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破尘赞同道:“柔儿承蒙彩月相救相助,如今她又为了柔儿落得如此,我们武家愧对这彩月姑娘,日后我们遍寻名医定要治好彩月肩上的烧伤,可不能看这姑娘一辈子这么毁了。”
武破昭点头。
“对了,大舅舅,你的人可是去了?”风雪柔回过神来问。
“去了,武易是咱们府上轻功最好的,定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跟随洛华找到他的藏身之处。”
“他的藏身之处自然是太傅府,”风雪柔挑唇轻勾,嘲讽的扯动嘴角。
“我之所以没有对他赶尽杀绝,其实就是故意要让他逃出去,这样我们才有机会找到那些杀手的窝点。
这些杀手明显是经过特别训练的,藏身之地一定非常隐蔽,太傅府人多口杂,自然不会是那里,这就需要大舅舅的人密切跟踪。”
“柔儿说的有理,好,我这就让武易密切跟踪,如果能抓住王太傅私下驯养杀手的证据,随便什么罪名他都是死罪难逃。”武破尘突然觉得心情明亮了起来。
“我要的不只是他死,我还要他们亲口承认,当初是如何陷害的我娘,让他们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风雪柔眼里的狠绝让武破尘和武破昭看着心惊,这样的嗜血狠戾就像是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妖魔。
纵然月华和柔儿流落在外十六年吃尽苦楚,月华又被王初苒害死,可柔儿身上的这股阴狠气息也不应该如此深重啊。
“二弟,你觉不觉柔儿好像还有心事,她身上的怨气太重了。”
出了皇宫,在马车里武破尘凝重的问武破昭,神情十分忧虑。
武破昭点点头:“柔儿的心思是要比一般生长在官宦家的女儿重一些,就说今日她逼出洛华原形这一智慧,就不是一般人能够匹及的。”
说到此武破昭脸上浮现一丝心疼,叹息道:“许是月华和柔儿这十六年过的很不容易,让柔儿学会用柔弱伪装自己,内心却很强大。
相依为命十六年,月华的死柔儿想必是真的难以承受,现在只期待尽快铲除王家,让柔儿可以回归本性,快乐的生活。她这样逼着自己活在仇恨里,一定不是月华希望看到的。”
“你说的对,此次事后王初苒一定会对柔儿采取行动,我们在外面鞭长莫及,但愿柔儿能顺利度过危机。”
“大哥也无需太过担心,我们柔儿很聪明,她会有办法度过难关的。”
“但愿如此吧。”
……
因着折腾了一夜,白天也不得安宁,厉云天安抚了王初苒一会儿就回寝宫去休息。
朝霞宫只剩王太傅王初苒父女,二人也就不再装模作样。
哗啦啦--
王初苒愤恨的将桌上上等的青花瓷茶具全部挥落到地上,清脆的噼啪声响伴着茶水瓷器,四分五裂。
“爹,我不能再等了,我一定要让厉雪柔那个小贱人立刻死。”
高亢的咆哮声惊得一屋子宫女太监纷纷含胸低头,也不敢上前去收拾瓷片残渣,反而倒退着出去,伸手关上了殿门。
伺候久了也懂了规矩,一般贵妃娘娘如此发脾气,原来的洛公公都会把他们遣出去,直到娘娘气消了才回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苒儿,小不忍则乱大谋。”王太傅伸出拇指摩梭鼻下的两撇细胡须,眼中精光闪耀,“这次确实是你和洛华大意了,居然着了那个丫头的道,她并非表面那般天真懦弱啊。”
“洛华也是如此说的,可是她为何要害我们啊,当年的事连武映怡都不知情,这丫头回来也对我很是讨好,本宫先不明白她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王初苒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若这事是那丫头一手安排的,她会有这么大的本事?若不是她安排的,所有事只是巧合,却又太让人难以相信。
“知人知面不知心,也许她只是扮猪吃虎,我们不得不防。”
“那就让她死,死人是任何时候都不能构成威胁的。”
王初苒杏眸圆睁,指尖生生抠着桌布,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现在一心只想让风雪柔消失,管她是猪是虎,只要她消失,心里才能痛快。
“能死固然是好事,可是总要想出一个万无一失的好法子,皇上对那丫头疼爱有加,必须要有让人信服的罪名才行。”
王太傅自是看出了女儿的狠心,其实他也想让风雪柔去死,不只是风雪柔还有武家两兄弟。
自从他们回到京城,王太傅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连做梦都会梦到东窗事发,整个王家九族都被拉到刑场斩首示众。
每每午夜梦回他都是冷汗岑岑,惊恐万分。
这些日子他也没少琢磨阴谋诡计,但是武家兄弟到底不是曾经的毛头小子,一个个精明油滑的很,以至于几次陷害都没有成功。
王初苒缓缓站直了身子,美丽的脸孔因为邪笑变得扭曲,“让人信服还不容易,爹莫不是忘了,当年女儿是怎么把武映怡那个贱人拉下来的?
当年那事的罪名可是连丞相府都连坐发配边疆了,那武家现在还能有昨日的辉煌?”
“女儿的意思是……故计重施?”王太傅惊喜的一瞬立刻摆手摇头:“不妥不妥!”
“为何不妥?”王初苒疑惑道,“那个计划天衣无缝,武映怡被赶出皇宫,武家被发配荒芜之地,即便计划失败,也有人成我们的替罪羔羊,怎会不妥?”
看的出爹爹还有顾虑,王初苒咬牙切齿:“当年我们就是顾念恩情,一念之差留下了今日祸端。
若是当初就在外面将武映怡和武家人赶尽杀绝,哪里会有他们卷土重来之日?爹,这一次绝不能再心慈手软了。”
“你说的爹都明白,只是现在后悔晚矣。”
王太傅脸上当真出现浓浓的悔恨之色,徐徐道:“那一招对付武映怡还可以,毕竟她已做人妇,可以假辞她深宫寂寞。
只是这雪柔公主还是个不经世的丫头,用了那个计划,怕是疑点颇多反倒惹人怀疑啊。”
“这个爹大可不必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