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很少在外面喝个烂醉,想喝酒的时候大多在微雨轩。
御王得了恩准,立马抬起酒杯敬镇国公,沈熙再一旁看着笑话,御王之前已经喝了三杯,再来五杯虽不至于不省人事,但是想走着出镇国公府那是不可能的了,他镇国公府的酒可不是寻常的酒。
穆萧闻着酒香吧唧着嘴,眨着眼睛笑道,“姐,我十杯。”
穆恒点头,穆萧十杯是醉不了的,他爱喝就让他喝,只要他能自己走回去就行。
穆恒大多时候低眉听着镇国公和御王说些酒桌上的闲话,有些走神,不过沈熙的一举一动她却看得清清楚楚,酒席上你来我往,欢声笑语,不稍多事,御王身子有些不稳,穆恒觉得她这一走神,她父王就不听话了。
她和穆萧扶着御王和镇国公告辞,沈熙一直送他们上了马车,穆恒挑开窗帘看着沈熙道,“明天我进宫,后日一早离开京都,就不和你道别了,我也…祝福你和顾家二小姐百年好合!”
沈熙目光微暗,点头嘴角一丝凉凉的笑,“你去岐山要谨慎小心些,凡事不可冒进。”
穆恒摆摆手道,“要你啰嗦。”穆恒让小喜子回御王府,那车辘辘声起,缓缓而去,沈熙直到马车消失不见后,才缓缓转身往府里而去。
送走穆恒他们后,沈熙慢步在府里,凉风习习,暖黄色的灯光照亮府里的亭台楼阁,他今日见到卫琛的时候有些没来由的嫉妒,是的,他嫉妒卫琛。
他可以无所顾虑的对穆恒好,他也可以理直气壮的陪着穆恒,他却不行。
他似乎没有为穆恒做过任何一件事,他回想着穆恒回京都的这些日子里,每次都是他求她,算计她,诓骗她,而他唯一为她做的就是画了一副画,而这画却还在他手里。
他还给她做过两回饭,第一次差点要了她的命,虽然不是他的失误,却是他提的建议,第二次就更加糟糕了,直接把京都少帅给气哭了。
沈熙又想起那次捥月楼里他曾灌她三杯酒,害的她鬼门关走一了趟,每每想到此处他就愧疚难当,这件事他怕是此生都无法原谅自己了。
他一个人走在长廊里,风穿过长廊,廊上的灯笼摇摇晃晃,光影落在青石板上,格外的清幽明亮。
他想起今日穆恒要与他清算旧账时候的情形,尤其分别的时候她似乎还有话没有说完,她今日是有话要说的吗?是贺喜还是别的!
刚刚她一直蹙着眉头,似乎有心事似的,她和卫琛莫非起了争执,或者她在发愁什么,为岐山剿匪的事么?
她又要离开京都城了,这京都城似乎留不住她似得,自从御王妃过世后,这京都城就变成了她的驿站似得,来去匆匆,她在边境待了十多年,竟还没有待够么。
时光冉冉,岁月如梭,最近他格外的思绪万千,常常在想他若是跟穆恒说他喜欢她,她会不会震惊的笑话他一番。
她应该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喜欢她的。就如他一般,从来没有想过,他是喜欢她的。
穆恒带着鹰北十七煞领着三万精兵往岐山而去,她觉得这个京都城里,真的一点也没有值得她留恋的地方,也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祟,她最近总是有个念头,她觉得沈熙若是成亲了,这京都城都没有待下去的劲头了。
她记得她回来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想法,她那个时候想的特别简单,参加完太后的寿辰就立马赶去北境与父王回合的。
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想过在京都久留,她自从回了京都便夜夜难眠,做噩梦的次数也较边境的时候要多,在边境她大多时候都半夜策马扬鞭,在边境上转悠到深夜!
谁曾想,她这京都一回便挪不动步子了,先是退婚,她记得她和太子取消婚约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心烦忧虑,茶不思饭不想的,只是觉得嫁给穆亦轩她不反对。
三万精兵浩浩荡荡,她这一走,对于有些人而言,这京都城都空了似得。
穆恒到了岐山就将岐山包围了起来,江亦祥抓了不少百姓做人质,穆恒起初并没有打算救这些人,一心想着踏平岐山,扫除贼寇。
两军对峙时,穆恒又鬼使神差的去救人,与江亦祥纠缠了起来,在大火中被几个贼首困住。
京都城里,转眼到了六月中旬,穆恒去了岐山后便音信全无,后来甚至传来生死未卜的消息,这个消息传到京都城御王府又立马被掩压下去了,除了皇上太子,御王和穆萧外,京都城里便没有人知道穆恒失踪的消息。
岐山剿匪完胜,尸横遍野,穆恒却在火海中生死未卜,下落不明。除了岐山贼首江亦祥和几个当家没有找到之外,其他人全部被杀的片甲不留。
鹰卫带着三万精兵启程回京都的路上,一路上皆是垂头丧气,他们胜了,却丢了主帅,翻遍了岐山及周边,一无所获,御王府里一连着几日都阴霾层层,笼罩着不安。
镇国公府里眼看着迎亲的日子近了,沈熙大多时候都是不出门的,穆恒剿匪,京都一点消息没有,他曾碰到过穆亦轩,可是他的嘴一向严实,问不出所以然来,但是他总是没来由的不安。
尤其穆萧似乎总往岐山跑,他也只得到这个消息,他的不安愈演愈烈!有时候画一天的画,又烧了个干净,不尽人意。
穆萧暗地里都往岐山跑了四五趟了,种种迹象表明,穆恒已经不在岐山了,六月二十四,穆恒再次从岐山回来,三万精兵驻扎在城外,他一回府御王就站在门口候着,见他脸色依旧是阴沉,便知道还是没有穆恒消息。
御王虽然猜到了却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如何了?找到没。”
穆萧摇着头,“父王,我查到最后的迹象表明,江亦祥曾带着几个当家的追杀过姐姐,可是江亦祥如今也是销声匿迹,生死不明。”会不会?穆萧无数次的想过最坏的打算,又无数次的忍着没有说出来。
“也就是说,还是没有华灵的没有消息。”御王心口郁着闷气。
穆萧一边说着岐山的事,一边跟着御王往正厅而去,穆萧道,“三万精兵把岐山翻了个底朝天,依旧没找到人。”连附近的尸体都翻了个遍。
“没找到也不见得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