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侍卫拖着那个腿都吓软了的仆人走进了院子,直接往卓远威面前一推搡。
卓远威微眯眼睛,看向那人喝问一声:“你在这里干什么?这院里住的人呢?”
那仆人吓得急忙跪在地上,身子瑟瑟发抖结巴启口:“大,大人……小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小的就是负责给这里送饭的,早上送饭来的时候,人还都在呢,我也不知道人去哪里了……”
说完,那人跪趴在地上,犹如惊弓之鸟。
卓远威轻哼一声,看向手下吩咐道:“将他的脸扒拉清楚,看是否易了容!”
已经上当过一次,他可不会再上当第二次。
侍卫们立即弯身,有个人还拿着长剑冲上去,那仆人吓得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被揉捏了脸好多次,还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印子,确认他没有易容。
不易容,并不代表就是好人。
卓远威又派人将王府管家传来辨认,搞清楚了那仆人就是个送饭的之后,才将他赶走。
通过送饭仆人的话,卓远威得知,早上千面鬼王他们还在院中,不过在上午刚溜走,难道是上午那一拨走后门离去的仆人?
可卓远威转念一想,那些人里面也没有孩子,千面鬼王身边还有个小孩子,他灵机一动,立马传令下去,全府搜查。
另外特意按照记忆画了一幅君小呈的画像,派人去皇都府告知皇都府尹,全程缉拿刺客。
他就不信了,偌大的皇都城,还能让欧阳净之一帮人插翅逃了不成……
彼时。
秦净之和君小呈正躲在欧阳擎的秘室中,估计谁也想不到他们俩会来这里,就等着夜里无人防备,或者重点视线在别院的时候,找机会偷溜离开。
君小呈瞧见有个石室里堆满了金银珠宝,特意在里面顺了几样宝贝,然后坐在一旁悠闲的翘着小短腿,看向秦净之:“老秦,你这个皇叔有钱的很啊,你要是成功了,抄家的时候让我来呗!”
说完,君小呈还挑动着小眉毛,贱兮兮的笑着,财迷十足。
秦净之本来觉得氛围挺沉重,听君小呈一说话,轻笑道:“好呀,到时候这里随便你挑!”
若是真的成功了,那君小呈在其中的作用功不可没,秦净之还想着回头如何报答这份人情,如若君小呈贪财爱命,那就好办了。
他最怕的是什么都不要的人,那最棘手。
君小呈刚要高兴,秦净之又补刀了一句:“如果我能成功的话!”
“你逗我玩呢,哼,放心吧,只要有我千面鬼王帮你,你事半功倍,实在不行让庄周暗杀了那个老东西,易容成欧阳擎带着他的人向你投降便是!”
说完,君小呈蹑手蹑脚的一跃落地,将石室墙壁上镶嵌的一颗南海夜明珠用匕首给撬下来,揣进了身上的小布包里。
秦净之扭头看了一眼君小呈,面色严肃几分,沉声道:“我和他的恩怨,还是由我自己解决!”
说完,秦净之靠在一旁闭上了眼睛,趁着无人,小憩一会。
君小呈对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毫无睡意,左看看右瞧瞧,身上背着的小布包早已经塞得鼓鼓囊囊,却依旧停歇不下来。
彼时。
天辰国和莫邪国的边界,隔着一条天长江,江面两边全是船只,岸旁是安营扎寨的两国将士。
几个月的开战,让天辰和莫邪两国损失惨重,又因隔着一条天长江导致水战不分上下,双方拒不愿低头,行成僵持的局面。
天辰国的军营主帅帐篷中,黑瘦了一圈的朱翊正拿着一张地图研究。
影子牵着长大了许多的小银走进了帐篷里。
小银一看见朱翊,立即撒欢得跑了过去,差点拉摔倒了影子。
朱翊将手中的地图扔到一旁,抱着扑上来狂|舔自己的小银,舒展开了眉头笑着抚摸着小银的银得锃亮的毛发,道:“出去跑一圈开心吧!”
小银喘|息着伸出了舌头,亮晶晶的黑眸子紧盯着朱翊。
朱翊瞧着小银,有那么一瞬间出神,想到了林小桢。
在边关这几个月来,他一心作战,根本无暇顾及林小桢,这几日熄了战火,他这才有了空闲功夫。
朱翊不禁苦笑,这人还真不能闲下来,不然的话,思念犹如疯长的野草,也不知道林小桢怎么样了。
影子走上前开口道:“爷,您让我调查的消息,魂魄已经传过来了!”
朱翊轻抚着小银的脑袋,头也不抬的开口:“她,如何了?”
