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景云和唐舜就画展的事情谈过之后,唐舜就已经开始着手这件事情了,最近的一些想法也已经初具雏形,于是想到要找晏绥商谈一下接下来的事情。
晏绥知道是唐舜负责自己的画展之后只是略微思索了一下,然后笑笑,唐舜说起来再外面打拼了有几年了,能开出自己的餐馆并且让餐馆在这座繁华的城市站住脚跟并且占据一席之地,可见并不是简单的人物,在能力方面是不用质疑的。
唐舜想约见晏绥,让周嘉鱼也来一起,周嘉鱼一开始是拒绝的,毕竟两个人谈事情,自己在身边就是个局外人,并且自己的店刚装修,也比较忙。
晏绥的意思也是让周嘉鱼一起,毕竟周嘉鱼一个女孩子,心比较细,能考虑到画展上一些比较细腻的事情,同时说不定也能提出有建设性的意见。
唐舜特地来周嘉鱼家里跟两人说这件事,约好了周末下午在自己店里。
“我就不去了,我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坐在旁边干瞪眼多无聊,你们两个好好谈。”周嘉鱼给两个人倒了水,听见唐舜的话之后说。
“你就想这样陪着就行,觉得有什么需要添加的地方就补充一下,我们两个大男人心肯定没有那么细,到时候来吧。”唐舜温柔的弯着嘴角笑着说。
周嘉鱼挠挠头,支支吾吾地不说话。
晏绥无奈摇头,很自然地把周嘉鱼的手从头上拉下来:“好了,一想事情就挠头,这习惯什么时候能改改,你来了也挺好,像现在这样给我们倒倒茶也好。”
唐舜看着面前两个人动作亲密,神情自然,好像这样的动作是他们日常生活中最自然的一幕,唐舜嘴角的笑容僵住,眼神变得幽深,垂下眼眸,藏住了翻涌的波涛。
周嘉鱼听到晏绥的话白了晏绥一眼:“好嘛,我就是个打杂的呀。”
晏绥轻笑:“那让你说话你刚才也不愿意呀,如果你能在打杂的同时再给点意见那再好不过了。”
周嘉鱼被晏绥逗笑,抿着嘴沉默了一秒,然后问:“没有其他人了吧?”
晏绥看了唐舜一眼,他还不知道唐舜的具体安排,用眼神问了一下唐舜。
唐舜刚才的不适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出来,笑着对周嘉鱼说:“会有一个记录的人和我的几个工作伙伴,很随意的,你可以当他不存在。”
周嘉鱼点头,喝了一口橙汁:“嗯,那晏绥你去的时候带上我就行,我就当去玩了。”
晏绥点头,唐舜低下头,晏绥的话在周嘉鱼的心中现在已经真的占这么大分量了?
事情敲定,临走前唐舜还让晏绥带上画板,到时候可以把想要的效果先大致画出来。
这天周嘉鱼特地把店里的事情提前安排好了,中午才从店里回来,跟着晏绥一起去了唐舜家。
“画展以前在我心中就是找个地方然后放上一些画作,等着别人来参观就行了,你们会商讨些什么事情呢?”周嘉鱼问,
晏绥目视前方开车,修长的手指握在方向盘上,闲适自得,嘴角上扬。
“画展,画展,既然要展示,最最重要的就是展示给谁看,来看的人才是关键,我们要商讨的就是请谁过来看,有很大一部分是很难请得到的,特别是像我这样刚出现的年轻人,一般的大画作家都不会来的,如果不是詹叔叔的帮忙,我肯定也没有机会,詹叔叔已经帮我邀请了很多很重要的客人。”晏绥提起詹景云就表现地非常尊敬,詹景云可以说是恩人了。
“那唐舜要做些什么?安排流程?”周嘉鱼问。
拐过一道弯,晏绥才回答道:“他负责场地布置,以及你说的流程,要有安保措施,要有引导和介绍人员,最后还有进餐自己酒水的提供,这些都要一一安排,并且完全不能有不周到的地方,每个细节都要考虑到,并不是一件小工程。”
“哎,听你这么一说,感觉真的没有那么简单,不过,这些流程只是衬托吧,最重要的是你的画才对,如果对你的画不感兴趣,那再好的服务也没有用。”周嘉鱼说出了最重要的一部分。
晏绥深深看了周嘉鱼一眼,说道:“是啊,所以我现在最紧张的是我的画作的吸引力,我的风格,我所想要传递的东西别人能不能接收到。”
周嘉鱼透过晏绥的眼睛看到的是他对于自己作品寄予的感情和期待,渴望被理解的热切心情。
