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学军躺在病床上,这几天忙得他喘不过气,现在又一下子闲了下来,一种失落的寂寞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的脚上吊着石膏,被困在了这个病床上,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无拘无束的小鸟,突然地就被人关进了笼子之中。
这段时间他的母亲一直陪在他身边,和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讲了许多关于孙学军父亲的事情,虽然这些故事孙学军已经听了无数遍,但孙学军还是那哪里默默的听着他觉得这是作为一个儿子自己应尽的责任。
“学军,关于黄小姐的事情···学军你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在做什么?”
孙学军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如何对母亲说这件事,他没有说话,孙母仿佛看出了什么。
“关于你的父亲,虽然我都已经快要和你讲烂了,但有一件事我却一直没有告诉你。”
孙学军看了他母亲一看,表现出一副很想听的样子,孙母叹了口气,对着孙学军说道。
她告诉孙学军,当时他父亲认识他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秘密,当时孙学军的父亲孙浩铭还年轻的时候,被人称为天才,甚至孙学军的爷爷都觉得孙浩铭长大后一定会接替自己称为一个了不起的医生,将孙家的针灸术发扬光大。
在他父亲十四的时候便已经可以用孙家祖传的针灸术救死扶伤,当时他爷爷骄傲的对全村人说他的儿子会成为一代的针王,就连那时候的孙浩铭都是这么看自己的,他连走路的姿势都是昂首挺胸。
那年十八岁,已经成年的孙浩铭在父亲的支持下走出了村子,只身一人来到了江城市。
从小就在农村长大的孙浩铭,很快没有承受住大城市的灯红酒绿,抽烟、喝酒,他似乎已经忘记了自己进城的初衷,很快孙浩铭给他的钱就不够用了,他开始接触赌博。
很快,他便遇到了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孙学军的母亲李玉梅。
那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晚上,走投无路的孙浩铭开始接触他人生中第一次犯罪——打劫。那时候孙学军的母亲还是一个职场的小员工,每晚都会在下班的时候在公司门口等公交车,那晚因为加班的缘故,都已经到了深夜,李玉梅一个人孤零零的在夜晚等待着公交,她哆哆嗦嗦的站在昏暗的路灯下,一个才十几岁的小姑娘,他不知道深夜里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情。
突然身后过来一个人影,撑着伞,因为路灯并不亮的关系,所以李玉梅并没有看清对面走来的男人的脸,但她哆哆嗦嗦的,不敢抬头去看。
男人看见李玉梅,不知道为什么也吓了一跳,他在那里站了一会,将帽檐压低,似乎在做什么心里斗争,但这可把李玉梅吓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男人停在了那里,她紧紧地靠着站牌下面的路灯,心里不停的颤抖。
男人在李玉梅身边停了一会之后便急匆匆的跑开了。
男人正是孙浩铭。
孙浩铭躲在角落里大口的喘着粗气,雨伞被他扔在了地上,他伸出左手,颤颤巍巍的看着手里那个棕黄色的钱包,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他紧闭着双眼,最终心里的贪欲支配了他最后的良知,他慢慢的打开了钱包,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孙浩铭傻眼了。
钱包里只有一份刚好足够公交车的零钱和几张零散的饭票。
他悄悄的捡起雨伞,很平稳的顺着墙看着李玉梅,李玉梅依然在那里呆若木鸡,有一半的身子暴露在了雨水里,作为一名医生长年有的观察力告诉孙浩铭。
她再哭。
孙浩铭又走了回去,他站在李玉梅身后,假装弯下了腰又站了起来,拍了拍李玉梅的肩膀。
“啊、啊。”李玉梅惊慌失措的回头看着他。
“你的钱包掉了。”孙浩铭手里拿着钱包递给了李玉梅,李玉梅一时间呆在了那里,只能嗯、嗯的答应着。
过了一会李玉梅才反应过来,她接过了孙浩铭手上的钱包。
“谢谢。”李玉梅说着。
孙浩铭尽量的将自己的脸捂住,此时如果不是黑夜就会发现此时孙浩铭的脸上已经红透了。
李玉梅接过了钱包,但孙浩铭依旧没有离开,他站在李玉梅面前。
“请问你还有什么事情吗?”李玉梅鼓足了勇气之后才开口说话。
“嗯,我能和你一起等公交吗。”孙浩铭挠了挠头,孙浩铭长这么大但还没和女孩子说过话,语气就未免有些生硬。
“请随意。”
孙浩铭看见李玉梅答应了,便站在了她身边,活脱脱一双交往不久的的小情侣模样,开始李玉梅是颤颤巍巍的站在孙浩铭身边,孙浩铭也不知道自己该用一种什么样的语气和这个刚刚才被自己偷了钱包的女人聊天。
“你能听听我的故事吗。”孙浩铭实在是忍不了了,他没办法再忍受这种尴尬,又没有话题,于是他只好提起了自己的故事。
说完这句话之后,孙浩铭就后悔了,为什么自己要主动和一个女生聊自己的事情,现在他希望这个女生不要愿意听就好了。
“你说吧。”
李玉梅说完以后孙浩铭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真的会有女生愿意听一个乡村医生的自传?这年头真的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其实本来李玉梅也是不想听的,他孙浩铭的经历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奇,但他不知道孙浩铭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他只好附和着孙浩铭。
孙浩铭开始讲他的故事,讲他少年的时候多么骄傲想要成为一代针灸大师,本来在一旁根本就不敢看他的李玉梅,因为孙浩铭讲的故事开始慢慢变得好奇起来。
孙浩铭不知为何已经全神贯注的进入了自己的故事,像是再像李玉梅描述他的宏图大志。
而李玉梅也渐渐的被这个男人的故事吸引了过去,孙浩铭的故事常常让她淡淡的捂着嘴笑起来,两个人也不再像刚刚一样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