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沈年希不明白,上官玖也不明白,他们以为若是对一个人好,那就应该让她想做什么做什么,而不是这样通过伤害彼此来表达的。
上官玖颓废了下来,“可没办法呀,我就是喜欢他……”
她这话有几分自嘲的意味,听得让人心疼。沈年希恨铁不成钢的嗔了她一眼,“真是搞不明白,你平时这么机灵的一个人,怎么就栽在了一个男人身上!”
上官玖还挂着两行泪,抬起脑袋可怜巴巴的仰望着她,“我就是栽了……我能怎么办?”
沈年希:“……”能怎么办?她怎么知道!?
被凶巴巴的瞪了一眼的上官玖瘪了瘪嘴,“年希,你说我是不是特别蠢……”
“的确是。”沈年希也懒得违心的安慰她了,只想好好骂她一顿,给喜欢的男人下药就算了,竟然还成全了别的女人!?这真的是天下一大奇闻!
上官玖幽幽的叹了叹气,“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安慰安慰我吗?”
“安慰?怎么安慰?跟你说过的,没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你又不听。”沈年希倒了一杯酒,递到她面前,“要不……喝两口?”
上官玖盯着那杯葡萄美酒,气笑出声:“你是想让我借酒消愁吗?那可是打错主意了,我不喝酒的。”
沈年希嗤笑了一声,自己将那杯酒一饮而下,戏谑的笑着:“酒可是个好东西,消不消愁我不知道,不过酒壮怂人胆倒是真事,你确定不来两口?”
上官玖并没有犹豫,摇了摇头:“不来,我可是好孩子,不喝酒的。”
“就你还好孩子?你也就是听萧离的话罢了,他说的,甭管好坏你都记得。”
听着她戏谑而又吃味的声音,上官玖笑靥如花的望着她,“好酸呀!”
沈年希忍不住戳了戳她圆鼓鼓的小脸,哼哼道:“认识你这么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也是我倒了八辈子的霉。”
“哇!”上官玖闻言激动得很,“年希,没想到你竟然这么爱我!”
“什么?”
“你竟然为了能够认识我,甘愿倒八辈子的霉!我简直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沈年希:“……”论脸皮厚,她肯定是比不过上官玖的。
夜里,上官玖都是跟沈年希住在一起的,萧逸南这才惊觉,带上官玖过来找沈年希可真是一个愚蠢至极的决定,不止是沈年希将他当做空气,就连他家宝贝妹妹也没时间搭理他了。好在是有大牛和二蛋跟他说话,说着他们这一年多在西北的故事,有趣的、紧张的、悲壮的……
所有的故事都不如那个西凉靖宇有吸引力,当然,他是不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感兴趣的。听说沈年希与那个西凉靖宇隔两天便会约架,虽然是约着打架、分胜负,可他心里就是不太舒坦。
这一天,沈年希又收到了西凉靖宇的信函,她似乎是从今日早晨便在等这一封信了,收到信函时激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换好铠甲之后,与上官玖两人知会了一声便准备策马离去,压根儿没给两人反应的时间。
萧逸南神色阴沉,直接抢过士兵手里的另一匹马,挥着鞭子追随而去。上官玖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沈年希去比试她知道,可萧逸南跟着去做什么?
不止是上官玖,沈年希也不知道萧逸南为何要跟上来,还说什么“作为一个男人,职责就是要保护女人”。她听到这话,又好气又好笑,差点一脚将他踢下马去,她需要他来保护?开什么国际玩笑,她保护他还差不多。
甩不掉这块狗皮膏药,沈年希也懒得搭理他,急忙赶去与西凉靖宇约好的比试地点。往回她都是一个人过来的,这回看她身后还多了一个男人,西凉靖宇显得微诧,多问了一句:“沈将军,这位小兄弟是……”
沈年希还没来得及说话,萧逸南便冷冷的道:“小爷乃是天启国南平王,你又是谁?”
萧逸南早在十二岁那年便封了王,封地南郡二州八城,在众皇子中封王最早不说,其封地也是无人匹敌的。只不过他一直在京城,又住在太后的慈宁宫,所以众人都唤的六皇子罢了。
就算是萧逸南本人,平时也没想起自己还是个管着南郡两州八城的南平王,今日在见到西凉靖宇之后倒是显摆起来了,沈年希满眼奇怪的打量着他。
西凉靖宇自然听说过萧逸南,天启国皇太后最宝贝的皇子,他能看得出来萧逸南对他的敌意,却并未多想,只觉得兴许是两国交战、和平协议未定的缘故,他一个三十岁的成年男人自然不会跟他一般计较,神色坦然、不卑不亢的道:“西凉国三王子,西凉靖宇。”
萧逸南老神在在的,做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嗯,知道了。”
西凉靖宇:“……”
沈年希剑眉微蹙,语气不善:“你来干什么?”
