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郡主做梦也没想过这男人竟然会笑,甚至都忘了自己正在生气,眼睛都瞪得圆了,嘴巴也夸张的半张着。
“你笑起来真好看。”
鬼使神差的说了这句话,琼花郡主和君陌非同时一怔,这才发现两个人都神游了。
琼花郡主唰的红了脸,窘迫的低下头龇牙咧嘴,恼恨自己怎么说出如此不知廉耻的话来。
君陌非嘴角的笑容瞬间隐去,脸上也出现一抹不自然,扭头就向前走去,指尖泛起一点白光,林间的迷雾奇迹般的都朝着一个方向退去,眼前豁然开朗。
“你是打算在那里站到天黑吗?也许你爷爷并不一定能等你到天黑。”
精神一抖,琼花郡主暗恼自己怎么这么没用被一个微笑迷得神魂颠倒连爷爷都忘记了,捡起地上的包裹赶紧追随君陌非的后面出了树林。
这座山距离红叶城确实有些远,琼花郡主追着君陌非的脚步显得很吃力,头上热汗连连,可是前面的人就好像根本没费劲似的,一路走来都是匀速前行,连大气都没见他喘过。
她不禁暗忖,这到底是有多么高深的内功呀!
进了红叶城琼花郡主还有点担心,担心韩溟晰真的再派高手在城门口堵截她,但是没有,红叶城一如既往地繁华,一如既往的平静,只是没有人知道这繁华平静到底能维持多久。
安庆候府的护卫一见到琼花郡主回来惊喜的连滚带爬跑进去报信。介于琼花郡主是安庆侯的心肝宝贝又是太后的心疼肉,没一会儿一家人大大小小全都跑出来迎接。结果琼花郡主刚刚进到院子里就被一大群人围的严严实实,个个面带焦色,七嘴八舌。
“琼花,你这几天是去了哪里了,你知不知道我们多担心你啊。”
“小妹,你这次有点任性了,怎么说也不能离家出走啊。”
“在外面有没有吃亏啊,有没有人欺负你你和二哥说,二哥给你报仇去。”
“……”
“啊——够了!”琼花郡主一声洪亮的嗓音惊住所有人,刚刚还百鸟争鸣瞬间变的鸦雀无声。
这些人当中有多少是真心实意,有多少是虚情假意琼花郡主清楚得很,所以对于他们的叽叽喳喳当真厌烦不已。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我要去见爷爷。”
向前走了两步,围在她前面的人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没人再敢说一句多余的话,由此可见琼花郡主在安庆候府的地位多高,估计除了安庆候其他人都要看她的脸色过日子。
“哎,你是谁呀,这安庆候府也是你这闲杂人等说进就进的?”
听这声音不善,从不远处响起,琼花郡主知道是她那脾气暴躁的二叔,肯定是感觉从她那儿受了气把气撒到别人身上了,本来不想理会,但是她恍然想到了什么倏地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果不其然,她那二叔安忠逵正凶神恶煞的瞪着君陌非,其他人脸上的神采各异,有的惊叹,有的疑惑,还有的满脸娇红一个劲儿的搓手帕,相同的是他们都直勾勾的盯着一脸淡漠的君陌非。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着,我还不能带他进来了?”琼花郡主突然插嘴,趾高气扬道理我都懂。
“恩人?”
安忠逵没想到本想要撒撒火结果踢到了硬铁板,脸瞬间青一片红一片,不知道该如何下台。
“呦,原来是我们琼花的救命恩人啊,那快请进快请进。”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紧着开口凑了上来,“这几天啊也真是的,父亲病重咱们是到处悬赏寻找名医,可是谁知道好多人都是打着大夫的旗号到侯府来骗诊金,光是今天就来了五个,也难怪夫君生气了,公子可千万莫要见怪。”
这女人是安忠逵的原配夫人柳氏,身段妖娆前凸后翘,走路盈盈如柳,面容还是姣好的就是脂粉涂抹的太厚,从额头到脖子连块干净的皮肤都见不到。
从君陌非进门她的眼睛就一直掉在君陌非的身上,这会儿借着替夫君解围的机会顺利站到了君陌非的面前,眼中秋波滚滚,含媚带俏。
“是是是,老爷我是真不知道这位是琼花的救命恩人,这一天都被那些江湖骗子气昏了头了,还望公子莫怪莫怪。”安忠逵当然是就着台阶就下了,深知得罪琼花那丫头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大人言重了,既然郡主已经安然到家,在下也可以功成身退了,这就告辞。”
“君陌非。”君陌非转身之际琼花郡主一时情急叫住了他,“你不留下来住上两日吗?我还没有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呢。”
不管怎么说没有这个人今天她就不能站在这里,或许这个世界上也早就没有她了,琼花郡主是真心的想要报答他,而且她感觉自己好像从心底也不希望他离开,虽然他这个人有点冷还很会惹人生气。
“我不需要你报答救命之恩,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了。”
君陌非的话说的很决绝,琼花郡主莫名觉得有些悲伤,眸底浮起一层水花,倔强道:“那如果我非要报答你的恩情呢?”
“随便你。”
君陌非大步走到门口没有半分踌躇,琼花郡主想要再留他,却深知自己是留不住的,不免深感无力,也是现在才知道尽管自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还是有很多无法如意的,比如无法让奕哥哥喜欢上自己,比如无法阻止眼前这个人离开的脚步。
“少侠请留步。”又一道苍老声音传来,听上去颇为虚弱,气力不足。
君陌非停住脚步回头,见一个白发老人由两个下人搀扶着从长廊中走出来。
他认识这个人,就是这个府邸的当家人安庆侯,安宪之。
“爷爷——”
琼花郡主一见爷爷立刻跑了过去,泪花模糊了双眼,哭泣道:“爷爷,你身体怎么样了,都是琼儿不好,是琼儿把您气病了,琼儿该死呜呜——”
安庆候怎么舍得疼爱的孙女自责难过,赶紧用大掌拍拍她的脑袋,以表示安慰,表示自己不生她的气,随即看向门口即将出去的神祗般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