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绥知道,周嘉鱼一般都是早睡早起,昨天她睡得太晚了,所以,才导致今天虽然是也这么早起来了。
然而,却有些意识不清,他是稳定的生物钟,就算再困,也能在这个点准时醒来。
晏绥轻轻迈动脚步,想要,偷偷将枕头塞回周嘉鱼房间,自己再悄悄回到自己的房间,当作这一切都没发生过。
无论如何这个枕头不能再要了。
然而,在他就要走到周嘉鱼的房间的时候,晏绥一转身发现周嘉鱼一直跟在自己身后,他拍了拍脑袋,本来有些着急,但是突然眼前一亮,意识到这样更好,自己不用再发愁,待会儿周嘉鱼醒来发现自己,站在走廊时,自己该如何找一个合理的理由收场了。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周嘉鱼的房门,她的房间比他住的地方小很多,不过采光极好,晏绥感慨着周嘉鱼的房间,果然是给小女孩住的,到处堆满了布娃娃。而且那些大红大紫的毛绒绒的东西又是什么啊?
晏绥没有多想,再将周嘉鱼的枕头,放回原处后,晏绥刚要抱周嘉鱼的时候,周嘉鱼已经绕过他,躺回了床上,晏绥有些喜出望外,忙给她盖好被子就出了房门。
出了房间,他抹了抹头上不存在的汗后,长吁一口气,总算有惊无险。如果这一切让人发现了那该怎么办啊?
然而,当他要继续去洗漱时,突然觉得楼梯口多了个黑影,不用猜,这房间内除了自己和周嘉鱼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
晏绥意识到,人一倒霉果然都是撞在一起的。
他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很自然,如同往常一样对季皖打招呼,道:“Bonjour!”
季皖就没有晏绥伪装的好了,口齿不清地也说了句‘Bonjour’。然后,又嫌自己嘴笨般拍了拍自己的嘴巴,强忍心虚道:“晏绥,起这么早啊。嘉鱼醒了吗?”
“嗯。”晏绥的笑容总算僵硬了,内心感慨为什么阿姨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在他从周嘉鱼的房间出来的时候,才上楼。
但是回答完以后,又立马摇了摇头。
“到底醒没醒啊?”
晏绥急忙摇了摇头,苦笑着结结巴巴说:“我……不知道。”
“我我去阁楼拿点东西,你看我,记性真差,刚走上楼梯就忘了自己做啥了。”季皖讪笑着走到走廊的尽头,从天花板拽下把手,一道楼梯慢慢展开,她回过头,冲晏绥僵硬地笑了笑手,爬上了阁楼。
晏绥苦恼地扶住额头,待会儿,可要如何给阿姨解释,更严重的情况是,该要如何给周嘉鱼解释。但愿这一切周嘉鱼都不知道吧?
周嘉鱼一睁开眼睛就‘腾’地从床上坐起,也不顾被子外的寒冷,伸出胳膊,抓过闹钟瞪着眼睛看起来,刚睡醒视野,还不怎么清晰,揉了眼睛好一会儿,发现自己果然睡过头后,又崩的躺回了床上。
捂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后,周嘉鱼突然记起了自己刚才做的梦,好像是自己去给他送枕头,结果他没要?
想到这里,周嘉鱼被自己逗笑了,自己昨天早上,才刚把老妈给晏绥买的枕头,送给他了,他怎么可能再要个枕头。
这一下,周嘉鱼的瞌睡,总算醒了。
她冲到浴室,迅速洗了把脸后,跑下楼正要到地下室,将这个梦告诉晏绥时,老妈突然出现在客厅,吓了她一跳。
“老妈,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吓死我了。”周嘉鱼拍了拍胸口,猛然想起什么似的,慢慢道,“我都忘了,你昨晚回来了。”
“不是我起的早,是你起晚啦。”季皖白了一眼周嘉鱼,下秒,她突然想起早上上楼发生的事,表情一瞬变得古怪起来,声音也小了很多。
她可是早上趴在阁楼的地板上好一会儿,直到确认晏绥下楼后,才敢从阁楼下去。
毕竟,也是活了几十年的人了,晏绥掩饰的再怎么好,季皖怎么可能看不出,他面上的慌乱。
季皖现在总算等到周嘉鱼醒来了,看她的架势,是要去地下室找晏绥。她的内心纠结起来,到底要不要问问周嘉鱼,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
“老妈,忘了和你说,地下室现在是晏绥的画室啦,你不要经常去打扰他。”
“我打扰他?我什么时候打扰他了?”季皖白了一眼周嘉鱼,越发觉得自己的女儿,有了喜欢的人,就忘了自己的老娘。
不过,周嘉鱼的话也没说错,以往,周嘉鱼的妈妈,可以说是对晏绥十分热情了,挑着机会就找他说话,还是用法语沟通。
如果要问她为什么对语言这么热忱,那是因为,她在以前那个才恢复高考的年代就已经是高材生了,比起其他人,她格外重视语言的重要性。
这里是租界,她的英语十分好,法语也不错,然而千禧年时,不少法国人都回国了,季皖的年纪也越来越大,每天忙着工作赚钱,哪有心情温习语言,语言越来越生疏。
在和晏绥说着家长里短时,有时候,周嘉鱼就站在一旁眼热地看着,不快的问,老妈怎么不和自己说法语。
每到这个时候,周嘉鱼的妈妈都会一脸嫌弃的说道:“人家晏绥是从小说这门语言,你就算待了几年,也不正宗。”
“阿姨,其实,我觉得周嘉鱼法语非常好,鉴别语言的好坏,只有语法的对错,没有口音。”
周嘉鱼,嘿嘿笑了一声,冲老妈得意洋洋地笑了笑,虽然是,觉得晏绥过外耿直了些,不过,只要是他帮自己说话,她就十分开心。
其实,周嘉鱼告诉她想去留学时,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在她心里,年轻人就要多看看,多走走,只有多长长见识,才能更好的发展。
现在,哪怕晏绥来路不明,只要周嘉鱼喜欢晏绥,她也是坚持的,毕竟晏绥对她怎么样,周嘉鱼不清楚,她可是记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