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晏绥想了好久,距离画展不到半个月了,他想着还是打电话约自己的父母,想让他们来看自己的第一次画展,晏绥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可是当电话通了的那一瞬间,晏绥突然觉得心里非常的平静。
“晏绥?”印象中晏绥几乎没我主动给自己打过电话,晏艺在心里想着,不过她差不多能够想到晏绥打电话干什么,晏艺其实也在一直地关心着晏绥在做些什么,晏绥画的杂志什么的她也一直在关注。
晏艺只是不赞成儿子的想法,其实还是很在意他在做些什么,做到了什么程度的,毕竟无论怎么说,晏绥到底还是自己的孩子。
听到了自己儿子的声音,晏艺觉得心里有点说不出来的难受,“晏绥?有事吗?”
晏绥说,“妈。我下个月一号在中国S市开画展,你要来看吗?”晏绥说了心里有点打鼓,他其实说不清此时的心里的感受,如果说没打电话之前,晏绥心里的确是希望晏艺和bruno来看的,现在突然有种不敢让父母来的感觉,不为什么,晏绥知道,自己有点害怕,害怕自己又让父母失望了。
“下个月我有事情,你问问你爸吧。”晏艺听了晏绥邀请自己去画展的事情,就觉得有点难以接受,还是觉得晏绥当初离家出走是正确的吗?
晏艺不愿意看到晏绥离开了他们就过得好了一些,如果说作为父母有一些私心的话,那么现在,晏艺觉得自己的私心就是这样——她不愿意去承认自己把晏绥赶出家门是错误的做法。
晏绥即使心里有了预感,可是当晏艺真的说出来拒绝的话的时候,晏绥还是觉得特别的难受,也对,自己打电话之前就应该想到的。
“……嗯,那我现在就去问问父亲,我先挂了。”晏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电话给挂掉的。
周嘉鱼出门正好看见了一脸恍惚的晏绥,“晏绥?怎么了?”
“没什么,刚才给我妈妈打电话了,问她来不来参加画展……”说到了这里,周嘉鱼也明白了晏绥的意思,她看了看晏绥的脸色,“我给你倒杯咖啡好了,看你有点没精神。”
晏绥点点头,转身坐在了沙发上,“嘉鱼,我想给我父亲打一个电话,只是……”
“没关系,打吧,只是不打的话以后可能也会后悔的。”周嘉鱼一边看着咖啡机在转动,一边对晏绥说着。
她能够看得出来,晏绥本人的纠结和期待,还带着刚刚被晏艺拒绝的痛苦,“我需要回避吗?”
“不用,你在我身边坐着就好。”晏绥摇摇头,然后点了点身边的座位,周嘉鱼笑了,倒了咖啡递给了晏绥,坐在了晏绥的身边。
“……”晏绥拨了电话,虽然还是犹豫了好久,但是按下了拨号键的时候,晏绥心情才紧张下来,结果只是响了一声,电话就被人挂断了。
晏绥放下了手机,心里难受极了。
虽然晏绥不说话,周嘉鱼仍然能够看得出来,晏绥此时此刻心情特别的差,当自己取得了自己引以为傲的成就的时候,自己的父母,作为自己最亲密的人,竟然不支持自己,这真的是一种很大的打击。
周嘉鱼伸出胳膊就抱住了晏绥,“没关系,之前努力过了,以后总有机会的。”
晏绥觉得其实也没什么,自己离家出走的时候就已经能够想想得出自己这么做所要付出来的后果了。
晏绥点点头,“是的,嘉鱼,我也明白,只是心里明白和真正发生了的时候,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我懂你的意思。”周嘉鱼紧了紧胳膊,晏绥看着周嘉鱼的发旋,“咖啡凉了,你给我换一杯热的吧。”
周嘉鱼点点头,起身去换咖啡。
晏绥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视线就落在了周嘉鱼的身上,周嘉鱼今天穿了酒红色的裙子,头发扎成一个马尾,看起来特别的干脆利索,晏绥盯着她洁白的后颈,目光随着周嘉鱼的动作移动着。
下午,在‘Tu me manqué toujours’,晏绥在旁边给客人点餐,这时候,从门口进来了一个男人,黑色的西装红色的领带,眼神深沉而犀利,一进来,男人的视线就落在了晏绥身上,他的眼神几乎是一瞬间就带着利剑刺向了晏绥。
晏绥却淡淡地低下了眼睛,唐舜冷冷地笑了一声,然后就看见周嘉鱼从后边走出来,晏绥看见了,唐舜却抢先一步走上前来,“嘉鱼,晚上有时间吗?”晏绥这时候抬头看着周嘉鱼。
“嗯?什么事情?”晏绥点了点身边的座位,周嘉鱼笑了,倒了咖啡递给了晏绥,坐在了晏绥的身边。
这时候,周嘉鱼看着唐舜说道,“有事情吗?”然后她走到了晏绥身边,“那边来客人了,你去一下吧。”
晏绥看了一眼,正好身边的一个服务员来了,“嘉鱼姐,我去就可以了。”说着,晏绥看了看周嘉鱼,“……”周嘉鱼沉默。
“没什么,晚上有音乐会在我们这里举办,我想请你和我一起去。”唐舜说着笑了笑,“你愿意吗?”
