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镜闻言,神色震惊的看向慕云深,他喃喃自语:“我得喝点什么东西镇静镇静,元宏,给我一杯马提尼,不加冰。”
元宏睨了封镜一眼,语气夸张的说:“哟,我们养生的封大少爷也要喝酒?”他嘴上如是说,手下还是动作迅速的给封镜调试好了一杯马提尼,并且特地没有加冰块,他将马提尼推给封镜的时候,又调侃了一句,“马提尼不加冰,是什么难喝的味道?”
封镜笑骂了他一句,接过马提尼,小小口的抿了一口。
他太久不泡吧,不喝酒,此时一喝马提尼,忍不住蹙了蹙眉尖,胃口被养刁了,真可怕!
喝了几口酒,封镜总算能心平气和的回答慕云深的问题,他镇定又肯定的说:“别怀疑,就是你的种,你们都同房这么久了,你怎么好意思怀疑她,怪不得你们两个人会出现矛盾。”
“是吗……”慕云深喃喃自语,也不知听进去多少。
酒过三巡,慕云深有些醉了,他跟封镜说了一声,就摇摇晃晃的去了厕所。
耳边的音乐好似慢了下来,眼前是重重叠叠的重影,慕云深摇了摇头,努力使自己清醒,他已经忘记今晚上他喝了多少杯马提尼,多少杯威士忌,胃现在灼烧得难受。
他扶住墙,倚在墙上,冰冷的墙壁仿佛唤醒了他的理智,又好像燃烧他的生命。
通往厕所的路径灯光昏暗,暧昧的灯光投下剪影,不知道是谁在和他说话,他听得不太清,只好眯起鹰眸朝和他说话的人看去。
“帅哥,一个人?”一个娇媚的声音在他身前不远处说着,是一个穿着金色吊带亮片裙的女人在和他说话。
慕云深低下头,没说话。
一股暗香袭入鼻端,慕云深记得那味道,是她喜欢的Marc jacobs daisy dream小雏菊淡香水,前调是葡萄柚、黑莓和梨,闻起来很甜。
是的,慕云深无法不承认,她在他的心里真的很甜,就连百里烨华的满园玫瑰花都比不上她的万分之一。
梦境小雏菊淡香水的中调是茉莉、蓝色紫藤、荔枝,这让每次埋首在她脖颈处的慕云深总能嗅到清新的性感味道,就好像夏天一样,阳光灿烂,茉莉花开,伴随甜荔枝的滋味。
“夏天……”慕云深喃喃自语,心里难受得紧,这种难受感使得他忽略了胃部的灼烧。
女人像是蛇一样贴了上来 “滚”他呢喃道。
鼻息间飘荡茉莉花香以及紫藤萝的淡香,荔枝的甜味在最后啃噬的时候萦绕在鼻端。
慕云深开始清醒,他一把推开女人,在女人的不解和疑惑之下,跌跌撞撞的冲入厕所里,闯入隔间,扶着马桶,吐得一塌糊涂。
慕云深的脑海深处响起了电影《洛丽塔》中男主角的独白:我望着她,望了又望,昔日如花妖冶,现在只剩枯骨还乡。苍白,臃肿,混俗,腹中有别人的骨肉。但我爱她,她可以褪色,可以凋谢,怎样都可以。但只要我看她一眼,万般柔情涌上心头。
“是啊,就算她的腹中有别人的骨肉,但我爱她……她可以褪色可以变为苍白,怎么样都可以……但我只要想起她,万般柔情涌上心头……”慕云深坐在马桶上,望着斑驳凋零的天花板,呢喃出这句话。
封镜在前台等了许久,久到他差点儿睡觉了,元宏敲了敲吧台的桌子,语气暧昧的说:“慕大少不会抛弃你,独自去温柔乡享福了吧?”
封镜顿时从瞌睡中清醒过来,他大着舌头同元宏争辩:“才……才不会……你这混球别乱给我瞎说……”
事实上,他的内心也有点疑惑,慕云深去厕所快超过半个小时了,就算在厕所和某个陌生的女人来上那么一次,也都搞完了。
封镜摇了摇头,逼迫自己用去污粉除掉这想法,都怪慕云深往昔和他玩得太嗨,导致他们两个人身上的“花花公子”标签太硬,致使封镜都没办法相信慕云深因为一个稚嫩青涩的少女从良了?!!
封镜无奈的笑了几声,他自己何尝不是,因为一个人就莫名从良了!
