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柳的精神为之一震,问道:“什么办法?是不是发现了谜题了?”
冷启月摇头说道:“不是发现谜题,是我想到办法训练自己不怕钱嬷嬷的目光了。”
“哦?什么办法?”涵柳有些不信。
冷启月笑道:“这几日我发现后院养了几条凶恶的狼狗,我还有两天自由活动的时间,这两天我就去与那些狗对视,只要我能吓住它们就不会再怕钱嬷嬷的眼神了。”
“哦,祝你好运吧,我要睡了。”涵柳完全不相信这招的可行性。
冷启月也不在乎她的看法,回去睡觉了。
天刚亮,冷启月就爬起来跑到后院。后院里有个大铁笼。笼子里关着两只凶狠的狗,它们看见冷启月后警觉的盯着她。
那两只狗的眼神真的好凶啊,冷启月根本就不敢靠近,只得远远的与他们对视。狗狗开始还紧紧盯着她,两个时辰过去,狗狗见她没什么反应就开始分散了注意力。
冷启月趁机往前走了几步,狗狗发现她的动作,又全神贯注的盯着她。
就这样,一人二狗大眼瞪小眼对视了一天。
第二日,冷启月又是天刚亮便出现在两只狗面前,那两只狗狗看她的目光依旧凶狠,但是冷启月却发现自己可以从容的站立在它们三尺外的地方了。
冷启月这次搬来了椅子,昨日站的腿脚僵硬,差点不会走路了。
狗狗开始还跟冷启月对视,后来渐渐的对视变成了无视,冷启月与狗狗对视的时候一直催眠自己“我是狮子,我是万兽之王!”
到了午时,那两只狗儿竟然开始骚动不安起来,它们在铁笼里来回走动,高举的尾巴也耷拉下来,耳朵贴在脑后,仿佛它们面前站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开饭了。”涵柳在远处喊了一声。
冷启月腾的一下站起,结果那两只狗竟然吓尿了……
冷启月缓缓走近狗笼,把手伸了进去,那两只狗竟然同时翻倒在地把肚皮亮了出来。她心里大喜,如果狗在你面前亮出肚皮就代表他服了你,什么都听你的。
她伸手摸了摸两只狗,笑道:“好乖,我去吃饭啦,有空再来看你们。”
吃过午饭,冷启月再次出现在屏风前,钱嬷嬷见她来了又开始盯着她看。
冷启月闭上眼,心想:“我是万兽之王……”自我催眠过后,她猛的睁开眼睛,看向钱嬷嬷。就见钱嬷嬷手上一抖,茶杯掉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冷启月心中坏笑,满脸都是报复之后的快感。
钱嬷嬷心里暗想:“这丫头好厉害,前日还被自己盯的害怕,仅仅隔了一日就练就了一双充满威仪的眼睛。刚才她那一眼看得自己有种幻觉,仿佛眼前站的不是人,而是一只野兽。这丫头……前途无量啊!”她的嘴角泛起不易察觉的微笑。
冷启月虽然知道钱嬷嬷在看她,她却不怕了,全神贯注的寻找屏风上的线索。她把屏风上的人物,衣服,甚至是有几朵浪花都一一记在心里。可是一下午过去了,她依旧没有发现。
涵柳在吃晚饭的时候看出冷启月的沮丧,她笑了笑,没在意。她已经进入这里一个多月了,每天都能看见屏风,可是她都没能找出谜题,所以,冷启月三天挑战失败也不足为奇。
接下来的课程是仪容课,由孙姑姑教导。孙姑姑是个白白净净的富态女人,大概三十多岁,面相慈善。
众学员站在院子里静静听着孙嬷嬷的教导,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肉都在颤悠,可是无人敢笑,她们可不想挨板子。
孙姑姑一本正经的说道:“凡为女子,先学立身,立身之法,惟务清贞。清则身洁,贞则身荣。行莫回头,语莫掀唇。坐莫动膝,立莫摇裙。喜莫大笑,怒莫高声。内外各处,男女异群。莫窥外壁,莫出外庭。出必掩面。窥必藏形。男非眷属,莫与通名。女非善淑,莫与相亲。立身端正,方可为人。
一会儿我给你们示范一下,立行坐卧,你们照着做就行了。”
孙姑姑说完,站在一边,她的身体很肥,身上的裙子就像套在木桶上一样可笑。不过这站姿可是中规中矩,让冷启月想起宫里的婢女,全都是这样的。
孙姑姑开始向前走,她走两步才能走过她身躯所占的宽度。就见她缓慢行走到贵妃榻前坐下后双手放在身前,如雕像般不动。稍后,她又动身躺下,双手放于身体两侧,双腿并拢。冷启月见她躺着许久不动,有些怀疑她是不是挺尸了。
过了一会儿,孙姑姑起身说道:“看见了吗?你们每个人都做一遍我看看。”
这套动作看似简单,一旦真去做才发现很难。
冷启月站的时候感觉还行,可是一迈步就挨了藤条,原因是步子大了。原来淑女迈步是有规范的,不许超过一尺。好不容易走路合格,坐又出了问题。坐的时候腰背必须挺直,双膝并拢,脚尖向前。眼睛四十五度角的盯着地面,裙摆还不能动。坐个几十秒还行,超过一分钟冷启月就觉得浑身痒痒如蚂蚁在爬。到了卧这个动作时,她以为能休息下,结果发现更加难受。人平躺着,双手自然的放于身侧。但是双腿必须紧密贴合在一起,脚尖也不能分开。这就是上刑,谁睡得着啊!
折腾了一天下来,学员们都挨了藤条,不过没有人被罚打手板还算不错了。
晚上,冷启月躺在床上回想那张屏风,想着想着她觉得不对,可是她又不确定是自己记错了还是真的不对。
好不容易又挨到了自由活动日,冷启月屁颠屁颠的跑到屏风面前,仔仔细细又看了几遍。吃完午饭,她又跑回来,这次她只看了一遍就笑了。旁边看着的钱嬷嬷脸上浮现惊诧。
冷启月找来纸笔,用工笔画的手法把屏风上的波浪画了出来。不过她画的不是一幅,而是两幅。然后把两幅画叠放在一起,来到屋外,她把纸举起来,让阳光透过纸面,纸上赫然出现一行字……
“横三,竖四。”
冷启月看完,把纸撕碎,心里想:“横三,竖四。应该是书架吧,只有书架才有规规矩矩的格子。”
她返回善淑堂,里面唯一的一个书架在屏风后面,可是在书架横三,竖四的那格里只放了一朵白玉莲花。冷启月拿起白玉莲花仔细看了个遍,莫说字迹了,就连一个划痕都没有。她又看了放置白玉莲花的格子,一样平平整整,干干净净。
冷启月有些失望,难道是自己弄错了?横三,竖四根本就不是指这个书架?接下来她又把其它屋里的书架都翻了个遍,符合条件的只有三个,但是上面是空的,什么都没摆。
晚上,冷启月睡不着,如幽灵一般飘进涵柳的卧房把她从被窝里挖了出来。
“涵柳啊,你说这横三,竖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冷启月趴在桌子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涵柳摇摇头,说道:“我哪知道啊,不过你能发现上午的屏风和下午的屏风不是一个就很不错啦。”
冷启月如入了魔障,不理涵柳,又如幽灵般飘了出去,口里碎碎念:“横三,竖四……横三,竖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