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恒一声声的叫着,叫的顾嬷嬷和林夕心慌又是心疼,顾嬷嬷道,“王爷,郡主不管是不是犯了罪,先让那些侍卫们住手,就是平头百姓犯了罪那也是三堂会审后定罪,哪有这般屈打成招的。”
顾嬷嬷冲着那些小太监摆手,“你们快去拦下来,要是郡主打出个好歹来,那你们问罪。”
御王见那边小太监们冲进人群,立马挥手,那些小太监便和御王府的侍卫纠缠在一起,御王府的门口陷入混乱中。
顾嬷嬷见御王将她的人给拦下,气的胸口一起一伏,道,“御王,你…”
御王陪着笑,顾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连御王小时候都是她伺候过的,御王是又敬重又耐着性子,不正面与她发生冲突。
顾嬷嬷手里的丝帕紧紧的攥着,厉声道,“太后有懿旨,宣郡主进宫。”
御王不发话,那边继续行刑。御王也佯装着没有听见顾嬷嬷的声音。
顾嬷嬷气急的竖着眉头,“王爷是要抗懿旨吗?”
御王立马又为难的说,“本王不敢,只是这圣旨,懿旨,本王实在是为难,本王既是为人子,又是为人臣,自古忠孝难两全,本王也是迫于无奈,谁叫本王有这么个不肖女呢。”
林夕急的看着那边穆恒一声一声的叫的心慌看着顾嬷嬷,等着她拿主意,顾嬷嬷招来一个小太监低声说了些什么,那太监起着快马往皇宫的方向而去。
顾嬷嬷又道,“王爷可要想好了,您这般秉公执法,届时等太后娘娘来了,你也用糊弄奴婢的这一套说辞怕是搪塞不过去的。”
“本王是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谁来了也是占着理的。”
顾嬷嬷气的伸手指着御王说不话来反驳,林夕扶着顾嬷嬷,更是插不上话,太后的懿旨都不管用,皇后就更不用说了。
林夕蹙眉问道,“皇上又是何时下旨要处置郡主了,王爷就算不顾及父女之情,郡主还有太后和皇后娘娘撑腰,岂是说打就能打的。”
御王叹气,“皇上下旨勾结岐山贼匪的大小官员一律死罪,华灵是主谋,那就是死罪中的死罪,说不定连本王都要获罪,连这御王府也会顷刻覆灭。”显然,御王说的有些夸张了。
林夕有些慌神,她和顾嬷嬷相视,微微蹙眉,林夕不信的说道,“王爷可不要吓唬奴婢,奴婢虽然不知道这朝堂上的事,但也知道这御王府不是随便能动摇的,顷刻覆灭也未免夸张其词了吧。”
“本王是奉旨办事,即使是本王的亲生女儿,只要做了着危害江山社稷之事,本王决不能容。”御王蹙眉无奈的做着取舍的模样。
那边穆恒依旧叫唤着,越来越吃力,似乎快经受不住了似得。急的顾嬷嬷和林夕要上前护着,又被御王派人给拉了回来,顾嬷嬷一次次的上前阻拦又一次次的被给截了回来,只得干着急的瞪着御王,与御王理论,一边看着皇宫那边的方向目光焦急。
小三子跑到沈熙的书房,喘着粗气额头都是一颗颗的粗汗,“主子,主子,不好了,郡主被王爷抓起来,当众受棍刑。”
沈熙握着的笔微顿,嘴角一抹笑意,“她回来了。”
小三子见沈熙一点儿也不在意的模样,神情略急道,“主子,您听清楚小三子的话没,郡主被打了,就是现在还受着刑呢。”
沈熙挑眉。一副早就知道的神情说,“放心吧,只是苦肉计,等宫里那头闹起来,这戏也就演的差不多了。”
小三子微张着嘴好奇的问,“苦肉计?”
沈熙手里的笔沾着墨汁点头“嗯”一声道,“这次岐山案,御王想救人苦无良计,所以啊,爷便也御王指了一条通天的道儿。”
“敢情郡主挨打的事还是主子您出的主意啊,您这不是坑害了郡主么?”
沈熙低眉嘴角扬着笑意,认真的勾勒着画中墨竹的枝干,一边说道,“哎!谁让华灵是老太太的心肝儿呢,华灵挨打,她哪里是一刻也坐不住的。”
小三子点点头,郡主离开京都十几年,一次也没有回来,可是太后的宠爱是一分也没有消减,想了想又觉得不放心的说道,“可是据说郡主已经被打的奄奄一息了,顾嬷嬷和林夕女官都去了,也没拦下,那叫惨不忍睹啊,奴才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就是听着都牙齿大颤。”小三子打量着沈熙脸上从胸有成竹渐渐局促不安。
沈熙放下手里的笔,拧着眉头,说的是苦肉计,不会是御王私自加戏了吧,冲着小三子挥手道,“备车,我们去御王府看看。”
小三子嘴角扬起一闪即逝的笑意出门去备马车,主子这就急了,刚刚信誓旦旦的说什么苦肉计,一听郡主奄奄就一刻也坐不住了。
沈熙一路上催着小三子快些,一边琢磨着是不是御王为了这出戏更逼真,动了真格的,马车辘辘声响,镇国公府的马车停在御王府不近不远的地方,只听那边吵吵嚷嚷的人群里,时不时的有几声惨叫声。
“救命啊,咳咳…,救命啊!…我不行了,顾嬷嬷,救我啊,啊!…”
沈熙明明听的出那声音里多多少少是做戏的意味,却还是忍不出蹙眉心中发慌,莫非是那些侍卫手上没个轻重,这个法子当初还是他想出来的,此时又有些自责,不该多嘴出这样的馊主意。
他三天前到御王府是想看看穆恒是不是真的又去北境了,正好碰见御王和刑部尚书骆云啸愁眉苦脸的皱着眉头,便多嘴问了一句,才得知他不在京都这些天竟然又出现了大案子。
因为唐宋两位大人又都是御王曾经的旧部,皇上便让御王主审,刑部协理。
可若是真是什么勾结贼匪的案子也就好办了,却原来是那刁钻的贼匪反咬栽赃,又将原先的一些招安的书信来往变成合谋的证据,如此看来就是罪证确凿。
他便想着刁钻的人用刁钻的法子治理,便想着利用穆恒不再京都做文章,反正没有多少人知道穆恒去了北冥,而穆恒的身份若是勾结贼匪定然是不容易叫人相信的,那就必须将这件事闹大,越大越好,只要惊动了太后和皇后,又牵扯穆恒的生死,自然这件事就要换个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