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账目上可动用的资金有多少？”
小林摇头：“很少，就两三万。”
杜红做的够绝，卷走了所有的钱，连员工的工资也没留。我完全不想相信这是事实，杜红和我表情看起来处得如此好，对我也很信任。转眼之间，就把我坑得这么彻底。
“所以，上个月的工资也没着落……大家心里都没底……”小林的声音暗了下去，我明白，她这是在向我要一个说法，或者说是承诺。
“你告诉大家，工资我会按时发，只要大家帮着我度过这个难关，不会亏待大家。至于钱的事，我会去想办法。”
小林虽然也不是很相信，但好歹听到这样的话，也露出了几分笑容：“好，我这就去稳定军心。”
她出去了，我却头疼了，扶着额头，觉得远比我想象的还难。想来想去，我还是给肖瑜打了电话，想说明我的意思。
“许咏晴，你收到消息了吧？”她电话里的声音很是高兴，我却高兴不起来，只能佯装兴奋的声音：“是啊，收到了，谢谢你，肖经理。”
“我也没帮你什么忙，不用谢我。”肖瑜说话挺客气，但我知道，即使我方案做的最好，可没有人引荐，一样的石沉大海。就这是这个社会的现实写照，心照不宣。
“我可能要麻烦你一件事……我……”我结巴了，因为实在觉得不好开口，合同还没签，就说钱的事，对于任何合作伙伴来说都是不愿意听到的。
“你遇到什么难事了？”肖瑜这人通透，一点就明白。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很多时候，你不必大费周章地旁敲侧推，来的痛快。
“我的确遇到了难事，肖经理，你能否帮我争取到更多工程头款的比例？”
肖瑜在电弧愣了几秒，随即问：“你想要多少？”
“我算了一下，和万盛的合作，我们公司能拿到一百八十万左右的酬劳。我需要50％的提前支付，能行吗？”
肖瑜没有立马回答，我赶紧接上去说：“我知道，你们公司一直都是分成三笔，头款不超过30％，可我真的遇到了困难。”我对肖瑜袒露心声，希望能得到这个机会。
肖瑜很为难，她没有拒绝，也没答应我，只是说：“我尽力吧。”
“你明晚有空吗？我们见个面，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你。”既然想要得到肖瑜的信任，我必须拿出诚意。
“好，还是乐汇吧见吧。”
我还没定好地点，肖瑜便已经替我决定了，我很诧异的是，她竟然对乐汇吧的印象还不错。或者是说，她对小杰的印象不错。
此时，我很需要钱，我觉得我仿佛回到多年前无助的时刻，急需用钱的心焦只有体会过的才能明白。
下班后，我挎着包，朝着地铁的方向走去，因为心事重重所以只顾着自己走路。突然被人拽了一把，将我整个人给拉了回去。
“咏晴，那是红灯。”陆之恒神色紧张地站在我面前，带着几分责备又几分的担忧，问我：“你想什么，走路也不专心？”
我愕然地看看，的确是红灯，方才我只顾着走路，却没发现前面的信号灯。我苦恼于钱的事，才会这么魂不守舍。
我讪讪地笑笑：“谢谢你，你，怎么在这里？”
“办事路过附近，看到你我便追了过来。”他笑着跟我解释，我哦了一声，此时我真的没心情和他叙旧。
“我载你一程。”
我点头，没有拒绝，因为，我知道我的状态不好，这个时候他送我自然是最安全的。陆之恒去开车去了，我在马路一旁等着他。
其实，我知道我可以开口向陆之恒求助，而他一定会尽力帮我，但我开不了口，我没那么厚脸皮。我不能利用他对我的喜欢而随意地借钱，这是底线。
远远的看到陆之恒的车过来，我立在原地，心中颇有几分惭愧。车子滑到我面前，陆之恒摇下车窗，示意我上车。
我才钻身进去，抬头的瞬间，便看到他在后视镜里看着我，顿时觉得脸红一阵滚烫，装作漫不经心地说：“你的动画片收益如何？”
“还行，赚不了什么钱，但好歹不会亏吧。”
他转过身去，准备期启动车子，又问我：“晚上去热带雨林坐坐？”
我知道他这是约我，便别过头去看着窗外，笑笑说：“今天好像挺闷的，是不是要下雨了？”我这是转移话题，他不会不懂，我瞥见他无奈摇摇头，没再说话。
可我抬眼的瞬间，傻眼了，因为我看到不远处，陆琳和江逸楠两人肩并肩地从大厦里走出来，两人步伐一致。车子在向前开着，我忍不住回过头去，继续看着他们。只见他们说笑着走到了江逸楠的车子前，我猜他会载她一起吧。
视线越来越远，而我的心就像沉入水中的石块，越来越沉，最终跌入深渊。
他又和陆琳在一起，不仅仅是相亲这么简单吧。吴慧佳这次看中的陆琳不是之前那些娇滴滴的小姐，而是独立独行的陆琳。
我在陆琳面前是没有自信的，她那么耀眼，而我就像陪衬一般，被她笼罩。这样的女人浑身上下都闪着光，有几个男人不为她着迷。
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酸酸的感觉。
我埋着头，眼框里不觉湿润，我没脸抬头看着陆之恒，只能昂起头来，把悲伤全都倒进肚子里。我的心一点点地被割碎，疼痛蔓延。
“咏晴，你不舒服？”陆之恒放慢了速度，最终把车子停在一旁。
我本来压抑的情绪，在他温柔关心前，一度崩溃，无法自已。车子就这样停在小区前的马路旁，我不知道怎的，瞬间泪如雨下。
我太累了，我心累，为了钱，为了工作，为了江逸楠，我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决堤。陆之恒一时手足无措，他慌乱地拿着纸巾递给我：“咏晴，对不起。”
他为什么要跟我说对不起，他没有任何对不起我，反倒是我亏欠他。我哽咽地摇头，接着纸巾擦了眼泪，还有鼻涕。
“你哭出来吧，哭出来就好受多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受了什么委屈，但我，我可以倚靠。”他的话让我心中一暖，同时也好受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