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告诉妈妈的,爸爸,妈妈不允许我吃冰淇淋,我已经五天没吃了。”段南山软声软气将两只小手放在段明礼手上,段明礼本想拒绝,然而注意到自己女儿那双圆碌碌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自己只能皱着眉答应。
“我最喜欢爸爸了!”段南山开心地拍了拍自己的手,虽然有时候爸爸在妈妈面前很凶,这让她很讨厌爸爸,可是她想要什么,爸爸都会买给她。
“我问你,”段明礼故作云淡风轻地切着小牛肉,勉强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张:“你妈妈有没有在你面前说我什么?”
“她好像说过——”段南山不确定的揉了揉自己的下巴,努力回想着,半晌才抬起头高兴地说,“妈妈说,让我听话,周一就来接我。”
段明礼有些无语,看着自家女儿迷糊的模样,无奈道:“这是关于你的呀,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不知道!”段南山生气地甩了甩头,她的头发不怎么长,可能是还太小,头发还有些卷,她妈妈又太忙,平常照顾段南山的阿姨又回了家,所以她妈妈只给她梳了两个松垮的小辫,后脑勺后两绺短发随着头绳的蝴蝶结一摇一晃。
“我还太小,不能动太多脑筋,也没有闲心管你们的事。”段南山气鼓鼓地说完又继续玩自己的玩偶。
段明礼想不到自己也有气结的一天,吃完饭捞起段南山付了账,还给了安兰树不少小费,并请他向主厨致谢。
这还是周嘉鱼头一次获得客人的感谢,安兰树看着她没出息的模样直翻白眼。
“可能那位客人的家庭成员,有美食评论家吧。”晏绥收拾着碗筷,平静得回道。
“本以为那个男人品性不怎么样,现在看来还不错。”周嘉鱼虽然不知道餐厅里的争吵,不过小女孩的妈妈气呼呼的夺门而出的情形还是被她尽收眼底。
“这是别人夸你一句就被收买了?”安兰树恨不得冲上去使劲敲周嘉鱼一个暴栗,“他在餐厅里抽烟!最讨厌公共场合抽烟的人了。”
周嘉鱼耸了耸肩,想的更多是生意日渐变好,自己得到越来越多的认可。
然而周嘉鱼没等到大难临头的那一天,安兰树首先碰了壁。即使他曾经屡次炫耀说自己进去了国内最权威的餐饮评审机构,然而一次莫名其妙的学术讨论会打的他措手不及,天天抓耳挠腮痛苦的在周嘉鱼奔走。
周嘉鱼对于安兰树的手忙脚乱十分不解:“你这个机构是国家的,最多只是评测饮食安全吧,你这么害怕做什么?”
“是啊,该紧张的是周嘉鱼才对。”晏绥在一旁附和。晏绥这一句把一旁看热闹的周嘉鱼说楞了,安兰树也疑惑的看向他。
“这个……安兰树不知道,周嘉鱼应该清楚饮食标准对餐厅的苛刻。”
经过晏绥的这么一提醒,周嘉鱼才恍然大悟。她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果一家名声日渐跌落的餐厅,再被传出卫生不达标,那迎接那家店的只有倒闭的下场。
“确实有一项是这个, 可是我最怕的是写报告!”安兰树头疼的抓了抓头发,平常他最注意自己的发型,包里基本放一个吹风机,然而显然他已经崩溃了。
“你不是说你最近收了个助理吗?”周嘉鱼调笑道,然而她自己也不太确定安兰树到底和她说没说过,隐约有点记忆,不过安兰树以前又告诉过她他永远不会带新人,还说本身这就是吃力不讨好的活。
“哦——你说那个家伙呀?”安兰树本皱着眉头正一筹莫展,经过周嘉鱼这么一提醒,勾起薄唇邪气地笑了,“好久没上班都忘了那个家伙了,有个助理就是好啊,可以推给她做。”
周嘉鱼没想到自己调侃的一句居然被安兰树当了真,还记到了心坎里。晏绥大概也没想到安兰树这么傻白甜,与周嘉鱼眼神相对,内心默默心疼了一秒摊上安兰树这种上司的那个可怜新人。
“你为什么看起来好像没上班不但没有任何罪恶感并且还毫不在乎?”晏绥一直以为大多数这样的家庭教育都是如此,毕竟他以前就读的中学、大学,所认识的朋友他们的家长采取的也是这种“精英”教育。
然而来到这,有时候听周嘉鱼絮絮叨叨,也差不多了解了安兰树的家世,可是自从熟络后,这个家伙天生的玩性与不着调实在让他不敢恭维,更不敢想象。
甚至有些钦羡,毕竟安兰树无忧无虑,长大后也从事了他喜欢的工作。
“我的工作量不大,既不是美工又是文字编辑,而且我又不是文娱部以及新闻部的,根本不用三天两头跑的找热点。虽然主编强行让我写个专栏。平常的审稿一般没我的事,然而月末人手不够太忙时,我会帮着看看。”安兰树摊了摊手,我们不一样,不一样。
“而且我最近又收了一个助理——”话音未落,门咣当一声被大力推开,三个人一齐探出头望向庭院,站在门口也被自己动作吓到的莫白筱,刚要深吸一口气陡然看到主厅探出来的三个脑袋被吓得大叫一声后连退了几步。
周嘉鱼认为,这个姑娘一定是被安兰树吓到的,因为她看安兰树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你又来啦?不上班吗?”周嘉鱼打着招呼。
“是啊,我也想问这个问题,你不上班吗?”安兰树抱着肩膀,背挺得笔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威信与严肃以及一个上司的姿态。
“关于这个问题,安编辑,主编更想问你。”莫白筱稳定了情绪,对那个不断压榨她的美曰其名说是培养她的上司微微一笑。
“安编辑?哦——安子,原来她就是你说的助理啊?”周嘉鱼从晏绥手心捏了几个瓜子,两个人排排坐,看着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
“不要浇油了。”晏绥想不到周嘉鱼的表情越来越津津有味,忍不住开口叮嘱。
“哦——我知道了,她派你来催稿的?”安兰树别过头,像一个小孩子般不屑的‘切’了声,“我不就是延迟了几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