“不管别人怎么看,我是相信您的,詹叔叔也是相信你的,我相信那些真正懂画的人也能感受得到。”周嘉鱼毋庸置疑地说。
晏绥笑了起来,白白的牙齿露出来,阳光灿烂,周嘉鱼就是有这样的本事,两句话就能让自己感觉到心情舒畅。
不一会儿就到了,晏绥和周嘉鱼被服务员引导者走到了一个包厢,环境装修都是极精致的,周嘉鱼心里咂舌,唐舜真的是肯在这方面下血本。
进门一看,唐舜正在跟其他的几个工作人员闲聊,看见晏绥和周嘉鱼进来,赶紧让两人坐下,分别给大家介绍了。
包厢中间是一个实木圆桌,晏绥和其他人都围着圆桌坐下,服务员已经把茶水倒好,周嘉鱼看了看,坐在了晏绥身后的沙发上,拿了一本杂志翻开。
晏绥转身看了她一眼,周嘉鱼朝他笑笑,示意这样就很好了,晏绥放心,开始跟其他人打招呼。
唐舜看着坐在晏绥身后的周嘉鱼,就好像是专门陪着晏绥来的,有周嘉鱼在身后,晏绥也觉得放松很多,唐舜的心情经过这两次的扰动,已经非常糟糕,可是又不能表现出来,端起面前的茶,默默饮了起来。
一阵寒暄过后,开始进入正题。
唐舜首先发言:“画展的位置已经确定,凤起路与长平街的交界处,可以说是非常占优势的地方了,人流量比较大,这样我们就要不仅考虑受邀来的客人,也要考虑到对画展感兴趣的路人们,我认为,可以专门开辟一个通道让想参加进来的人也能顺利参观。”
晏绥点头:“嗯,这个确实很有必要…我来想想…另外如果开辟通道的话就不能太过显眼,不然对受邀来的客人会有影响,场地是有侧门的,可以在正门设置人工通道,然后把侧门布置一下,包括门票售卖以及价格都要进行斟酌。”
“你现在可以画一下场地的侧门吗?以及通往的房间,我想可以先有个准备。”唐舜问晏绥。
晏绥拿起画笔,右手翻动,两分钟不到,立体的房间自己外部的环境就展现在了众人眼前,清晰明了,几个人都敬佩地点头。
唐舜这是第一次看见晏绥作画,看基本功,已经无可挑剔,看手法娴熟,空间想象,绝对不简单,周嘉鱼在晏绥身后,目光一直聚焦在晏绥的身上,对于晏绥能够如此随意地就画出这样的东西已经没有任何惊讶,有的只是信任。
唐舜的心已经沉下,心中对晏绥的不满已经越积越多,好像如鲠在喉,周嘉鱼已经被晏绥完全迷住,而这样的晏绥的确具备能够吸引别人的能力,嫉妒的火焰一下子烧满了内心,唐舜眼神沉沉。
“嗯,我大概了解了,这个我会仔细安排。”唐舜声音有些冷。
晏绥放下画笔,微笑说:“会展酒水和餐饮的部分还要你来操心,我的意思是餐饮以精致简单为好。”
唐舜点头。
旁边一个杨姓的男策划师开口:“餐饮这块,是随意一些,让客人们自己挑选食物和进食地方,还是我们安排好特定的菜单和特定的地点?”
“前者更偏向西方的习惯,后者则是中国惯常的方式,我觉得还是入乡随俗比较好,选后者。”晏绥说。
唐舜没有出声,那位策划师看了唐舜一眼,点头应道:“好的。”
周嘉鱼的注意力一直不在手中的杂志上,一直在听他们说,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对于女士,要不要提供专门的休息室以及酒水?”周嘉鱼的声音不大,也很缓慢。
房间的几个人同时看向这个进门就没有怎么说话的女孩。
晏绥首先笑了起来:“嗯,这个需要考虑进去。”
周嘉鱼又看了看唐舜。
唐舜微笑点头。
“你看,我一开始就说你肯定会想得更周到一些。”唐舜说。
周嘉鱼摇头:“我就随便说说,也不知道适不适用,毕竟是有关文化方面的展会,我没有这方面的细胞,就乱说。”
几个人都被这个实诚漂亮的女孩给逗笑,唐舜虽然也笑着,可是笑意却没达到眼底。
接下来的讨论都围绕着画展的流程以及人员的安排,周嘉鱼听得似懂非懂,躺在沙发上竟然睡着了,等到傍晚结束的时候晏绥转身看着脸被杂志蒙住的周嘉鱼忍不住笑了起来,看来真的不该叫她来,还有很多细节没有说到,下次干脆就在店里说行了。
晏绥这样想着,把周嘉鱼叫醒。
周嘉鱼迷迷糊糊地被晏绥带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