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铃儿心中焦急的看着穆恒面前的茶杯,沈熙和卫琛拼酒愈演愈烈,有不醉不归的气势,穆恒叮嘱沈熙不许输,卫琛闷气的举着酒坛敬沈熙,两人又灌上了,穆恒瞧着热闹才缓缓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把玩着茶碗。
南宫铃儿和冬儿都有些害怕的看着穆恒手里的茶,那杯茶无论不如何也是不能让她喝的,算计京都少帅,她们有些害怕的蹙眉盯着那杯茶。
卫琛看着穆恒手里的茶,喉头有些发干,伸手握着穆恒的手腕拉了过来,喝干净穆恒手里茶碗里的茶水。南宫铃儿吸了一口冷气不知是幸事还是不幸,还好不是穆恒喝了,不然少不了又惹出祸事来。
冬儿的胸脯一起一伏,也是庆幸那杯茶穆恒没有喝,她如今手里的壶中只剩下一杯茶了,她抖着手到了最后一杯递给南宫铃儿。
南宫铃儿鼓着勇气再次递给沈熙,沈熙拿着茶碗打了个酒嗝,又将茶碗放在骆青离刚刚倒得那杯茶碗旁边。
穆萧此时已经醉的不省人事了,两个奴才也趴在桌上一动不动,穆恒让冬儿去唤景苑的下人过来送穆恒和小喜子小三子回西园。
冬儿走之前拉着南宫铃儿在一旁小声嘀咕了几句,在转身就看见沈熙放下茶碗又和卫琛拼酒,南宫铃儿这才安心的坐在沈熙身边的位置,那是骆青离的位置,南宫铃儿想到骆青离也喝了那茶,心中是又气又乐,有那么一丝解气的大快人心。
她又看着卫琛,有些蹙眉担心,他武功诡异刚刚灯火上她是见识过的,不知道明日他醒来会不会追究细查。
穆恒前前后后就喝了两杯酒,脸颊微红,她撇看看着南宫铃儿蹙眉忧虑,似乎有心事一般,不过她却没有过问,只是打量着她。
南宫铃儿被穆恒瞧着有些心虚发慌,连忙拿起面前的一杯茶慢慢低眉喝着,掩饰她那心虚的无处安放的眼神。
卫琛和沈熙几乎是同时停了下来,卫琛摇着头醉的晕头转向,甚至有些发热喉头发干,穆恒吩咐景苑的奴才将卫琛和沈熙送回去,桌上只剩下穆恒和南宫铃儿两人。
“不知川阳公主的酒量如何?”
南宫铃儿低眉嘴角浅浅笑意,“也就几杯的量。”
她确实就几杯的量,尤其还是这烈酒,她刚刚喝了四倍就不敢再喝了,生怕她醉酒误事,打乱了今夜的计划。
“巧了,本座也是几杯的量。”穆恒举起一杯酒敬南宫铃儿。
南宫铃儿连忙给自己到了一杯酒,陪着饮尽。然后起身告辞,穆恒点头,看着南宫铃儿有些踉跄的背影,蹙眉深思。
她怎么只要看着她就有些心虚,梅林一巴掌的事川阳国已经给了交代,她也没有深究的意思,她还心虚什么,尤其是今夜。
穆恒抬手撑着桌子托腮看着厅外空中悬着的弯月,好冷的月色,她今夜不能再喝了,三杯酒正好。她起身缓缓徐步往西园而去,进了房间便合衣躺在床上浅眠。
她躺下片刻便听到“咚,咚”的声响从门边传来。
穆恒看着门口的身影,蹙眉有些诧异,这是谁半夜不睡来扰她的清静,穆恒站在门边看着那有些踉跄的身影,“卫琛?”
门外依旧,“咚,咚”声,穆恒皱眉不悦,抬手拉门一边低声斥道,“卫琛,你要是不想死就给本座消停些。”
门一拉开就一个白色身影扑来,趴在她的肩头一动不动,穆恒有些吃惊唤了一声,“沈熙。”
却原来沈熙是趴在门上的,用额头轻轻咚着门,她这一拉门他就身子扑倒了过来,正好趴在穆恒上身,又抬手圈着穆恒在怀里。
穆恒抬手关了门,扶着沈熙躺在床上,替他盖上被子,端详了半晌,有些弄不明白他醉了如何跑进她的房间来了,穆恒伸手捏着他的鼻子,“沈熙,沈熙,沈熙,你是醉了还是装醉呢。”
沈熙扒开她的手握在手心不放,穆恒忙用力抽出来,“沈熙,沈熙,你是梦游了不成。”
穆恒抬手揉了揉脸上的倦意,起身出了房门,她不知道沈熙睡哪个房间,便找了个空房间躺下强迫自己入睡。
这一夜似乎特别漫长,穆恒睡的也十分不踏实,整夜都是在黑暗中摸索,然后是血色梅林,香雪海里娘亲如蝶翩翩起舞,手里的桃花是父王亲自让人做的假花,跟真的一般无二,所以娘亲和父王的寝室内是一年四季不凋零的桃花,父王的琴声悠扬委婉古色古香。
那一枝桃花引着她穿过无边无尽的黑暗,又是像往常一样,领着她到中秋宴上,落在娘亲的心口,晕染出大片大片的桃色,那一抹红色像一团桃红色的妖火灼烧着她的一双眼珠子,扣得她眼睛生疼生疼。
她梦里疼醒,便没了睡意,开门一看,天地灰蒙蒙的,黎明前的昏暗,穆恒出了院子停在湖边的长廊下,靠在长廊中间的木柱上目光有几分呆滞。
昨夜是她一时兴趣要卫琛和沈熙比试酒量,没想到他们二人都是海量的高手,谁先倒下的她也记的不大清楚,不过她却细细想了想卫琛这个人,她盯着长廊尽头发愣,目光是涣散无神。
她就那么依靠着木柱,想着她与卫琛是否有这个可能,卫琛待她是无话可说的好,她回想着她与卫琛初相识时他一身女装翩翩起舞的妖媚,她至今也想不明白他为何一身女装出现在六合酒楼的舞台上,他为何深夜潜入她的客房还美其名曰是来侍寝的,难道他不知道京都少帅是女子的身份吗。
她想知道那女子耍的什么把戏故而留他在身边,却没想到半月下来她才知道这绝美的佳人是个男儿身,荒唐至极。
所幸,她从不喜欢跟前有人伺候,所以他的侍寝计划也泡汤了,不过他知道她是女儿家身份的时候也是啼笑皆非,自那以后他们便有了来往,她需要像魅影阁这样暗地里买卖情报的组织帮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