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鱼喜欢料理,可以!只要有喜欢的东西,就是有了目标,可以慢慢实现它。”詹景云赞赏地点头。
“我记得还有个男孩来着,经常听他们提起,听说是个画家?”詹景云问。
季皖点头:“因为一些特殊情况才住家里,不过可能是搞艺术的,不太爱说话,但孩子还是很好的。”
“跟着嘉鱼出去了?”詹景云问。
“没有,今天没去,在画室画画呢。”季皖说。
“在画画?那我去看看,这么年轻能坚持下来不容易。”季皖领着詹景云去了晏绥的画室。
晏绥在认真地继续刚才的那幅画,他已经不再需要看着画了,一切都已经刻在了脑子里,可以想象小时候的周嘉鱼在这个院子里是什么景象。
晏绥画得很快,这时候是真的在用心画,每一笔,每一种颜色都恰到好处,给人的第一眼就是这个地方一定是个充满回忆的地方,每一草每一木拥有一个特殊的记忆点,他们的存在都有意义。
詹景云和季皖进来的时候晏绥都没有注意到,詹景云示意季皖不要出声,连手杖都不用了,轻轻走到晏绥身后观看。
晏绥的起笔落定詹景云都看得仔细,画的意境更是在用心去体会。
晏绥这种把整个身心都投入的状态让詹景云赞赏不已,觉得眼前这个年轻的小伙子不简单,手中的画作虽然不复杂,可是能够把简单的东西赋予复杂的情感让人一眼看到的不仅仅是景物甚至能够给人以想要切身投入的冲动,这样的境界就算是一般厉害的画家都不一定随便做得到。
季皖看詹景云露出了很少表现得赏识的眼光,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了,现在这时候可能就是晏绥最关键的时候,毕竟詹景云不是简单的人物,一辈子练就的睿智让他的眼光有独到之处。
晏绥直到最后一笔落下才算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突然感觉室内气氛不对,回头一看,竟然站着一个留着长胡子的老爷爷,还有季皖,两个人一脸笑意地看着自己。
“你们…季阿姨,这是?”晏绥懵了。
“你詹爷爷说要来看看米作画,我没经过你同意就带着来了,没打扰到你吧?”季皖说。
晏绥连忙起身,跟詹景云问好:“詹爷爷,不知道您来了,没有出去招待,请见谅。”
詹景云摆摆手,示意没有关系,找了个地方让季皖扶着坐下来,挥手示意晏绥也坐下。
季皖看他们两个要说会话,就说:“你们先说着,我出去准备午饭,詹叔今天就不走了,我给您做好吃的。”
詹景云朗声说好。
晏绥心里不是没有疑问,自己跟詹景云只有几面之缘,因为平时自己和这位爷爷并不常出门,所以互相了解的也不是很多,只知道是一名大学退休教授。
“孩子,画画多久啦?”詹景云笑眯眯地问。
“从小就学,不过是最近几年才决定专攻油画,大学学的是这个。”晏绥说。
“我看你功夫很深呀,能跟我讲讲你作画如何让自己投入吗?”詹景云问道。
晏绥想到刚刚两个人可能在这里看了很久了,自己竟然没有发现,只好谦虚地跟詹景云说:“学生年纪轻,历练少,说不上功夫深,只是在画画的时候多用心罢了。”
“可是孩子,你要知道,那么多的画家真正能够用心画出作品来的寥寥无几,依葫芦画瓢最容易不过,这是作为一个画师最基本的技能,然后就是用脑,自己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这幅画画的更具有技巧性,更能让人一眼就喜欢上,可是用心就不一样了。”詹景云语气深长地说。
“用心…不用心怎么能画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呢?”晏绥不解。
“哈哈!你这孩子是心净,没有杂念,感情笃定,所以才会把用心当作理所当然,这是最珍贵不过的了。”詹景云哈哈大笑,觉得自己是遇到宝了。
“你给我说说你刚才画的画有什么特殊的意义?”詹景云说。
“这是老房子,是季阿姨和嘉鱼从很多年前直到现在共同的记忆,记忆中的嘉鱼有爸爸,生活幸福,”晏绥想着说,“画的时候我就是在想这么多,只想把嘉鱼小时候的记忆画出来。”
詹景云点头:“不错,真情最容易打动人,而感情最不需要的就是修饰,只需要表达出来,毫无遮掩地表达出来就足够了,而绝大多数人都是犹抱琵琶半遮面,自己没有体会透彻的东西怎么能指望你的观赏者能够懂。”
晏绥觉得詹景云说的非常有道理,跟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
“您也一位画家?”晏绥问。
“不是,我年轻时候跟许多著名的博物馆都有往来,也接触过不计其数的作品,对于画作更是非常地感兴趣,所以会多研究一些。”詹景云说。
“那您就是前辈了。”晏绥神采奕奕,感觉遇到了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贵人。
“哎,前辈算不上,我刚刚在这站了许久,就是在看你画画,真的是后生可畏呀!”詹景云感叹道。
晏绥不好意思地笑笑,刚才自己那么投入怕自己出丑了。
“你不是在中国长大的?”詹景云问。
“是的,我在法国长大,父母都是华侨,刚来中国不到一年,所以中文还不是很好。”晏绥说。
“你打算在中国呆多久?”詹景云问。
“我是来求学的,想必以后好多年都要在中国度过,我也特别喜欢中国的氛围,中国的城市,风景都让我感到惊讶。”晏绥说。
“难道不包括人?”詹景云笑着问。
晏绥一愣,没理解詹景云在说什么。
“嘉鱼,上次见你的时候你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嘉鱼,难道没有看上嘉鱼?”詹景云直白地问晏绥。
晏绥还是第一次被问起关于自己心里周嘉鱼的事情,有些慌张,又不知该怎么说。
“爷爷,我…现在…”晏绥犹豫。
“不想说就不要说了,你们年轻人的事我这个老头子也不该掺合,你们合心意就好了,我看你是个好孩子。”詹景云放心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