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晓没想到，凌尘这次回到凌国远那边，还会再度牵扯出这种事情来。
而且，这个新的问题竟然涉及到凌尘的母亲。
这样她就能理解，为什么凌尘会宁可冒着自己的生命危险，都要坚持去做下去了。
张晓晓对杜泽堂问道：“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他敢对凌尘下这样的杀手？”
对于这个问题，杜泽堂就没有像之前那样据实以告了。
“这件事情涉及到凌尘的家庭隐私，我想还是等凌尘醒过来之后，让他跟你说吧。”
他拒绝地直白，张晓晓接受得也很痛快。
不管是她还是杜泽堂都没有资格去决定，要不要告诉别人凌尘的一些隐私。尤其，还是涉及到凌尘母亲的隐私，杜泽堂这样的回答并没有什么问题。
翻过这个话题，张晓晓说出了她的下一个疑问。
“可是，之前凌尘不是已经把领呈给了凌国远吗？为什么他还能在遗书里让我继承领呈？”
面对这个问题，杜泽堂忽然笑了，他的笑容中有着不容忽视的自信。
“领呈最重要的东西，并不是那个公司。那只是一个招牌而已，想要去换一个新的，可以去注册无数个。”
说到这里，杜泽堂故作神秘地眨了眨眼睛：“要不然，你来猜一猜领呈最重要的是什么？”
这种问题，忽然让张晓晓来回答，实在是让她觉得有点为难人了。
一家公司，最重要的东西会是什么？
在张晓晓的印象里，电视上那些拼命刷的概念都是说品牌之类的。
可杜泽堂已经否认了这个说法，他说领呈最重要的从来不是那个招牌。
那么，剩下的会是什么呢
张晓晓有些困惑地思考着，她时不时地会看杜泽堂一眼。
两三分钟之后，张晓晓有些不确定地对杜泽堂说道：“对于领呈来说，最重要的是你们这些高层。”
非要张晓晓说的话，她只能想到这个了。
领呈的招牌可以换，但凌尘身边聚集的这些人，绝对不能走。只要这些人消失，那么就等于公司的核心彻底垮塌。
这应该就是杜泽堂所说的，领呈绝对不能失去的东西了吧。
“还行，不是真的傻。”
杜泽堂似笑非笑地点点头：“只要我们这些人在，想要重建十个八个领呈，只是时间的问题。”
张晓晓被肯定了之后，心里却更加疑惑了。
她相当不能理解：“就算是这样，那也不能和凌尘说的，把领呈留给我有什么关系啊。你们都是活生生的人，难道凌尘不在了，你们就会毫无条件地为我卖命吗？”
“当然会。”
杜泽堂这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就让张晓晓满脸震惊。
“为什么？只是因为，凌尘决定把领呈留给我？”
杜泽堂淡淡说道：“对，就是这样没错。”
张晓晓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和杜泽堂仿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又不是给凌尘签了卖身契，为什么会做到这一步？”
这种仿佛是皇帝驾崩之后，留下的满朝文武会继续辅佐皇帝认可的太子一样的状况，实在是让张晓晓觉得奇怪极了。
听着她这个问题，杜泽堂忽然有些狡黠地反问：“谁告诉你，我们没有签卖身契的？”
张晓晓愕然无语，一分钟之后，才惊讶地反应过来：“你们还真签卖身契啦？”
杜泽堂一下子就被她这个模样给逗得笑了出来。
“卖身契倒是签了，不过这个东西，本来就是用来给凌国远看的。不然的话，你以为凌国远为什么会相信真正的领呈，已经被凌尘决定要给你，而不是给他？”
从杜泽堂后续的解释里，张晓晓才明白了，这一次为什么杜泽堂可以如此轻易地，就让凌国远同意放她进来陪凌尘。
从凌尘决定回凌国远这边开始，他就一直想要找一个，能够保护张晓晓安全并且万无一失的办法。
在这群人商量来商量去之后，凌尘最终就是决定，先让别人以为他和张晓晓暂时分手，并且考虑到他可能有出意外，甚至死亡的可能性，又留下了这样一封遗书，确保了哪怕他已经无法自己去保护张晓晓，也依旧能让她安安全全的生活下去。
杜泽堂他们几个人都跟凌尘签了一份协议。
协议的内容很简单，假如凌尘发生任何意外，领呈所有的高层，都会立刻重新成立一家新公司，并且把股权以及掌控权交给张晓晓，而原本跟着凌尘的这些人，会负责帮着张晓晓重建一个新的领呈。
一方面，有他们这些人保驾护航，张晓晓不会有意外。
另一方面，凌尘这样做也是希望，即便他不在了，张晓晓也依旧可以过好的生活。
张晓晓听着杜泽堂说的这些话，眼泪不受控制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她觉得自己任性又幼稚，还无理取闹。
当凌尘为了她，连死后的事情都考虑得如此周到的时候，她却还在那儿自怨自艾地想着，凌尘竟然跟她说分手，竟然什么都瞒着她，不告诉她，甚至还跑去威胁杜泽堂，让杜泽堂跟她说真话。
那个时候凌尘应该很累吧。
不光是要面对凌国远，还要面对那个和他母亲的死有关系的大人物，而她不但没有让凌尘能够省点心，反而还搞了那么多事情出来。
杜泽堂看张晓晓居然当场哭出来了，立马就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小丫头，你先别哭了。”
杜泽堂连续抽了好几张纸巾，递给张晓晓，对她说道：“凌尘没准这两天就醒了，你也别太难受，这几天有这个协议在，凌国远不会招惹你的，他肯定会让你在医院好好陪着凌尘。”
对这件事情，杜泽堂很有信心。
毕竟凌国远，又不是真的脑子不好用，如果凌尘能平安醒来，那就等于是凌国远还有机会继续从凌尘身上做一个吸血的水蛭。
但是，如果凌尘醒不过来的话，那么凌国远所有的想法都会变成一场破碎的美梦。
要不是担心凌尘真的醒不过来，其实杜泽堂还真的不愿意使出这张底牌。
毕竟，这就等于让凌国远知道，在凌尘的心里把张晓晓看得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