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离应该是信了她的话,并没有再逼问她,只是握着她的小手放在唇边,温柔至极的亲吻着那条细细的疤痕。
“对不起……”
听他呢喃着,话语里都是心疼的情绪,牵动着上官玖的心,她抽出自己的小手,伸进被窝去搁在他腰腹间,整个身子也贴了上去,糯糯的说着:“萧离,我以后都不要再离开你了,你也要看好我,不要让别人再把我带走了,好不好?”
这样的光景,这样的的动作,这样的话语,对萧离而言,简直就是活脱脱的引诱。即便才结束不久,可体内的感觉又瞬间被挑了起来,他揽着她香肩的胳膊紧了紧,附身在她耳边回了一个“好”字。
情到深处之时,他复又道:“玖儿,以后不要再瞒我任何事了,可好?”
“嗯……萧离……”
“可好?”他不愿退让,非得从她口中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才行。
“嗯……好……”
这是唯一一件事,以后她不会再瞒他任何事了。
他对她的爱,很深,深到已经让他付出了一切;却也很卑微,他总觉得是自己委屈了她,总归是他配不上她。
第三日,也就是上官玥与轩辕千景成婚的前一天,上官玖与现在在镇上等到了司权与萧嘉怡等人,他们最开始接到上官玥成亲的消息也极为震惊,匆忙赶过来,听上官玖说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也明白了过来。
只是这个女儿才认回来没多久,竟然又要嫁人了?萧嘉怡想着她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自己都没做上住,这心里还真是不太舒服。上官玖也就罢了,好歹萧离她是认识二十多年的人,靠得住。可那个轩辕千景,她可是连面都没见过,也不知道人品相貌如何。本来听上官玖说的轩辕千景,萧嘉怡还觉得靠得住,可这一看到本人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了,她差点都以为这个紫衣白发的男人是轩辕千景的父亲呢!
“玖儿,你之前为什么没说这个男人这么大年纪了?”萧嘉怡拉着上官玖到一边,严词厉色的嘀咕着,“玥儿怎么看上了这么个老男人!”
轩辕千景修为可不低,他自然是将萧嘉怡的话给听得一清二楚了,当下脸色便不太好看。
上官玖也是尴尬的笑着,“娘亲,姐……姐说他那个头发是因为救她的时候消耗了太多功力所致,所以……所以才这样的,他本身年也……也也不大。”
“当真?”
“嗯,当真。”上官玖点头道,“你看他那相貌,也就三十岁左右的模样。”
闻言,萧嘉怡倒是仔细打量了起来,“这倒也是。你们两姐妹,怎么找夫婿的眼光一个比一个奇葩……”
上官玖:“……”
“咳咳。”司权听不太下去了,转移了话题,“对了,玥儿呢?”
轩辕千景收回了对萧嘉怡不满的目光,“玥儿并不知二位来了,小玖,你带你爹娘去玥儿那处。本尊有些话,想跟萧离单独聊聊。”
闻言,上官玖很是戒备的对上轩辕千景,又紧张兮兮的抓着萧离的袖子,“你们有什么好聊的?”
“我想,应该是关于如何做新郎官的事情吧。”萧离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便让他们离开了,一时间,大殿中就只有萧离与轩辕千景两个人。
轩辕千景毕竟是活了五百多年的巫族中人,他的修为功夫,就算是楚惊鸿也远远不及的。按说与萧离一个不会任何功夫的人站在一起,怎么说也是轩辕千景站上风的,可仔细一看,两人竟然各有各的气场,迥然不同、各自为阵。
萧离骨子里的仙气凛然,便是轩辕千景也为之一振,怎么看他也不像一个在人界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凡人。
上官玥原本知道轩辕千景要为她准备一场婚礼的时候便已经是有些飘飘然了,觉得不太现实,可如今没想到的是他竟然还将她的父母都请了过来,这个惊喜着实不小。
她失忆的事,上官玥跟上官玖都没打算与他们两人说。萧离是将近黄昏才过来的,上官玖一直好奇他跟轩辕千景两人说了什么,可追问的时候,萧离只是说轩辕千景询问了他一些成亲的注意事项,有跟他说了一些关于圣莲的情况。
上官玖信以为然,也没有放在心上。
上官玥与轩辕千景成亲之后,几人也并未着急离开,其一是再过几天便是七月半,是上官玥跟上官玖的生辰;其二是巫医说过七月半这天阴气最盛,若在当晚引圣莲为药,成功率最高。
这些天,萧离几乎每晚都会与她做那些亲密的事,即便是成亲那几天也没这么频繁的,频繁得上官玖都有些吃不消了,没次都是累到昏睡。
她不知道的是,每次在她昏睡之后,萧离都会一直看着她,就像是深怕少看了一眼就会遗憾终生似的,有时候一看就是一整夜。
每次看着她安静姣好的睡颜,他的心就会如同刀绞似的疼痛,若是可以,真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轩辕千景那日跟他说,圣莲的确可以破除他与生俱来的诅咒,只是,这样做的结果是他必须要回到巫族。待七月半之后的第一缕曙光升起,届时流花宫将不复存在,而巫族与凡界的结界也会消失,也就是说,到那是,他与她便会相隔在两个世界,或许终生不复得见。
萧离的私心里,是不愿意这样做的,若是舍弃圣莲,他还有九个月的时间,即便这九个月就是他的一辈子了,可至少这剩下的时间里他是跟她在一起度过的。他想,这样总比可能会一辈子都见不到她要强。
只是,轩辕千景的一些话却让他不得不选择前者了。
“我曾问过她,若是圣莲最终救不了你该如何,你猜她如何说?”
