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琼儿,”安庆候轻拍琼花郡主的手背,示意她听少侠说话,然后看向君陌非道,“老夫活了几十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少侠直言便是。”
君陌非点头:“是,那在下便说了,刚刚在下在院中为老侯爷诊脉的时候发现侯爷脉息紊乱,体内真气乱窜,五脏六腑都在急速衰竭,想必老侯爷这两日一定时常气短,而且胸腔之中绞痛不止吧。”
安庆候的脸色渐渐难看,眸光深沉如炬,听到君陌非如此问默默地点了下头。
“那便是了,老侯爷这是中了毒。”君陌非一脸从容,款款而谈,“这毒应该是昨日早晨下在老侯爷的汤药之中的,因为老侯爷之前服用的汤药中有一味药材蒡蓁和这毒能够暂时中和,也就是说当时的汤药无毒,等老侯爷服药一个时辰之后这毒药才会慢慢分解出来,老侯爷这就中了毒。
之后的日子老侯爷的气息会越来越弱,五脏六腑也会越来越疼,直到三日后五脏六腑全部溃烂,老侯爷的命……休矣。”
“啊……”琼花郡主惊骇的捂住嘴巴,阻挡了那呼之欲出的惊叫,安庆候面如锅底,一双眼眸如鹰鸷般定在君陌非身上,但是君陌非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在虚无的看着另一个人,那个对他下毒的至亲之人。
“孽障!”
“爷爷,是谁,昨天的汤药是谁端给您的?”
安庆候收回阴戾的目光,握着琼花郡主的手安抚:“爷爷没事,那个孽障想要爷爷死,爷爷绝对不会轻饶了他。”
“对了,君少侠,你可有办法为老夫解毒?”安庆侯问向君陌非。
君陌非思索一瞬,言道:“这毒是离天宫的密毒,极其诡异,一般的江湖郎中是诊不出来的自然没法解毒,在下虽然能解毒,但是这汤汁解药解起来恐怕会用上一个多月,除非能炼制出功效强过十倍的丹药,三日便可药到病除。”
“难怪那么多大夫都无功而返,君陌非,那你快给我爷爷炼丹药啊,你想要什么我们都能答应你。”琼花郡主着急道。
一个月太长了,怎么能让爷爷忍受一个月痛苦?
然而君陌非这次却摇摇头,解释道:“在下只是医术略微在行,这炼丹制药确实不是强项,而且能在短时间炼制出丹药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两个人。”
“哪两个人?老夫立刻派人去请。”安庆候毒性发作,捂着胸口冷汗连连,只想立刻把那位炼药师找过来为自己减轻痛苦。
君陌非也不卖关子,直言道:“这第一位便是大夏国太医院的院长邵千秋,他的炼丹术炉火纯青,估计一个晚上就能炼制出解毒丹药。”
安庆候和琼花郡主听后一脸失望,大夏国皇宫距离红叶城千万里,这一来一回就得一个多月,且不说能不能请动邵千秋,即便是请动了,等他到红叶城安庆候吃普通解毒汤药就好了,来了也是用不上了。
“君陌非,你这说了不是等于没说嘛,如果第二位也远在天涯海角你还是别说了,免得我们空欢喜一场。”
琼花郡主翻了君陌非一眼,还不如不说呢。
君陌非难得的莞尔一笑,解释道:“这第二位倒是很近,现在就在红叶城中,只是她脾气和郡主有的一拼,不知道会不会答应。”
“就在红叶城中?是谁你快说,本郡主就是绑也要把她绑来。”
“不然,如果她不愿意,你绑不来她,”君陌非似笑非笑,眸中莫名浮现一丝温柔,轻声道,“因为两个你加起来也打不过她。虽然她心肠软很善良,但是她不喜欢被人强迫,如果郡主威逼她到安庆候府,在下敢断言老侯爷的毒不仅解不了,说不准毒发的时间还要更长一些。”
“这简直就是小魔鬼嘛。”琼花郡主气愤的站起来,不能用强的,那万一那个人真的不愿意来难道还要她跪在地上求他不成?
缓过一波痛楚,安庆候露出一抹苍白的笑意,一脸宠溺:“这性子还真是和琼儿很像。”
琼花郡主正暗恼呢听到爷爷这样说差点没咬了自己的舌头,感情自己平时也是这样的吗?那自己骂那个人是小魔鬼也等于在骂自己吗?
“那,那你说说那个人是谁?本郡主先,先拟定一下对策。”琼花郡主赶紧岔过这一话题。
君陌非柔和道:“她叫武清霜,是肃王妃的表妹,现在应该住在肃王府中,若安庆侯府与肃王府的关系还不错的话,想要把她请来炼药也不是什么难事。”
安庆候沉默了,当初肃王被收缴兵权软禁在王府的时候,朝堂上自己可是一句话都没有为他说啊,虽说当时也是想趁机打压一下他的气焰,让他明白只有和他安庆候府联姻,他的地位才能永保无忧,毕竟大夏国山高路远,无论何事都鞭长莫及。
但是,就是不知道肃王会不会因为此事记恨他,从而不让小姨子给他炼药。
琼花郡主的心思就更深了,脸色和之前说邵千秋的时候一样,只不过这次是绝望。
肃王妃从离天宫的手上逃了出来,很可能已经知道是自己指使离天宫杀她了,如果是那样她恨自己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让妹妹来给爷爷炼药呢。
哎呀,都怪自己一时糊涂鬼迷心窍,怎么就能想到利用离天宫去杀那个草包公主呢,如果不杀她,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呃——”
“啊,爷爷,爷爷你怎么样了,爷爷——”
毒性延绵不断的发作,安庆候虚脱地倒在床上,苍老的手死死抓着床单,琼花郡主急的眼泪簌簌往下掉,君陌非上前几步,修长的手指啪啪两下点在安庆候的胸前几处,安庆候便安静的晕了过去。
琼花郡主颓然坐到床边,眼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突然她银牙一咬,眼眸通红,像是有了极大的决心腾下子站了起来。
由于她的动作太过突兀,君陌非微微一怔,“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