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周嘉鱼倒没有多郁闷,毕竟累的是晏绥,一大堆人挤上前想要认识他,安兰树已经被他们忽略了,大多是街坊都是看着安兰树长大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几斤几两。
更让周嘉鱼高兴的是,这些邻居街坊会来她餐厅吃饭,可能也是不好意思吧,这也让周嘉鱼的餐厅红火了那么几天,然而热度一过去,餐厅还是恢复了原状。
“为什么他们都不找我签名?”安兰树有些愤愤不平,大概还不知道自己底细败露了,虽然大家差不多都知道他在一个大公司上班,但是安兰树从小调皮捣蛋的印象太深刻,所有人都一致认为安兰树就是每天混日子。
“那你给我签一个名可以吗?”周嘉鱼不想让安兰树难堪,又觉得有时候安兰树过于玻璃心,担心他自己能一个人在角落难过好久,说着居然还真的拿了一个本子过来。
“勉为其难地答应你这个要求吧。”安兰树昂着下巴点了点头,颇有些洋洋得意。
周嘉鱼眯起眼睛满头黑线,也懒得计较这些,递给他一个本子等他签完后就放在了客厅的桌子上。
“你们得多我啊谢谢,你看这几天生意多好,每天的收入也有三千了吧。”
“这些我都不担心了。”
自从餐厅转让出去,工资条又会给周嘉鱼开出远超出她预想的工资后,她便再也没有为餐厅的生意与生计发愁过,毕竟段明礼本人也不怎么在乎。
“为什么?”安兰树还不知道这家餐厅已经不属于周嘉鱼了。
周嘉鱼一五一十说出了当日发生的事,安兰树越听越心塞,末了委屈地大叫道:“你怎么可以随便就把餐馆卖出去,这也是属于我的餐馆啊!”
周嘉鱼听了气结了许久,半晌笑了起来:“这家餐馆你当初有没有投资,才不属于你的。”
有理有据,安兰树沉默了一会儿干脆发动了感情牌:“你的东西就是我的东西,我的东西也是你的东西。”
“是吗?那你去给我做一道汤看看吧?”周嘉鱼哼了一声,不再理安兰树,哪里知道她刚坐下来想要找个电影看看时,安兰树居然还真的跑到了厨房。
“看起来他是认真的啊?”晏绥至始至终都默默地坐在角落看书,这几天邻居街坊的打扰,已经破坏了他规律了十几年的习惯,现在正在狂补。
虽然看书归看书,然而有时候又能一心二用,一面认真的看书,一面又听起周嘉鱼和安兰树扯些家长里短来。
他半跪在沙发上,趴在玻璃上望着安兰树进了厨房,摇着头感慨:“他会不会做毁了啊?”
“怕什么,自从段明礼管了这家餐馆,你多会儿见过咱们的冷藏室缺少过食材?”
晏绥听周嘉鱼这么说后,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了无牵挂地继续看起书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餐厅的玻璃门的铃铛声传来,他们一起起身才注意到不知何时来了个客人,此时刚走进了餐厅。
“新客人?”周嘉鱼有些诧异,今天可是平安夜啊,十二月二十四日,一年的终结。她本以为今天都不会有客人,何况现在都已经快要下班了,毕竟在她心里面大多数上班族又不会放假,一下班了便赶快回家陪恋人什么的,还没有形影单只一个人出来吃饭的。
“要不要告诉她我们要下班了?这么晚了,而且待会儿我老妈也要回来了,我还要去机场去接她。”周嘉鱼有些纠结,就算现在的老板仍旧是她,她也会忍痛跟客人说打烊了。毕竟圣诞节相当于晏绥那边的新年了,总要坐一大桌菜好好庆祝一下,何况她老妈今天旅游回来,从早上六点就给她叮嘱她来接她。
“是的呀——”晏绥自从见了周嘉鱼后,普通话突飞猛进,就连方言也学的中规中矩。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就从玻璃窗望到安兰树那如飞的身影一瞬就消失在了餐厅中。
“他是练了功夫吗?”周嘉鱼大惊失色,这下她可不知道怎么收场,平时做饭的都是她,晏绥和安兰树都是打下手,现如今要如何收场,难道又让客人点了餐又把她请出去吗?
“看来,今天得是我去接阿姨了。”晏绥的表情过于郑重其事,周嘉鱼本心如乱麻,一下被他逗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调侃着同意了。
等安兰树出来后,周嘉鱼拽着他去了后厨,相比于他们的紧张,安兰树高兴多了,还有些意气风发。
“你们别紧张啊,周嘉鱼,你就去接阿姨吧,那位客人就点了汤,我能对付。”安兰树说着就要从铸铁珐琅锅盛了一碗汤。
这锅汤是周嘉鱼三个小时前熬的,正好是作为他们圣诞前夕吃的。本是胡萝卜红般的浓汤现在突然变成了奶油般浓稠,周嘉鱼登时满头大汗,大叫道:“安兰树,别告诉我你碰了这道汤?”
安兰树刚把汤放置在餐车上,正要端走,听到周嘉鱼这句语调过于慌乱的话后,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尤其是在注意到周嘉鱼差不多面如死灰的神色后,他明白今天是闯大祸了。
安兰树从来不怕闯祸,向来有人来摆平,所以从小到大他依旧我行我素,虽然他前面说他也是餐馆的一份子,然而到底明白这家餐馆以前是周嘉鱼的还好说,偏偏现在已经不属于周嘉鱼的了。
这让他内心腾升起愧疚以及莫名其妙地生气,也不知掉生气什么,气鼓鼓地将餐盘扔在料理台上,一言不发地走到墙边站起来。
“我先去跟客人说一下,待会我再重做。”安兰树的反应周嘉鱼也看在眼里,她其实并不怎么怪安兰树,毕竟刚才自己也没有说清楚。然而这次她没有闲情再哄他了,这家餐厅到底已经不是她的了,既然她负责打理别人的餐厅,她就不能做出有损于餐厅名声的举动。
然而当周嘉鱼调整要心态正要进餐厅时,晏绥拉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