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听上去倒是不痛不痒,但是其中的威胁却令人不寒而栗。直到韩溟奕已经走出去很远很远,王初苒才回过神来扫空桌上的茶壶杯具。
“凭什么,凭什么你们都被厉雪柔那个小贱人迷惑,本宫的诗儿哪里不比那个小贱人强上千倍万倍,真是瞎了你们的眼了……”
咒骂声久久不歇……
风雪柔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接近黄昏,日光斜斜散散的从窗户照射进来,把内殿照的温柔和谐。
墨兰首先惊喜的告诉风雪柔皇上已经下旨赐婚,现在公主就是准准的肃王妃,然后又汇报皇后娘娘来过一次,看见公主睡的熟便没有让人把她唤醒,转了一圈就走了。
梳洗完毕,抿上殷红欲滴的唇脂,风雪柔的脸色看上去异常红润明媚,整个人都散发了和往日里不一样的光彩。
“公主真是美极了。”雪梅在一边上羡慕的犯痴,就盯着风雪柔的小脸看呀看,赞呀赞。
“公主当然美极了,你也不是第一天看到。”翠竹娇笑着嗔了雪梅一眼,然后自豪地说道,“我敢说就算到了罗刹国咱们公主也是第一美人,谁与争锋?”
风雪柔被她们逗的掩唇轻笑,然后道:“你们太夸张了,说出去不让人笑话?”
“奴婢说的是事实,为什么要笑话。”翠竹辩驳。
风雪柔摇摇头不与她们争辩,美不美的都不过是一副皮囊,如果谁能把她的血海深仇报了,她就是变成丑八怪也心甘情愿。
“墨兰萱菊随本公主去参加乾清宫的宴会吧,翠竹和雪梅留下来再清点一下明日去梁州要带的东西,不要到时候手忙脚乱的。”
“是,奴婢遵命。”
去梁州要准备的东西一直都是雪梅和翠竹在负责的,要不是翠竹一直拦着,雪梅真恨不得把整个明月宫都搬去,就怕她家公主在路上不适应。
不只是她们这边在准备,宫外的尚书府这会儿也因为要去梁州而准备的热热闹闹。
“霜儿,你的伤还没好利索你就别去梁州了。”武清安托着一只吊起来的胳膊,一瘸一拐的跟在武清霜后面喋喋不休,“去梁州路途遥远,大伯是去抓土匪,你说你去干什么?”
装了一兜子瓶瓶罐罐,又把衣服裹了一个小包裹,武清霜总算满意地拍拍手,也腾出空闲来应付身后的跟屁虫。
“二哥,你还有完没完了?我的伤早就好了,你忘了我医术高超还有灵丹妙药了吗?要是没我,你能两天就下床还有力气追着我屁股后面跑?”
武清安被问的险些接不上,不得已转移重点:“就算你的伤好了,可是我和你三哥的伤还没有好呢,你去梁州了谁管我们啊?”
只是这问题似乎问的有些好笑啊。
武清霜看着他叹了口气,转身解开自己的小兜子,抓出两只瓷瓶塞进他手里:“喏,我把这两瓶神奇的金疮药都给你,保证你和三哥不出十天就能生龙活虎的。”
“我不要你的金疮药,”武清安反手又将瓶子塞回去,“你留在府里管我们,我才能安心养伤,再说了,这梁州随时都能去,等我好了我陪你一起去还不行?”
看着武清安孩子气似的表情,武清霜突然语塞,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怎么看上去颇为稳重的二表哥有时候跟没长大似的?但是她又不能告诉他她已经恢复记忆。
她其实是想去梁州看看她娘葬在哪里,而且她觉得大舅舅此次梁州之行会很凶险,她在梁州长大可从来没听说过梁州有土匪。
武清霜眼睛一亮:“二哥,要不这样吧。”她想到一个好主意,立刻把武清安扶坐在椅子上,“我先和大伯去梁州,等过几天你的伤好了,你要是想来再快马加鞭追上我们怎么样?”
“你就非去不可吗?”
“是啊。”武清霜一听有戏,立即撅着嘴一副小可怜的模样冲武清安撒娇,“二哥,你也知道我的,我就喜欢玩儿,我在这尚书府里都要闷死了,我想去游山玩水。”
不撒娇武清安都拿她没办法,这一撒娇他直接缴械投降,满眼的宠溺:“你这样子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我不想长大,我是咱们家最小的,这样你们都会宠着我了。”
“可是再小你也会长大,也会嫁人的。”
“你说什么?”
武清安后面那句话声音太小,武清霜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他赶紧遮掩过去,轻咳一声道,“你要去就去吧,但是一路上不要只顾着玩儿,也要多加小心知道吗?”
“知道。”武清霜欢快的一拍胸脯,“我的本事你不是都见过了吗?你的小命还是我救回来的呢。”
“是是是,你最了不起了,能文能武还貌美如花。”
“咳咳咳咳,”武清霜羞窘的咳嗽,说了一句,“二哥,你这么表扬有点过了,除了武,那两样和我都沾不上边,不过嘛,倒是蛮好听的。”
“你呀——”
“呵呵呵呵——”
小小的房间里烛火闪动,传出兄妹两个人互相调侃的说笑声,从敞开的门扉看去,画面是那样和谐。
“你也要去梁州吗?”
另一个房间里,武清琉手里拿着大苹果,啃得不亦乐乎,同样追着彩月后面转圈。
“我去不去的关你什么事?”彩月不耐烦地转身,他险些撞在她的身上,更引来彩月的一双白眼,“清琉少爷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管得也太宽了吧。”
武清琉灰溜溜的摸摸鼻子,他心里是特别想暴打这女人一顿的,之所以没有动手的原因一是打不过她,二是因为霜儿妹妹出的馊主意,所以他只能忍着。
“我就是关心你一下嘛,你要是去了梁州我在尚书府还有什么意思,一天见不到你我都会想你的。”
呕呕呕——
武清琉在心里已经吐了,对这女人说这样的话真的太恶心了,他都怀疑能不能坚持到成功的那一天。别等到仇还没报,自己就已经把自己恶心的英年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