“魂魄说,秦净之活着回来过,又带着林姑娘离开了,说是去了江南城,但是江南城如今是百毒谷的天下,却并未传出有林姑娘和秦净之的踪迹,倒是前不久,秦家的另外二兄弟被带去了南商国!”
影子话语一顿,道:“最近南商国传来了消息,流落在外的南商国先太子如今已经回宫,那太子的名字叫欧阳净之,魂魄又查过了关口的消息,秦净之和林小桢确实于数月前去了南商国,您说秦净之会不会就是欧阳净之?”
朱翊微眯狭长的桃花眸,忽然勾唇一笑。
“原来如此,难怪本王一直觉得他眼熟,气度不凡,又想到南商国如今那个病皇帝的容貌,可不就是南商国先太子,如今回朝,南商国怕是要大乱一场!”
影子问道:“我们要不要给京城传个消息派人出使南商国去找秦净之,南商国和莫邪国连接一片大陆,若是南商国愿意助咱们一臂之力,攻打莫邪国北边疆土,南边这边必然会乱了军心,到时候我们趁机攻打莫邪,岂不是能破了如今的僵局?”
朱翊轻嗤一笑:“你觉得我们能想到这个主意,莫邪国会想不到,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秦净之刚回南商,他那个摄政王皇叔可不是省油的灯,先让他解决自家内乱吧,咱们如今的粮草还能供应多久?”
影子微蹙眉头,思虑了一会后回答:“若是三餐皆吃汤食,能撑一个月!”
“怎么就剩下这么点粮草?上次传书回去,没提粮草的事吗?”朱翊抬眸看向影子,面露不悦。
影子义愤填膺,道:“提了,已经八百里加急了三四次了,可是京城的消息一直是正命户部凑齐粮草,从各地押送过来,但是一个月都过去了,也没见到任何来人……”
朱翊的脸色越发阴沉,紧眯着狭长的桃花眸子,冷哼一声:“那看样子,是本王那个皇兄,想让本王死在边疆了!”
影子不敢多嘴,却瞧着朱翊的脸色越发难看。
朱翊越想越是气愤,就因他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就要如此被针对?他已经退出皇权中心,交出军权,如今又挂帅出征每日刀尖上舔血过日子,皇兄还不愿意放过他?
渐渐地,朱翊一颗愤怒的心萌生了夺位的想法。
或许,该是时候为自己争一个清净了!
……
南商国,皇都。
林小桢吃过午饭,便带着清溪出了门去了解忧药铺。
药铺里,生意很好,大部分是奔着来买草药泥膜的人,皇都城住的权贵富豪多,女人们爱打扮花起银子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还顺带在楼上看诊,忙得药铺里的几个人连饭都吃不上。
她刚下马车,就瞧见一队皇都府的士兵从药铺门口经过,领队的人正是负责这一片的钱振喜。
钱振喜也看见了林小桢,一瞧见她下了马车,整个人都丰腴了白皙了不少,走上前打声招呼:“林夫人,这月份都这么大了,还来店铺,是不是太危险了?”
林小桢一愣,完全没想到这个钱振喜还挺热心,她浅浅一笑,道:“不碍事,在府上憋得有点闷,正好出来晃悠,钱大人这带着这么多人是做什么?”
钱振喜无奈的叹息一声:“昨夜摄政王府遇刺遭窃,这不昨晚上就开始折腾我们皇都府,现下五城兵马司的人全部都被调动来抓刺客!”
林小桢闻言,想到秦净之和君小呈还没回来,微挑眉梢佯装出一幅好奇的模样问道:“那刺客抓到了吗?”
钱振喜摇了摇头:“要是抓到了,我就不用带着弟兄们四处张贴告示了!”
林小桢瞄了一眼钱振喜手上的画卷,问道:“张贴告示上是不是刺客的画像?”
钱振喜点头,然后拿了一张递给了林小桢:“你这里是药铺,昨夜伤了几个人,刺客或许会来瞧病,你拿着一个看看,也给手下人都看一下,如有发现卷轴上的人,就立即派人来皇都府报官!”
“好,真是谢谢你了钱大人,这样我也不用担惊受怕了!”林小桢接过一份画卷后,给清溪使了一个眼色。
清溪立即从袖袋中掏出了几两碎银子,递给了钱振喜。
“钱大人辛苦了,这大热天的还如此奔波,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算是我们夫人请大人和弟兄们喝点凉茶了!”
钱振喜见状,又看着身后的弟兄们忙活到现在还没喝口茶,便收下了银子,道:“谢谢林夫人,回头有什么事,你尽管和兄弟们开口!”
“好!”林小桢微笑致意后,钱振喜带着人离去,她迫不及待的打开了画卷,想要确认是不是净之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