“我说过了,保护你。”
这话非但没有得到沈年希的感激,反而还遭了她的一个白眼:“就你这小身板儿,还保护我?”
某人脸色黑得难看,真是恨不得拿臭袜子把她的嘴巴堵上,可沈年希丝毫没察觉,继续说到:“再说了,我能遇到什么麻烦?你别给我制造麻烦我就千恩万谢了。”
萧逸南不悦的看向西凉靖宇,成熟的没有再同沈年希拌嘴,“不知西凉大叔约我家沈年希过来有何事?”
这张口一个“西凉大叔”,闭口一个“我家沈年希”,叫另外两人都尴尬得紧,沈年希面色嗔怒的低喝道:“胡说八道些什么!?”
萧逸南仿佛没听到她的话,继续与西凉靖宇说着道理:“有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你单独约她出来?”
西凉靖宇显然是明白了这个南平王跟过来是何意了,他有些错愕的看了眼沈年希,随后笑道:“这是本王与沈将军的事,怕是没有必要告知南平王。”
“如何没有必要?如今我天启国虽在考虑你们的议和提议,可这圣旨一天没下来,你我便是敌国两派。如今你这西凉国的三王子传信于我国将士,又私下见面数次,你这样的行为,若是被有心人误解了,将年希至于何地?”
萧逸南不疾不徐的说了一大串的话,沈年希看他的眼神已经不是不喜、不耐了,现在是……仿若雷劈,心道:这家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混小子萧逸南吗?
西凉靖宇并未被他吓唬到,淡淡的道:“我与沈姑娘只是君子之约,清者自清,相信沈姑娘与我也是想的一样,旁人怎么说是旁人的事。”
他话音刚落,沈年希便反应过来,忍不住拎起长矛砸向他,萧逸南正跟西凉靖宇说着话,哪里注意到她的动作了?险些直接被她给打下马去:“我去,沈年希,你谋杀亲夫啊!”
沈年希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措辞,只愤愤的道:“萧逸南,你敢怀疑我通敌卖国吗?”
“他不是说,你不会在乎旁人怎么看吗?你管我怀疑不怀疑!”状似一句气话,可却实实在在的打了西凉靖宇的脸。
沈年希生气了,这回是真的生气了:“呵,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才不管你怎么想。”
“你!”萧逸南咬牙切齿的瞪着她,仿佛空气中都能听到他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小爷是不是给你胆,你长本事了?敢骂我,你过来,看我不打得你哭!”
“呵,打就打,谁怕谁啊?看到时候是谁哭!”
这两家伙一言不合就当着西凉靖宇的面打了起来,萧逸南赤手空拳的与拿着长矛的沈年希打了起来,这会儿西凉靖宇倒是显得很多余了。
不过,今日的沈年希与他往日所认识的可有很大不同,天启国有位女将军,威风八面、巾帼不让须眉,却不想也是个没长大的孩童心性,又或许是她跟这位天启国南平王的关系不一般?西凉靖宇不知何意的笑了一声,看他们二人打得火热,似乎并没有空闲搭理他的意思,也没跟沈年希打声招呼,便离开了。
被激怒了的沈年希自然没有注意到西凉靖宇何时离开了,可萧逸南由始至终都注意着西凉靖宇,那个碍眼的老男人一走,他的计谋得逞,正高兴着一失神竟然没有注意到沈年希的长矛。
沈年希看他并不闪躲,脸色一白,急忙收手,原本是收了回来的,可却又有些一股莫名的力量将她推了出去,她惊愕之时,长矛已经划破了萧逸南的右膀子。刺啦一声,华贵的衣裳被划开,鲜红的血液溢了出来,很快便染红了湛蓝色的衣裳。
突然的疼痛袭来,萧逸南疼得倒抽了一口冷气,眉峰皱了皱,有些气愤的瞪着沈年希:“沈年希,你给我来真的啊!”
沈年希也没想过要伤害他的,可她刚刚分明收了手,怎么就……不过现在不是思考这事的时候,她拿着长矛想要靠近他,看看他的伤势,萧逸南却后退了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