她说,“生死相依,即便是黄泉路上,我也会跟他一起走。”
她说,“与其面对往后没有他的几十年光阴,任由时间将生命中最美好的东西冲淡,还不如就此结束在最幸福的一刻。”
萧离记得,他们成亲之前,她还这样威胁过他,“若是你不肯娶我,等你死了,我也会跟你一起去的!你不就是怕连累我才不娶我的吗?我就是要让你死也不安心!不过,如果你娶了我的话,可能等你有一天不在了,我还可以抱着与你在一起美好的回忆活下去……”
原来,那个时候的她是骗他的,不管如何,她都会跟自己生死相依的。
萧离了解了她的心思,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有时候,他真的希望她能够少爱他一些。
他想让她活着,好好的活着,即便以后他们可能永远也见不到面、不能在一起了,他也希望她一个人能活得好好的。即便真的那样做,他的心里会很苦很涩。
“活着就有一线生机,或许哪一天你们能再见面也不一定。”
萧离合上眼眸,薄唇颤抖的落在她的脸颊上,温热的液体一颗一颗的落在她睫毛、双颊上。
“玖儿,我爱你……”
很爱很爱……
爱到,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了。
七月十五。
上官玖因为睡得晚,日上三竿了才幽幽转醒,迷迷糊糊睁眼便对上了萧离深沉的眼眸,她揉了揉眼,往他怀里钻了去,“萧离,你怎么每天都都醒这么早啊!”
“嗯。”他应了一声,大手摩挲着她耳畔的碎发。
“嗯?”上官玖从被窝里抬起头来,盯着他有些泛红的眼眶,“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起血丝了?”
萧离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按下她的脑袋,倒下准备继续睡会儿,“一夜没睡,困的。”
“啊?你一夜没睡啊?”上官玖咋呼呼的问道,“你大晚上的,干嘛不睡觉啊?”
萧离似有埋怨的掀开眼帘瞥了她一眼,“你晚上打呼声那么吵,我如何睡得着?”
闻言,上官玖愣了半晌,随后小脸唰的一下红了个彻底,“打……打呼?你骗人,我我睡觉才不会打呼呢!”
虽然她睡着了到底会不会打呼她自己也不知道,可以前从没人说过她睡觉打呼的啊!
萧离似乎不愿意再跟她胡扯下去了,敷衍的“嗯”了一声,又将她按了回去,“乖乖别动,再陪我睡一会儿。”
上官玖日常睡懒觉也习惯了,何况这会儿还是跟萧离一起,他说的“再陪我睡一会儿”,她自然乐意之至。
只是……
她纠结良久,还是小心翼翼的问道:“萧离,我我睡觉真的有打呼吗?”
虽然已经跟他是夫妻,两人之间也没有什么不可见的秘密,可上官玖觉得这个睡觉打呼这件事真的好难为情的诶!
萧离闭着眼,吻了吻她的额头,轻笑道:“没有,骗你的。”
“那你为什么一夜不睡?”
“想你想的。”
“想我?”上官玖有些不明白,“我不就在你身边吗?”
他沉默片刻,而后睁开眼看着她,“为夫,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这话可是将她撩得不要不要的,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