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筱有一个不太好的习惯,那就是只要和好朋友无论走在什么地方,她那本只是的整日盯着脚尖走路的习惯就会变得无所顾惮,甚至可以算是有些‘横行霸道’。
她还有个不太好的习惯,那就是不论是见到自己喜欢的人抑或是长得好看的男生,都会面红耳赤,呼吸加重,甚至在参加一次社团活动时,自己喜欢的男生和她分到了一组,他碰巧拉到了自己的手,她居然不争气的晕了过去。
这是莫白筱一辈子也不愿意回忆的黑历史。
此刻,她将自己的脸埋在杂志的纸页中,虽然餐厅里正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可她只能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她微微抬起头迅速瞄了一眼安兰树,安兰树正托着下巴,盯着某一处,似乎他正在笑。莫白筱安慰着自己不要自作多情,捏起最外侧的叉子,极其斯文地嚼着沙拉。
安兰树虽然说对于自己这个特约编辑的身份请假没什么问题,然而他还是很热爱自己的工作,最近突然总部一大框命令砸下来,最让人头疼的便是杂志要改版。
本来一切都无所谓,哪怕由月刊改成了旬刊。然而当他得知要和下面那层的时尚杂志《大都会》合并时,他恨不得吐出两升血,跑到主编的办公室大闹一通。
安兰树一心想着是《大都会》蹭《食色,幸也》的高度,攀亲戚,却忽略了《大都会》也是国内外发行杂志中排的上名次的时尚杂志。
尤其知道主编将改版后的杂志定位成娱乐杂志时,安兰树险些辞职,在他心目中《食色,幸也》可是正儿八经的科普杂志,是向读者介绍美食世界的奇妙与瑰丽。
周嘉鱼端来酥皮洋葱汤时,莫白筱正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戳着盘中已经吃完的沙拉,餐厅虽然放着舒缓的钢琴曲,可是趴在吧台双目无神的安兰树与莫白筱看起来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心照不宣地保持冷战。周嘉鱼眯着眼,觉得他们两人气氛过于古怪,要不然安兰树是她发小,不然她还非逼问安兰树和这位客人的关系。
安兰树总算逮到了和周嘉鱼独处的机会,半推半提的将周嘉鱼拉到角落,他现在已经自动无视了餐厅的另一个人,整张脸凑到周嘉鱼的面前质问着:
“你和你那个邻居关系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了?有我还不够吗?”
安兰树很生气。
周嘉鱼反应慢半拍,又早已习惯安兰树平常总爱说些奇怪的话,并没有多想,无奈地解释晏绥的职业,以及让他体谅一下这个时时刻刻戴着围巾的社交恐惧症。
安兰树没说话,低着头努力回想着周嘉鱼的那个古怪邻居的打扮,貌似确实是时刻戴条围巾,看起来凶神恶煞的样子。
“那你答应我,离他远点。”安兰树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赌气地看向周嘉鱼。
“你真是,都多大的年纪了。”嘴上虽然嫌弃着,可周嘉鱼还是安慰地摸了摸安兰树的头,认真地与他约定。
周嘉鱼心存侥幸地想,自己是在助人为乐,是晏绥主动提出要求帮忙的,她没什么值得多想的。
莫白筱觉得自己眼睛都快瞎了。
幸亏从两个人的谈话知道两个人是发小,不过在她看来明眼人都知道这两个人的关系可不只发小那么简单。
她偷瞄过安兰树几眼,个子很高,虽然没有今天早上看到的那个法国人高,但是皮肤白的吓人,更甚于惨白,五官细致,很俊美却不女气,她又是一个在一家时尚杂志当助理编辑的人,轻而易举地认出这个人的衣着不凡,想是一个富家子弟。
这么想着莫白筱也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一家餐厅开在了私宅。虽然那位店家衣着不是牌子货,可是能在这里有一套房可不也算是有钱人了吗,开这么一家餐厅应该是体验生活。想到那位店家走路一瘸一拐,肯定是朋友来帮忙了。
本来心里还有点幻想,纯碎是欣赏的幻想,在听到他和店家的谈话后,好感消逝的一点都不剩。
莫白筱个子不高,不足一米六,所以对男友最起码的条件就是够爷们儿,在她读了服装设计专业以及一毕业就成功被录取到《大都会》实习后,见多了俊男美女后,加上她自己条件就不差,导致眼光更加高,更加毒辣。
她现在满脑子都想着妈宝男,娘炮之类的。
也多亏这个,她一扫方才的拘泥,连喝汤的动作都没那么忸怩、斯文了,她摸着自己饿扁的胃,大口大口喝起了汤。
等上完最后一道甜品时,莫白筱差不多已经吃饱了。她没吃过正宗的法国大餐,也一直听别人说根本吃不饱,然而这个事情并没有发生到她身上,店里的装潢也如同她喜欢的推荐写的那般,店家也服务生也足够养眼,虽然莫白筱挺可惜没有看到那个腔调古怪但是嗓音低沉的国际友人长相。
她从钱包掏出信用卡付账,叫了几声安兰树都没从吧台抬头看他。
莫白筱下意识抹了下嘴角,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是她从实品店买的正版,她坐地铁过来时也看到一两个姑娘和她穿的一样,可她眼都没瞧一下,她穿的可是正版。
“先生,我说付账!”莫白筱沉不住气了。
安兰树这下听到了,他抬头看到那个一会儿狼吞虎咽一会儿斯斯文文吃饭的姑娘,扬起唇角轻轻笑了,他可记得莫白筱一开始不敢抬头,那种眼神他知道,以前给他递情书的女同学也是这种姿势、这种眼神。
他笑容可掬走过去,就当莫白筱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然而自己一直想着改版的事没有心情搭理她而恼羞成怒。
莫白筱的眼角抽了抽,总觉得这个男人对她笑的太恶心了,她强忍着骂人的怒火,将信用卡拍在桌上后别过头看向另一侧,安兰树挑了一下眉,还是捏过了卡。
等一切处理好后,莫白筱正要走,一道叫人的声音叫停了她。她疑惑地扭过头,确认是刚才的服务生那句‘小南瓜’再叫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