“我……”周嘉鱼正要说话,这时候晏绥突然插嘴了,“嘉鱼,你不是说今天晚上和我一起去超市吗?”
周嘉鱼愣了愣,对于晏绥突如其来的插嘴有点不适应,晏绥一直是教养特别好的,从来不会发生插嘴这种事情过,她看着晏绥笑了,“是呀,我确实是和晏绥说好了,”说着,周嘉鱼面对着唐舜,“对不起……”
“没事,你们几点能够回来?今天的音乐会时间有点晚。”唐舜没有看晏绥只是对周嘉鱼说道。
“晚上七点吧。”周嘉鱼算了算,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
“那正好,音乐会是八点开始,我八点钟来等你好不好。”唐舜温润的嗓音,几乎是一个女人都无法拒绝的。
周嘉鱼心里想反正也没什么事情,正打算答应的,晏绥说话了,“嘉鱼,你忘了?季阿姨说了,今天回到了家里,还要把这几天的衣服洗了的?”
唐舜笑了笑,“你说什么呢,晏绥,你是故意和我过不去是吧,再说了,周嘉鱼和我一起出门你怎么这么着急,我又不会伤害她,你说是吗?”
唐舜故意强调了“伤害”这个词,晏绥突然就觉得自己对他是不是太仁慈了。
“怎么?我只是建议,还是听嘉鱼的。”晏绥淡淡地说道。
周嘉鱼不明白莫名其妙的火药味是怎么来的,她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洗衣服吧,我妈知道了衣服放了那么久估计要打死我。对不起,唐舜,我们下次再说吧。”说着,周嘉鱼歉意地朝着唐舜笑了笑,“下次约,我一定去!”
唐舜的神色有一瞬间的停滞,不过,周嘉鱼这么说了,自己也没办法去左右她的想法,唐舜笑了笑,“没事,是我冒昧了,没有提前告诉你。”笑意却没有到眼睛里。
“嘉鱼,来人了,”晏绥给周嘉鱼点了点门口,周嘉鱼笑了,“我先过去了。”
唐舜看着周嘉鱼转身走了以后,面上的温柔一扫而空,“你是在挑衅我?”唐舜眼神看着晏绥,仿佛是自己的仇人一样的神色。
晏绥淡淡地扫了一眼,没有跟他说话,直接走进了换衣间。
唐舜觉得自己浑身都是想要报复晏绥的欲望,“你先坏我的事的,别怪我坏你的事了。”唐舜看着晏绥的背影,自言自语到。
第二天,晏绥还没有醒,就被电话声催醒了,他看了看来电,是詹景云,“喂?詹叔叔?”
不知道这么早詹景云打电话给自己做什么,晏绥问着,一边起床站在了床边,然后又过去拉开了窗帘。
“昨天又一帮人来了画展中心,现在这里被人给砸的面目全非。”詹景云声音还在颤抖,想来也是刚刚听说这件事情,“按照损坏的程度来估计,在原定的时间内根本不可能重建成功。”詹景云说着,一边注意着晏绥的反应。
最近有关画展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宣传很到位,如果能够按照正常进行,晏绥肯定会火起来的,可是,如果错过了最佳的黄金时期,十月份一过,热度就下来了,晏绥的画展可能会少人问津。
詹景云担心的是这样,谁知道晏绥是招惹了什么人吗?
晏绥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詹叔叔,事情总会解决的,您别担心。我先去了解一下事情是怎么回事。”
挂了电话,晏绥眼神变得冰冷,“唐舜?你下次是真的做错了。”晏绥眼神像是锋利的刀子,利剑出鞘,一定有所伤亡。
“晏绥?你知道吗!”周嘉鱼大早上看新闻,就看见了晏绥的画展场地的报道,简直是让她觉得新闻是假的!
“嗯,我知道了,别担心,总会有解决的办法的。”晏绥摸了摸周嘉鱼的脑袋,“有早饭吗?”
“嗯……”周嘉鱼还是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晏绥怎么能够这么平静地接受了这件事情?“晏绥!是不是每天威胁我们的人……他为什么这么对你……晏绥,你会不会很危险?”
晏绥笑了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