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荣应雪猫着腰,低着头,一路上就像一只躲蹿的老鼠一样向前行进着,可是忽然她只觉得自己撞到了一棵大树上,头上一阵发疼。
“哎,不看路呀?”司空胜叫喊着,可是南荣应雪却是一惊,原来自己是撞到司空叫老了,不过好在现在自己低着头,司空家老还没有注意到是自己,于是她便想着不出声、不抬头,赶紧从司空胜的眼皮子底下溜走。
“哎,你别走,你抬头来,让我看看!”司空胜一步来到南荣应雪的身前,用身体挡住了南荣应雪的去路。
“我不抬。”南荣应雪拒绝了司空胜的要求,但是马上她意识到自己错了,自己一说话,那司空胜就更容易认出自己了。
“哎,你的声音好熟悉啊,我们是不是认识。”司空胜挠着脑袋,他在想着自己究竟是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
“你是春花楼的丫头?”司空胜猜测着。
“不是。”南荣应雪发出闷闷的声音,这次她学聪明了,在说话之前拧住了自己鼻子,但是她心里在想这春华楼是什么鬼,那可是一个舞楼们都是跳舞的,我可不会跳舞。
“那你是秋月楼的姑娘?”司空胜继续猜测着。
“也不是。”南荣应雪又闷闷地说到,同时在暗暗叫喊着,“都是不我会的,你这是在存心挖苦我!”
那这秋月楼又是做什么的呢?它是一个歌楼,平时晚上都是仙乐飞扬,惹得一群公子王孙流连忘返,而南荣应雪呢,舞蹈一点不会,唱歌吗只会哼一个《两小狐狸》,就是那首昨晚珊填词的《两只小狐狸》
“树林里住着两只小狐狸啊,
她们可爱又呆萌。
她们守着一根木头呀,
她们傻傻不作声。
一只绕着木头捉蝴蝶呢,
一只抱着木头入了梦。
多么可爱的小狐狸啊,
看着落日夕红,
等着温柔的晚风。”说到唱歌,南荣应雪虽然承认自己不会唱,但是心里却已经把《两只小狐狸》默默地哼了一遍。
“那你就是怡红楼的姑娘?”司空胜依旧不罢休,有猜出一个“楼”,可是这一次南荣应雪一听,就炸毛了,这怡红楼是什么呀,那是妓院呀,那里面皆是些穿着暴露的风尘女子,自己怎么会像那里面的女子呢,这司空胜真是过分!
“哎,你才是怡红楼的姑娘呢,”南荣应雪急了,一把抬起头来,把手戳在司空胜的胸脯上,“你那么喜欢姑娘,为什么自己不找一个娶回来啊?这个楼,那个楼的,我看你就是思春了!”
南荣应雪也不顾司空胜的家老身份,冲着他便是一阵劈头盖脸的指责,并且手指还在司空胜的胸脯上一阵乱戳,而这时站在司空胜身边的两个水宗弟子是实在看不下去了,他们一定在心中嘀咕着:“这是哪里来的疯丫头,竟然敢对木宗的家主动粗,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两名木宗弟子随即上前,便想将南荣应雪从司空胜的身边拉开,可是司空胜却是赶忙将两人喝退。
“去去去。”司空胜挥手将那两名木宗弟子推开,然后冲着南荣应雪打搅了一声,“夫人!”
“哎呀,”南荣应雪见自己被认出来了,心里一阵懊悔,“干嘛要和他争辩呢,真是的,还是冲动了!”
而司空胜一见夫人找到了,那心里是乐开了花,赶紧呼喊附近的水宗弟子回来护送南荣应雪回家,同时还对南荣应雪嘘寒问暖。
“夫人呀,你累不累呀?”
“不累。”
“夫人呀,你渴不渴呀?”
“不渴。”
“夫人呀,你出来的这段时间里,有没有遇到坏人呀,有没有人骚扰你呀?”