抛弃了一大片森林,可是……那可是他们爱的人。
当胸腔中的心脏再一次猛烈的为一个人跳动,满心满眼,全身心都是那个人的影子,封镜知道,他恋爱了,纵横情场多年,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封家小少爷像一个青涩的毛头小子一样,恋爱了。
眼下,他撑着沉重的身躯,拖着它,步子不太稳的朝厕所迈步。
哐当一声,他踢开厕所外间的大门,扯着嗓子大声喊:“云深哥……云深哥……”
喊了几遍没有人应,封镜心中暗自嘀咕着,走入厕所推开隔间一个个位置的寻找,终于,在靠后的倒数第二个隔间,慕云深坐在马桶上,脑袋倚着隔间墙壁,双眸安静的阖着。
封镜又喊了几声慕云深,慕云深半响后才“嗯”了一声,渐渐的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
凌晨三点四十二分,宅子里静悄悄的,窗外一片漆黑,她坐在客厅,亮着一盏半昏不明的小灯。
苏寻记不起这是自己玩的第几盘《绝地求生:刺激战场》了,明明大晚上的她困得不行,却在慕云深出门后翻来覆去都睡不觉,一点多下楼喝水的时候索性坐在客厅等他回来。
听见门外传来了引擎声时,苏寻困得两个眼睛都要睁不开,手中的手游她已经打入决赛圈,对面还剩下一个敌人,还有一个她就可以吃鸡,获得胜利。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以及错乱的脚步声,苏寻咕哝了一声:“我知道,他就是来要我命的,每次碰见他打游戏准要输。”
苏寻的素手点了点,朝她认为的敌人之处扔去三四个手榴弹,而身后的脚步声已经逼近,苏寻没法,只得扔下手机,迎上去。
准备好的满腹草稿在等待的过程中烟消云散,苏寻并不想让自己像一个独守空闺的怨妇一样,她上前,顺手接过他臂弯处的外套,鼻端嗅到他满身的酒气,以及混杂一些暗香。
苏寻舔了舔干涸的唇瓣,上前帮慕云深脱下里衣。
“还没睡?”慕云深看见她的一瞬间,顿了顿,眸子亮了亮,又恢复暗淡,他说话时嗓音有被烟酒袭击过的喑哑。
慕云深闭着眼睛,享受她帮他脱下衣服的瞬间温柔。
鼻尖萦绕属于她的少女暗香,是柠檬味的沐浴露混合她身上涂抹的牛奶味身体乳的味道,很淡,可他偏偏就闻到了。
苏寻垂着眸子帮他脱衣服,突然,她在他的衣角处发现了一个口红印记,一个女人的嘴型。
她的动作顿了顿,指尖抚上那一处,没说话,心中五味陈杂。
“睡不觉,在打游戏。”苏寻听见自己无波无澜的问:“和谁去喝酒了?”
“封镜,”慕云深说,完全没有意思到自己掉入了一个坑。
“厉瑾晨让他出来玩?”苏寻问。。
“嗯……”
苏寻脱下他那一件沾染口红的衣服,攥在手里,指尖因为攥的力道,泛着苍白。
“上楼洗澡吧……”苏寻叹了一口气,深呼吸一口,准备等上楼关了门后再质问。
慕云深见她忽然朝沙发走过去,疑惑的看了她几眼,见她只是拾起手机就上了楼,便随着她,一块儿上楼了。
苏寻将属于两人卧室的门关上,转身对着刚进来的慕云深,拎着他沾染口红印记的衣服,质问道:“这是什么,解释一下?”
慕云深眯着眼看着明亮灯光下的口红印记,他的脑海里浮现了自己在厕所的走廊处犯下错过的记忆。
明晃晃的灯光下,这口红印好像一抹蚊子血,红得令人胆战心惊。
苏寻见他不说话,直接将衣服甩到他的身上,语气微冷的说:“你玩你的,我也可以玩我的,你凭什么管我?”
慕云深的嗓子干得难受,他干瞪眼半响,缓缓的开口:“这么说,你承认你和秦晚有一腿。”
他用的是肯定句,不是疑问句。
苏寻闻言,一口气不上不下。
去你大爷的慕云深,你才跟秦晚有一腿,你眼瞎了?
她红着眼眶,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滚烫的泪水缀在眼眶里,怎么样都不肯落下。
苏寻气得浑身发抖,气得泪水不争气的冒了出来,这一晚上她被气的次数不少。
第一次来自于百里烨华,苏夏天“可能”亲近,可以相信的男人,第二次,来自于慕云深。
男人都是什么大猪耳朵,苏寻愤愤不平的想。
“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吗?”
慕云深从怀里掏出一根香烟,蹭的一声,火光一闪,袅袅香烟掩盖住他的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