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兮那叫一个头痛,一脸丧气地开口:“你以为我想啊……我买来的消息,明明是欧阳长风会在那个时间点路过官道的……谁知道是君琛啊!”
没能帮锦华堂姐教训那个登徒子一顿,还惹上了君琛!真是够倒霉!出门没看黄历!
她恹恹地问:“君琛现在在哪儿?”
八宝不愧是她的武婢,神色还算镇定:“世子爷在西厢住下了。”
“哦,”君兮松了口气。
汤圆惨兮兮地开口:“郡主,您记得消停点啊,别再给世子送剩菜剩饭了……”
君兮:“……”
她以前有这么作死么?她怎么不记得了?
汤圆:“您让世子爷吃了好几年的残羹冷饭……奴婢真怕您被世子爷记恨……夫人在天有灵啊,总是是让郡主开窍了……”汤圆一遍碎碎念,一边痛苦流涕,要是屋里有个观音像,估计她已经奔过去猛磕头了……
君兮细细想了想,上辈子……还真有这样的事,她不死心地开口:“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我让人送冷饭过去,他还吃啊?”
八宝:“世子是行伍之人,爱惜粮食。”
君兮:“……意思就是,他吃了?”
八宝点头:“每次都吃了!”
君兮搓搓脸,一脸生无可恋。有着那么作死的过去,抱大腿之路,困难重重。
汤圆不愧是她娘培养出来的内宅小能手,片刻就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蹭到君兮面前:“郡主……既然您已经知道要缓和您和世子的关系了,就得趁热打铁!”
那一脸的不知是神秘兮兮还是贱兮兮的表情哟……简直不忍直视!
君兮把汤圆那张快蹭到自己面上的脸往回按了按:“好好说话。”
汤圆坐好,还是那副贱兮兮的神色:“话说,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呐……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打住打住,”君兮一脸黑线:“说重点!”这都扯到什么跟什么了啊……
“咳咳”汤圆干咳两声:“重点就是,今晚您去给世子送宵夜吧!”
如果君兮现在有喝茶,真想喷汤圆一脸!
她就不该对汤圆那颗瓜脑袋抱什么期望,“就这么简单?”
“郡主……这宵夜要怎么送,也是大有学问的……”汤圆脸色的笑更贱兮兮了“八宝,你去让厨房准备一锅八珍龙骨汤,我来给郡主好生打扮打扮……”
八宝是个老实孩子,当即就点头出去了。君兮看着汤圆脸上的笑……突然觉得有点脊背发凉……
半个时辰后,开展自己抱大腿计划的君兮端着厨房新鲜出锅的八珍龙骨汤,一脸生无可恋地朝西厢走去。
走在回廊里,冷风一吹,君兮手那叫一个抖啊……
这回真是冷的!
手臂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京城那边说不定还在下雪呢,她这穿的一身……几乎比春装还单薄。
都是那汤圆婢女的杰作!
“郡主……月黑风高,芙蓉帐暖……”汤圆说这话时那一脸猥琐地笑哟……
“您千万不要慫!实在没撤了……打晕世子,霸王硬上弓得了!”八宝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
君兮:“……”你武功高,你去打晕一个给我看看!
被两个婢女一通折腾,她就这么穿着一件梨花白的抹胸,外罩一件云烟锦纱衣,端着托盘给君琛送宵夜去了。
她的头发又密又多,平时都是梳好了发髻盘起来的,今天被汤圆放下来的有点多,她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之所以同意穿这身,君兮也有自己的考量。君琛长她八岁有余,她今年都十五了,君琛身边却半个女人的影子叶没有,跟他同年龄的,孩子都满地跑了。若说他是因为作为她童养夫的身份不好找其他女子,可是前世他权倾朝野,也是截然一身。而且跟在他身边的,无论暗卫还是小厮……模样都挺清俊。
君兮不得不怀疑……兄长是不是个断袖啊!
到了西厢,门口竟然连个传话的小厮也没有,跟着君琛过来的那个黄脸大汉也没在。
她记得,她吩咐了派人过来伺候的啊。
哎……肯定是那些下人怕死不敢过来伺候。
为什么所有人避君琛都如同避洪水猛兽般?
这就得从三个月前午门那场监斩说起。
太子帝师韩太傅,前脚在金銮殿上参了君琛一本,怒斥他的种种恶行,后脚就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监斩官就是君琛本人,午时三刻已到,刑场上乌泱泱跪了一片的人。
韩太傅临死都还在破口大骂,君琛懒洋洋地倚在太师椅上,一盏茶喝完了,他才似笑非笑地看了韩太傅一眼,问身后的侍从:“水烧好了吗?”
刑场下方的大锅里,滚烫的开水咕噜咕噜冒着泡。
君琛命人,用铁链沾了热水,一层一层把死囚身上的皮肉刮完!
一时间,刑场内外,只闻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
从那以后,坊间的小孩,一听见君琛的名字,就吓得啼哭不止!
这样的酷刑,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竟然龙颜大悦,夸他这个刑罚好。
文武百官,一时间静若寒蝉,背地里给君琛起了个活阎王的称号。
想起君琛上辈子权倾朝野后的那股狠佞劲儿,君兮后背寒毛都竖起来了!一定得抱牢童养夫滴大腿!
君兮在门口处站定,唤了句:“哥哥?”
屋里烛火亮着,就是没人应她。
君兮:委屈巴巴……
冬夜,穿着单衣,好冷哦!
约莫站了有半刻钟,君兮觉得自己可能没被君琛的眼神的杀死,就已经冻死在门外了。
她咬牙:“哥哥?”
屋里还是没人答话。
这是存心整她呢!
君兮实在冷得受不了了,干脆哆哆嗦嗦地推开门进去了。
屋子里点了地龙,暖气铺面而来,君兮觉得自己这才又活过来了。
八珍龙骨汤是用砂罐装着的,她用手摸了摸罐子外面,发现还挺烫,还好还好,这汤没冷。
“谁?”这道清冽的嗓音从后罩房那边传来。
君兮回过头,就见一个穿着素白单衣的美男子掀开后罩房的帘布走了进来。他头发丝还冒着热气,湿漉漉地披散在身后,单衣的系带没系好,露出锁骨下方一片白得炫目的肌肤。清俊的脸上,因为刚沐浴后,带着一丝红晕。有几缕发丝垂落在胸前,沾湿了单薄的单衣,简直妖孽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