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不只是一个普通员工,还质问我!”莫白筱虽然嘴上逞强,心里却打颤起来,只希望她最不期望发生的事情不要是事实。
安兰树看着比自己矮一头的莫白筱,觉得脖子弯的真疼,他在公司的形象可一直是和蔼可亲,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形象破灭。眼看楼层就要抵达,他整理了一下领带,不再与莫白筱理论,继续盯着不断变动的楼层数字。
莫白筱提在嗓子眼的心脏总算落回了远处,如果她讨厌的人是她所在公司的董事,那她就别想工作生涯太平了。
莫白筱走出电梯时默不作声地偷偷瞄了眼安兰树,对方并没有她想像中的提心吊胆,她内心感慨一句果然内部电梯还是要少坐后,匆匆来到自己所在的办公区域。
安兰树刚走进办公室,便被同事告之去主编的办公室一趟,他回想一下自己最近并没有闯事后,敲了敲主编的门。
主编是一个精神时时刻刻充沛的女强人,怀孕五月都站在工作岗位,连产假都没有超过半个月。安兰树虽然与主编经常吵架,然而心里却对她十分敬佩。
主编一看见安兰树,那保养的十分光滑白皙的脸蛋还是笑出了鱼尾纹,她对安兰树招了招手,安兰树紧张地捂住自己的胸,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主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内心想着安兰树的老爸可是公司的股东,谁敢动他,偏偏平常吊儿郎当的安兰树在一些没必要的场合过分的正经,这让她十分哭笑不得。
“主编,你已经不是三十岁的小女孩了,请你注意言行举止。”安兰树一脸严肃地坐上主编办公桌前的转椅。
“安兰树,你今天迟到了。”主编微微一笑,发现安兰树果然狗腿地凑上前问她什么事,她内心不屑地笑笑,她可是混了这么多年的人精,怎么可能治不了安兰树。
“你写的那篇美食推荐,不少的读者写信反馈很不错,我希望你每旬写一篇这种私宅式的餐厅推荐,杂志给你开一个专栏。”
安兰树足足在周嘉鱼的餐厅帮了大半个月的忙,才来上班,他没想到刚一上班,这么大的事情就砸在了他身上。
“你让我每旬一篇?”安兰树被主编一本正经的模样气笑了。
安兰树可没忘自己老爸那句自己就算什么都不做,公司都会让他打钱,只要他不闯祸。
“是的。”主编目无波澜,还很平静地摘下眼镜擦了擦安兰树喷的口水。
“你有没有搞错,我是特约编辑,我不吃这碗饭的!”安兰树有些想掀桌,虽然他以前迟到被老爸发现总会数落他,可老爸也明确表示他可以尽情做自己喜欢的事,什么都不用操心。安兰树并没有多么热爱这份职业,只不过是当初的同学都拿到了offer上班的上班,考研的考研,他也就收敛了玩的心思,开始上班。
主编当然知道,安兰树这些情绪也恰好中了她的猜想,她让助理给安兰树倒一杯咖啡,提醒了句安兰树的这杯不加糖。
等咖啡的空档,主编一言不发,安兰树也一言不发,平复自己的心情,他现在有点后悔刚才的大吼大叫了。
敲门声响起后,安兰树转过头仍不放心地问了句:“没有加糖吧?”
莫白筱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的职业,当初她是废了多大的力气才能进来,虽然是实习的助理编辑,而如今在她给公司的每个部门送样刊时,在她再次看到安兰树后,她觉得自己一定撞到了水逆,诸事不顺。
“谢谢。”主编笑容得体地接过样刊对莫白筱点了点,坐在她对面的安兰树眼神微妙起来,他可没想到莫白筱原来还有这么低声下气的一面啊,他看向莫白筱,轻轻地笑了。
“我可以写,不过我有个要求。”安兰树嘴角的笑意随着莫白筱回望他时加深了。
“什么?”主编一眼就看出这两人间的暗流涌动,本来以为没有着落的事,现在总算浮出水面了。
“我要她当我的助理。”安兰树大概猜出了莫白筱的工作了,每年的毕业季,都有不少实习生来试验半年,安兰树最怕麻烦,每次都不愿意带新人。可是现在,他只想着怎么整莫白筱。
“我和你不是一个部门。”莫白筱不顾还有一个人的情况下,大声反驳。
“可是杂志改版,合并了呀。”安兰树尾调拖得特别长,莫白筱看着他小人得志的模样,心都凉了一半。
安兰树突然觉得两个部门合并原来也是一件好事,本疑虑着自己眦睚必报是不是会吃亏,可是看着莫白筱惨白着脸内心又狂笑起来,他到底是胜利的一方。
“好,我会安排的。”主编可没心情管这两个人的事情,只要安兰树能乖乖听从命令,她就谢天谢地了。
安兰树和其他的编辑不同,他自己有一个独立的办公室,整个部门的同事也都知道安兰树有一个股东老爸,本来内心还不满可是见识到了安兰树的学识后,对于人与人的差距也认命了。
很快一台办公桌便在安兰树办公室的门口安下了,安兰树的工作室采光很好,办工桌上只有一台电脑一部电话,两排的书架却堆满了书。
安兰树一直不喜欢别人进入他的私人空间,就算办公室再乱,他也不愿让人来收拾,然而自己也不愿收拾。
莫白筱对于发生的事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她呆呆地坐在安兰树的办公室外,直到桌上的电话传来呼叫声。
“怎么这么晚才接。”安兰树很不满,下秒拔高声音,发号施令般,“你进来帮我把书架整理一下。”
“你不是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书,说是不懂你的思绪,扰乱你找书的方式吗?”
“那是因为我以前没有助理。”安兰树理直气壮地说着胡话,他就是想让莫白筱吃瘪,记得以前公司里不少老人一直压着刚来的新人,什么简单笨重的活都让他们做,剥夺他们晋升的机会,安兰树本来很鄙夷,可是直到降临在他身上,他才懂原来这种滋味是这么令人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