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亲骨肉,欧阳文书纵然性情再怎么开阔随意,那也不能把儿子的生死置之度外,说一千道一万还不都是因为血灵杀的毒还没解,他害怕自己儿子随时没命。
欧阳靖踌躇一瞬,从腰间取出一样东西让欧阳文书看:“爹,你看这是什么?”
欧阳文书眸光向下一瞥,陡然惊愕:“这……”
随即脸色大变,瞪着欧阳靖质问:“你把花茜影怎么了?”
“爹不必担心,我没有伤害影姨,这是我从影姨那里偷来的,等我拿到了血灵杀的解药,我们就能远走天涯了。”
欧阳文书微不可见的松了口气,焦急的脸色也缓和了一些,看着欧阳靖手中的令牌眼神微微闪烁,内心已经动摇了。
“离天宫守卫重重我们不可能出去的。”欧阳文书再次打起了退堂鼓。
“这个我早有准备。”
说着,欧阳靖蹲在地上扒了一个面具男人的衣服,和面具,起身递到欧阳文书的手上。
“爹,现在是深夜,外面的巡逻比较松懈,您穿上普通宫人的衣服戴上面具没有人会认出你的,您先出去,等我拿到解药就到山脚下和您会和。”
欧阳文书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黑衣裳和面具发呆,眸底闪着淡淡的纠结,这簇纠结的光欧阳靖没有发现,见父亲不语只当他是答应了,由于时间紧迫便转身去取解药去了。
欧阳靖一路避开巡逻的守卫,去往离天宫的藏宝室,令牌往密室门上的凹槽中一放,几乎无缝吻合,连底下的花纹都对的丝毫不差,密室打开顿时满眼的箱子,墙壁格子,箱子中是金银珠宝,格子中摆放着价值连城的瓷器玉器,将整间密室烘托的奢靡,富丽。
这间藏宝室一直都是由花茜影看管着,欧阳靖很少进来,所以对于血灵杀的解药他只知道是在这里,具体在什么位置他还真是不知道,需要好好找一找。
欧阳靖暗忖,血灵杀的解药肯定不会和这些金银珠宝放在一起,一定是在什么不易发现的地方,于是他特别留意有没有机关暗格之类的。
找了半天也没有蛛丝马迹,欧阳靖不禁有些情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液,天快亮了,必须在天亮之前找到解药出去,否则被影姨发现他就走不了了。
这一次欧阳靖不放过每一个独立的物体,查看了每一个角落,好在这藏宝室并不是特别大,经过他这么再次搜罗一遍,还真是让他发现了一只烛台上的烛芯有些奇怪,他伸手探了探,火焰状的烛芯并不烫,原来是假的,只是做工太过逼真了。
欧阳靖将烛芯轻轻向上一拉,只听“咔”的一声,脚边地面上竟然开了一个口子,两块小石板向两边推去,露出砚台大的空间,里面放着一只锦盒。
蹲下来,欧阳靖将锦盒从地下拿出来,内心惊喜,仿佛看到了他和父亲还有霜儿策马离去的情景,从此他们就能过上开心平凡的日子。
但是,当他打开锦盒的那一刻,他傻眼了,眼中的惊喜被震惊替代,眸光陡然一转唰的看向密室的门口,与此同时门口也出现了几个人,韩溟晰,花茜影,夏雨蝶,还有刚刚在地牢的欧阳文书。
欧阳靖瞬间明白了,嗤笑一声将空空的锦盒扔在了地上。
“靖,你太让本尊失望了。”韩溟晰冷漠道。
“失望?”欧阳靖唇角笑意不减,带着丝丝嘲讽,“那又如何,主上要杀要剐我悉听尊便便是。”
“靖儿,你怎可如此同主上说话?”欧阳文书厉声呵斥。
花茜影眼中划过难过和哀伤,柔声道:“靖儿,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又是何苦呢?”
花茜影早就知道欧阳靖拿了她的令牌,或者说这一切本来就是韩溟晰为了以往万一而设计的,早在前两天韩溟晰就已经拿走了锦盒中的解药,血灵杀的解药现在在韩溟晰的手中。
欧阳靖痴痴地笑着,脸上浮现深深的绝望和讽刺,他怎么就忘了呢,韩溟晰可是一般人,他一旦开始不信任某个人就会千方百计的防着,可笑自己还真以为能够在他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此生若是不能与霜儿长相厮守,那我活着也没有意思,呵呵呵,不活也罢,不活也罢。”
“靖儿。”听他说出这样的话,欧阳文书吓得不轻,赶紧跪在地上求韩溟晰,“主上,靖儿只是一时为情所困被妖女乱了心神,还请主上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饶恕他这一回。”
夏雨蝶心底泛酸,眼泪在眼眶中蠢蠢欲动,贝齿紧紧咬着下唇,咬出深深的齿痕,几乎渗出血来。
她是没想到啊,表哥竟然为了那个小贱人背叛离天宫,现在又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他真的就不怕死吗?
夏雨蝶就不明白了那个小贱人到底是哪里好,竟然把欧阳靖迷得神魂颠倒的,自己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而且和他还有婚约,难道这一切都不重要吗,在他心里就一点分量都没有吗?
“主上,求你饶恕表哥吧。”
就算他的心里没有自己,夏雨蝶终究也不忍心看着他死。
韩溟晰眸深如海,淬着点点冷碎的幽光,薄唇微动吐出来的话冷酷残忍:“离天宫从来不养吃里扒外的人,既然敢做就一定做好了失败的准备。”
一股威压凭空而起,韩溟晰面目阴鸷,杀气尽现。
“主上,不可。”花茜影嗖的挡在了韩溟晰眼前,急急开口,“主上靖儿第一次动情,情根深种也在所难免,还请主上再给他一次机会。”
见韩溟晰没有动摇,花茜影扑通跪在地上磕头:“主上,求你再给靖儿一次机会,主上,再给靖儿一次机会吧……”
花茜影力道很大,额头与地面发出碰撞声,瞬间青紫。
“影姨,你不要……”
欧阳靖大步过去抱住花茜影不让她再磕,花茜影又将请求的目光投给韩溟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