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挑着眉头,托他的福,他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回想着这几年里他给他介绍过哪些姑娘家,却一个也对不上。“那你说说,我这画中姑娘是哪个?”
纪慕言拿起茶碗,嘴角一抹笑意道,“我还是不说的好,省的你头疼。”
沈熙看着他抿了一口茶,诧异的问,“头疼?这个人还是个难缠的不成。”
“到不是难缠的性子,只是脾气不大好!”
“你再这样编排下去,我都要信以为真了。”沈熙端起桌上的茶轻轻嘬了一下,看了眼杯子的茶水,眼睛微转,他只当纪慕言逗他的。
纪慕言见他执着茶碗,一副不信的样子,一边拿起茶壶添茶,一边问道,“那墙上的字是穆恒写的吧!”
沈熙抬头看着他目光所指的方向,嘴角一抹洋洋得意,喝了一口茶舔了舔嘴唇道,“这可是我抢来的。”
“抢?”穆恒的东西其实轻易让人抢的,她不抢别人的就不错了,纪慕言好奇的看着沈熙,等他回答。
沈熙看着那字,越看越是喜欢,搁下手里的茶碗,拿起桌上的折扇道,“这幅字是华灵在南境时候写的,据说是她最喜欢的一幅,特意从南境带回来挂在御王府的书房里,我和御王下了十局棋,御王输了十局,我便要了这幅字,御王到是爽快,一口就答应了,等华灵知道的时候,这字已经姓沈了。”
纪慕言挑眉问,“她没要回去?”
“是来要过一会,不过最后又灰头灰脸的回去了。”
纪慕言嘴角掩着笑意又问,“你是怎么打发她的。”
沈熙摇着折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自豪与窃喜,说道,“御王下棋输的彩头,她要拿回去,自然要吃些苦头的。”
“也是下棋?”纪慕言问,沈熙点头,纪慕言摇头笑道,“你是想让她赢回去!”
沈熙“嗯”了一声道,“十局她胜一局就算我输。”
“你到是自信的很!她的棋可是不差的。”纪慕言记得她在赤微山的时候曾有幸和她下过一局,也听穆萧提起过,她棋艺精湛。
“她几斤几两我是试过的,我可是正儿八经的跟她下,杀的是片甲不留。”沈熙挑眉得意,他之前和她下棋多多少少都会让着几步子,那次他可是狠狠的打杀了一番她的气焰,让她输的丢盔弃甲,直接偃旗息鼓了。
“她可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性子。”
沈熙听纪慕言这样又有些汗颜的心虚,无奈道,“当然啦,我保住了这幅字,她也拿走了我这书房里的三幅画做补偿。”
“噗嗤…哈哈…”纪慕言笑的前俯后仰,“沈熙啊沈熙,你这也值得炫耀的,你这悬念埋的不深,我差点都信了。”
沈熙扯了扯嘴角有些索然无味,他本来不打算说这后面的一茬,只是纪慕言不是那么好糊弄住的性子,他那眼眸中猜出穆恒定是有什么后招的。
纪慕言见沈熙低眉喝茶有些憋屈的模样,嘴角一弯,又道,“难怪御王府里有不少你的字画,三幅?我瞧着有十多幅啊?”
沈熙听纪慕言这话更是没来气的心中发堵,搁下茶碗蹙着眉头看着纪慕言,语气像是倾诉抱怨似得说道,“你是不知道,她每回来我府上就不带空手而回的,你说就是土匪打家劫舍也没有只盯着一户人家的道理,她到是好,只要气不顺了便我府上横行掠夺一番。”
纪慕言微张着嘴发愣,而后哑然失笑,忍俊不禁,摇头打趣这沈熙说,“她这霸道的性子十有八九都是你给惯出来的。”
沈熙本来打算让他评评理的,他这话是把责任全推给了他,沈熙竖这眉毛佯装生气的瞪着眼睛憋屈的看着纪慕言说,“你少冤枉我啊,回头让她听到了,她就更嚣张跋扈了。”
纪慕言缓了缓气息,抬手将那肩头的黑发理到背后,想到穆恒此时在北境又记起沈熙之前那眸子里一闪即逝的担心,问道,“她去北境是不是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啊?”
沈熙脸上一沉,收起刚刚的笑意,看着纪慕言问,“你怎么会这么想?”
“你不是担心她吗?”
沈熙眸子一闪灰暗惊慌,又连忙缓缓低头看着桌子的上茶碗,手里的折扇握着手心,蹙着眉头说道,“她去兰城了。”
沈熙没有回答那句他是否担心她的话,儿时转开直接回到上一个问题。
纪慕言略忖,又诧异道,“那不是北冥的都城么,她去那儿做什么?”
沈熙嘴角一扯,佯装不在意的说道,“谁知道呢,她的心系家国社稷,边境安宁的大事,许是有什么值得她豁出命的事吧。”
纪慕言略忖片刻起身起身拿起画轴和长萧,呼出一口心中闷气说道,“时候不早了,我还赶着回去呢。”
沈熙晃神起身相送,又是差异的问道,“回哪?”
纪慕言嘴角淡淡的笑道,“哪里来回哪里去。”
沈熙蹙眉,那就是赤微山了,眉头隆起问道,“这么急,怎么也不多待一段时间,如今正是看桃花的时节,京都城里可有不少看桃花的好地方。”
纪慕言拿着画轴和长萧往门外而去,一边摇头一边说,“我就不看了,你有时间去赤微山的时候,我再陪你看别的好景致。”
沈熙送他出了院门穿过长廊到大门边,纪慕言与沈熙辞别,上马之前又有些心事似的看好沈熙,想了半晌拱手道别,“我走了,明年记得到赤微山来看我。”
沈熙点头,“不用等明年,说不定今年我就会去。”
“那好,那我等着你,到时候再不醉不归。”
“十坛醉玲珑,我奉陪到底。”
“一言为定。”纪慕言朝沈熙点头,而后飞身上马手持缰绳,绝尘而去。
沈熙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黑影,抬手揉了揉下颌,嘴角微微扬起,嘟囔道,“这个纪慕言,难得来一趟京都城又急着赶回去,生怕赤微山跑了似得。”
沈熙站在朱漆染红的门口,头顶之上是黑色金丝楠木的匾额,镇国公府几个大字又粗又威严庄重,门口的下人站的笔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