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时辰总算是有了些力气,量他们也逃不出去,血杀把他们身上的绳索已经松了,武清霜撑着手臂抬起头看到隔壁牢房中的东方叱也在努力动弹着。
“东方大哥——”
她一点点爬过去,拉着两个牢房中间的间隔木柱坐起,头抵着木柱耗费了攒起来的所有力气,呼哧呼哧喘气,另一边的东方叱听到她的呼唤也努力朝这边爬过来。
“清霜姑娘,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呢?”
“我也没事。”
“你们就别逞强了。”一个黑衣人走了过来,手中端着食盘,上面放着饭食,慢悠悠的道,“中了千红散怎么可能没事,难道忘了刚刚你们叫喊的有多惨了?”
黑衣人的语气不算太差,可能是因为觉得以后就是战友了,也可能是因为觉得同病相怜,反正没有敌意。
“千红散?”东方叱比较惊讶,同时也绝望起来,“原来是千红散。”
“东方大哥知道这个毒药?”武清霜问。
东方叱苦笑一声,解释道:“我当然知道千红散,说起来我和这门剧毒还有一点渊源。”
“什么渊源,东方大哥可否讲一讲?”武清霜有气无力的靠着柱子,突然很有兴趣听故事。
黑衣人也很诧异,打开牢门给武清霜的面前放一碗饭,就跑到东方叱的牢房里,放下饭食后干脆坐到东方叱旁边听他讲这个千红散。
毕竟他们都只知道自己中的剧毒叫千红散,其他的一无所知,听东方叱说有渊源也许他知道怎么解毒。
东方叱没理会黑衣人,打又打不过,逃又逃不走,干脆就无视他,继续说道:“在江湖上曾经有一个漠煞门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
武清霜摇摇头,然后他旁边的黑衣人自报奋勇:“我听过我听过,我以前听我师父说起过,说这个漠煞门当时在江湖上也算是大门派,只可惜后来门派不幸,出了一个孽徒欺师灭祖,之后漠煞门就灭门了。”
谁问你了?东方叱白他一眼,真是心大,不知道膈应你么?
感情这个黑衣人也是个粗线条的汉子,压根儿没把东方叱的白眼放在眼里,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故意忽略的,还表现的像是要继续听他说一样,津津有味。
你以为真的是在讲故事啊?
“确实像他说的那样。”虽然不愿意这么说,但是东方叱也不得不承认这小子说的是事实。
“我师父在创建沧海潮之前其实也是漠煞门的弟子,和那个欺师灭祖的孽徒是师兄弟,而且漠煞门之所以毁灭门和我师父也有点关系。
当时我师父偶然发现他的大师兄在炼一种邪药,这种药会让人生不如死,饱受疼痛折磨,于是他便阻止大师兄莫要再炼。
可是大师兄并不停听从他的劝阻,依旧我行我素,我师父无奈之下便告诉了他们的师父,师父听后很愤怒,去大师兄的房中抓了正着,便狠狠的惩治了他。
大师兄在受罚期间态度诚恳并且保证以后决不再炼药,师父也就放下了戒心,从而宽恕了他。
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师兄内心里是憎恨师父和师弟的,他恨师弟告状,恨师父当众惩罚他让他颜面扫地,所以就萌生了狠毒之心。
终于有一天他将新炼好的千红散撒在师父的茶壶中,师父果然中毒,痛不欲生,便命弟子拿下这个孽徒,可是漠煞门的弟子早在之前就被大师兄下了药,为了不想痛苦,他们怎么敢听师父的话,最后只有我师父与大师兄性命相搏。
大师兄的武功没有我师父好,便命令所有人拿下我师父,师祖为了保住我师父性命带他进了密道,给我师父一条生路,而他自己则是因为教徒无能,愧疚的自杀在密道之中。
这些年我师父隐姓埋名,还创立了沧海潮,就是为了找到他的大师兄为师尊报仇,可是自从那夜之后漠煞门便人去楼空,一个漠煞门的弟子也没有了。”
“想来他们都已经成了这血杀中的一员了吧。”武清霜淡淡道。
黑衣人一脸迷惑,问她:“你怎么知道?”
这和血杀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他来这里也好几年了,怎么就没听说哪个人是从漠煞门过来的?
“如果我没猜错,当年欺师灭祖的大师兄就是王太傅吧?”武清霜是问东方叱。
东方叱则是摇摇头:“这个我不清楚,但是依照年纪和有千红散这门绝毒之药来看,应该是他无疑。”
“哎,那你说了这么多,到底有没有解千红散的解药啊?”黑衣人有点急了,他最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别的可以不必要知道,真的。
“若我说的不错,王太傅是不是每月都给你们解药,但从来不会给你们任何一个人解毒,对吗?”
东方叱看向黑衣人,这是他正经八百的搭理他。
黑衣人一脸‘瞧你尽说废话’的表情,撇嘴道:“太傅大人是想让我们一直替他卖命,当然不会彻底给我们解毒了。”
要是真的把毒都解了,这所有的血杀兄弟第一个不放过王太傅,肯定把他大卸八块,以泄心头只恨。
“那是因为连他自己都制不出千红散的解药。”东方叱声音大了一些,冷了一些,然后就看见黑衣人禁不住的一哆嗦,不知道是吓得,是冻的,还是惊愕的。
总之就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东方叱。
“千红散中有一味毒草叫穿心环,穿心环剧毒无比,根本找不到克制它毒性的草药,所以王太傅只能用其他毒草炼药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但是其他毒草药效很快就会被穿心环融掉,所以他才会每个月都给你们解药,缓解毒性发作。”
“你说的当真?”这回可看出来,黑衣人之前的哆嗦确实是吓得,听他说话都结巴了,一脸的生死绝望。
“我说的当然是真的,我师父怕他的大师兄害人,后来回到漠煞门捡了炼药单子还有一些药渣研究过,这都几十年了,也没有研制出解药,如果要这种每个月减缓毒性的解药,我师父那里的半成品够你们吃上三年五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