼,甚至刻意,为人处世都是,好像他总是担心让别人为难或者让对方不喜欢自己。
虽然因为这点才使周嘉鱼对他十分有好感,毕竟两人认识半年了,周嘉鱼才知道晏绥是抽烟的,他从来不在公共场合抽烟,更不会弄得自己一身烟味。
“下次不用闷在卧室抽烟了,你就站在庭院抽好了,没关系的。不会影响到客人,更不会……影响到我。”周嘉鱼迟疑了会儿还是加上了后面一句,她总有点感觉,晏绥其实是躲着她抽烟的,哪怕不是因为她,她自作多情也没有关系。
“好。”晏绥笑了笑,周嘉鱼看到他笑了也笑了,只是低下头的时候又敛了笑容,晏绥太平和了,就像能纳百川的大海一样,什么都可以容忍,什么都掀不起他心中的半点波澜,虽然很稳……可是有时候太让她替他着急了。
到了晚上关门的时候,莫白筱一脸愤然地离开了,安兰树大笑着同她挥了挥手,站在门口看着她气的用力跺脚走路的声音,笑的得意忘形。
“记得这个小姑娘家离这里挺远的。”周嘉鱼站在他身侧,有些不忍心,但是这又是安兰树自己工作上的事,她不能明面上替她说情。
安兰树又不傻,知道周嘉鱼话里的意思,不服气的‘切’了一声,“那也是她傻,所以那个老女人才找她充大头。”
周嘉鱼抿住嘴,安兰树有时候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刻薄啊。
“放心啦,我在你拉着她说悄悄话的时候已经完成工作啦。”安兰树搓了搓手,无比邀功地看着周嘉鱼,“我们可以吃饭了吗?我好饿。”
“悄悄话……什么悄悄话?!”周嘉鱼十分庆幸老妈说要不要在大门挂个灯笼时被她挽回了,要不然安兰树看到自己满脸通红的样子,她还不得羞愧而死。
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还是怕安兰树误会,周嘉鱼急忙解释道:“我可没说你坏话啊,别多想,我就是了解一下你工作方面的事情。”
安兰树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周嘉鱼不是那种说坏话的人,可是为什么周嘉鱼会认为他是那种别人偷悄悄讨论他,他就认为别人是在说他的坏话,他有那么不自信吗?
“去吃饭啦,笨蛋。”安兰树拍了拍周嘉鱼的头,在她反应过来要追着他打时提前一步跑了。
莫白筱面无表情地随着人群被挤进地铁,周边全是和她一样的疲倦不堪地刚刚下班的年轻人,大多塞着耳机,低头划着手机、kandle,抑或是比如她现在,正盯着玻璃上自己的麻木的表情。
每当觉得自己又过了无意义的一天的时候,莫白筱总会想起一句话,论人要开心就得蠢,还要对自己的蠢一无所知。每次她都安慰自己,虽然她不开心,但最起码她不蠢啊。然而现在不是开心不开心就能面对的事情,而是她面临一个绝望的局面。
以往在她都认为到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她的大脑准是会很快出来一个方法安慰她替她开脱、找理由,所以她完美地错过了自己实则很想买但是却说不想要的玩具、放弃了竞争比赛、放弃了出国留学。
她揉了揉眼睛,刚抹了一把脸后手提包里的来了一通电话。她看着来电显示,重重叹了口气后戴上耳机接通。她不想看玻璃倒映地自己的笑脸又多么蠢,周围地人看到了会不会发笑,因为她知道周围并没有人会在意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前一秒还在为生活的困苦忧愁下秒就摆出职业性的微笑接电话。
“想不到你的工作完成的这么好,还以为安兰树会很难缠呢。”电话那端主编低沉的笑声让莫白筱一时的愣怔,转瞬猛地明白了什么。
她移开通信设备,深吸几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后,这才放心地对那端道:“前辈这几天一直在帮朋友的忙,忘记了注意日期。”
“那家伙破事多,不过没有耽误他的本职就好。”
客套的寒暄后,莫白筱心里想着总算结束了收起了手机。经过这么一次大喜大落后,莫白筱的心情并没有她认为的那么高兴,不过还是轻松了不少。
‘待会儿吃份双面黄犒劳下自己吧……’莫白筱哼着小调这般想到,她发现自从未知事物在她记忆中有了印象后,这些本来是未知事物的东西居然会以千奇百怪地方式出现在她身边,这几天她租的房子楼下有卖双面黄、就连外卖订单等等到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