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民间出身的公主一定纯朴善良呢,没想到做了公主,这公主病一样的严重。
瞅瞅她那样,居高临下趾高气扬,普天之下哪个人对王爷说话如此不客气过?
我看她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民间出身就是民间出身的,真赶上那句话了,初生牛犊不怕虎。
要不是看她是大夏国的公主,我一定好好教训她。”
国亲宫里里外外都是韩溟奕带过来的人,韩羽有什么话也不憋着,进门就把风雪柔吐槽了很多遍。
韩溟奕慢悠悠坐到书案前,余光睨了他一眼,就漫不经心的拿起墨笔在宣白的纸上落下一笔。
抬眸:“本王也没见你哪只眼睛真正把她当做公主看待了。你还知道她是公主啊,从进来你就没完没了的嫌弃她,也不知道她是哪里招惹到你了。”
韩溟奕摇摇头,对这个韩羽着实无语,这小子从来没有在背后这么嫌弃过一个人。
还是一个女人。
韩羽撇嘴,当真一脸的怨怼:“她是没有招惹到我,我就是看不惯她对王爷不恭敬。
大夏国国主对王爷还要客客气气礼让三分呢,她凭什么对王爷指手画脚的。”
“难道你不觉得这才是难能可贵之处吗?”韩溟奕终于放下手中的墨笔,看向一脸反应不过来的韩羽。
“她说的话虽然不中听,却是实话,本王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阿谀奉承之人,少她一个不少。
而且,以后你要对她恭敬些,因为本王已经选好她做肃王妃了。”
语罢,韩溟奕径直起身,大步一抬进了内殿,几个丫环随后跟了进去。
韩羽知道王爷是要就寝了,就没有跟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瞪着大眼愣是消化不了这个晴天霹雳。
不,现在是黑夜霹雳。
王爷没说错吧?他说他选中了雪柔公主做王妃?
韩羽捂着额头晃动一下,不行,脑袋有些懵。
翌日,韩溟奕果然没有再出宫去,王初苒早就在国亲宫外面埋好了眼线,这厢也跑到朝霞宫报告给了王初苒。
“肃王今日并未出宫?此话当真?”
“是的娘娘,以往这个时辰肃王早就出宫去了,但今日并未出去,听他的贴身护卫对门口等候的守卫说这几日肃王都不会出去了,让他们不用再准备。”
王初苒摆摆手,进来禀报的小太监就退了出去。
“娘娘,四公主的机会来了。”杏儿在王初苒的身旁低声道,眼中一抹精光。
王初苒红唇轻勾,将双腿从软榻上拿了下来,杏儿立刻扶着她站起。
藏青色的宫裙逶迤拖地,绣花芙蓉领将王初苒精致的妆容映衬得更加明艳了几分。雪白的玉手被杏儿微微托着,脸上浮出端庄的笑容。
很久了,王初苒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自信过了,以前她太依赖洛华,所以洛华走后她常常不知所措。
现在没有人在为她出谋划策了,她就要凭着自己的双手把四公主的幸福再争取回来。
“杏儿,我们去暮雪宫看看诗儿,她也是时候该振作一些了。”
“是娘娘。”
暮雪宫里最近都是死气沉沉的,尽管厉慕诗醒了过来,却神情落寞一直郁郁寡欢,只有在王初苒过来的时候,为了不让她担心,她才会强颜欢笑一下。
这个时节明明应该是百花齐放争相斗艳的时候,偏偏窗台上有一盆玉兰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的死了。
宫女说要拿走换来一盆新的,厉慕诗将她拦下,说谁都不要动它。
就这样,厉慕诗这两天一直盯着这一盆枯萎的花发呆,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参见贵妃娘娘!”
门口响起叩拜的声音,厉慕诗才从沉思中缓过神来。
“母妃,您怎么过来了?”
王初苒上前拉住厉慕诗的手,眼中一片疼惜之色:“是不是又没有好好进食,看看又消瘦了许多。”
厉慕诗浅浅一笑:“母妃,您又夸张了,您不是前天才过来吗,怎么才一天就发现孩儿又瘦了。”
“母妃哪有说错啊?可不就是瘦了嘛。”
王初苒在厉慕诗得虚扶下坐在软榻上,也把她顺势拉到自己的对面坐下细细端详。
“我的诗儿美丽高贵,一向走到哪里都是众人瞩目的焦点,你父皇对你更是喜爱,常常夸你是他的掌上明珠。
所以诗儿你可要争气,千万不能让明月宫那个小贱种给比下去,更不能让肃王妃的头衔落到了别人头上,知道吗? ”
“父皇喜爱孩儿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厉慕诗微微苦笑,略有惆怅,“自从厉雪柔回来以后,我就再也不是父皇最喜爱的孩子。要不然怎么会这么久了,父皇都不来看我一眼?”
厉慕诗只有在醒来的那一天见到过厉云天,然而厉云天却只说了一句“身为朕的儿女轻易求死,诗儿,你太令父皇失望了。”
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
王初苒不忍心见女儿难过,便笑着安慰:“诗儿,你父皇是皇上,他有很多政事等着处理无暇分身,等他闲下来就会想到你了。”
“无暇分身?呵!可是我怎么听说父皇经常回去明月宫呢?”
厉慕诗语带嘲讽,看着王初苒,一脸“你不用安慰我,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王初苒也无话可说,心里已然承认厉慕诗说的事实。自从明月宫的小贱种回来后,厉云天几乎无视她们娘俩的存在。
而且王初苒还能感觉到厉云天似乎是已经厌恶上自己,时常在下人面前都不给她留半点脸面。
“诗儿,母妃早就和你说过,在这个世界上谁也靠不住,唯一能够让人立于不败之地的就是无上的权力。
试想一下如果你没有被肃王退婚,如果你现在是肃王妃了,你父皇还会不踏进这暮雪宫吗?”
听着王初苒的话厉慕诗神情无限落寞,比起父皇的不再喜爱,其实让她更难过的是韩溟奕的退婚。
为什么本应该是她最开心的时候会发生那么可怕的事?
厉雪柔,她真的做出了那样的事?
原来你和我母妃都是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