“没有,没有,没有。”南荣应雪被司空胜搞得不胜其烦,连说三个没有,然后捂着耳朵向前跑去。
“快跟上,跟上,别再把夫人弄丢了!”司空胜急切地喊道,他身边的木宗弟子也是刚忙追上去,排成两队,在南荣应雪左右与她并行,而司空胜则是跑在南荣应雪的左前方,一边跑着,一边还回过头来提醒南荣应雪看路,别被地上的突出物给绊倒了。
南荣应雪遇此情形更是苦恼,心想你怎么比诸葛无宗还要烦啊?然后便加快脚下的步伐,想要跑到更前面去,摆脱司空胜的这种“极致关心”,但是她的速度怎么能跟得上司空胜呢。
无论南荣应雪怎么努力,司空胜永远都保持在她的左前方位置,这让她甚是烦恼,但是她忽然发现了好玩的东西,于是慢慢地放缓了步伐。
她在奔跑的过程中,瞟了一眼司空胜,发现司空胜的腰间挂着一块小牌牌,在他奔跑的过程中,那小牌牌在那里跳呀、蹦呀,显得是什么可爱。
南荣应雪停下了脚步,直直的看着司空胜的腰间,而司空胜见夫人停了下来,自己也跟着停住,站在南荣应雪的面前。
“这个?”司空胜拿出腰间的宗主令,递到南荣应雪面前,而南荣应雪则是呆萌地点点了头,整个人由刚才奔跑的风一样的女子,变成了现在这般乖巧可爱的小家碧玉。
“这个不能给你,夫人,这是宗主令,弄丢了可就不好了。”司空胜又把木宗宗主令受了回去。
“哎,你不给我,那你拿过来让我看什么看啊?”南荣应雪见司空胜不肯给她宗主令,便一下子又从小家碧玉变成了风一样的女子。
“不是不给您,夫人,只是这宗主令是家主的,家主为了让我出来找您,他才把这宗主令给我的,而且,一会儿我就还回去了,您要不等回去后再给家主要,家主那么宠您,一定会给您的。”司空胜解释道,其实在他的心里是真的害怕一旦把宗主令交给南荣应雪,南荣应雪便会把它给弄丢,毕竟自己家的夫人今天下午就把自己给弄丢了。
“哼,诸葛无宗的就是我的。”南荣应雪一听原来这宗主令是诸葛无宗的,心里便乐开了花,同时整个人也霸道起来,她趁司空胜一个不注意,便一把将木宗宗主令从司空胜的手中夺了过来。
这宗主令其实也只一块木牌子,但却是一宗宗主权力的象征,各宗宗主手上都有这么一块儿,它们是圣盟建立之初统一发放的,而且圣盟对宗主令的管理很严格,但凡有人敢仿制宗主令,那圣盟就算是搜遍整个星辰大陆也要把那人找出来,而且一旦被抓到那就是终身监禁,下半辈子就要在小黑屋里度过了。
这木宗的宗主令是一块乌木的小牌子,做工很是很精致,整体上呈拉长的六边形,但又不完全是六边形,因为它没有角,每一条线条在改变方向时都会变成圆滑的曲线,因此这块小牌子上并没有角。这小牌子的边缘阳刻着一圈花纹,花纹正中间包裹着的则是两个阴刻的上古人族文字——木宗,而且这两个字都被一种红色的颜料给涂抹过了,在乌木黑色的背景下,变得很是显眼。
“是我的!”南荣应雪有重复了一遍,同时把宗主令护在怀里,她这么一护,司空胜就没有办法,总不能伸到自己夫人的怀里去抢吧?
“你回去就说东西在我这里,要想要回去,就跪下来唱《两只小狐狸》。”南荣应雪像小孩子一样发着脾气,那本可爱的模样特别地找人怜爱。
“两只小狐狸?”司空胜被南荣应雪说得一头雾水,什么两只小狐狸呀,他一点都不知道。
“对呀,就是《两只小狐狸》,”南荣应雪说着,便哼了起来,
“树林里住着两只小狐狸啊,她们可爱又呆萌。她们守着一根木头呀她们傻傻不作声。一只绕着木头捉蝴蝶呢,一只抱着木头入了梦,多么可爱的小狐狸啊,看着落日夕红,等着温柔的晚风。”
南荣应雪哼完,还不忘问司空胜好不好听,司空胜能怎么回答呢,即使是不好听,那也得说好听呀,现在最终的事情是哄夫人开心,然后将她平平安安地送回诸葛府。
“好听,那就和我一起唱,我们大点声,压过那秋月楼的咿咿呀呀。”南荣应雪很有信心地说到,而此时一阵风吹来,风里带着秋月楼上传来的哀怨婉转歌声。
“香墨弯弯画,燕脂淡淡匀。揉蓝衫子杏黄裙,独倚玉阑无语点檀唇。人去空流水,花飞半掩门。乱山何处觅行云?又是一钩新月照黄昏。”
这歌声绵长哀怨,把南荣应雪和司空胜一群人唱得是魂趋歌去,满面愁容,皆是默不作声,沉浸在一个闺怨女子的多情故事里。
“嗯。”南荣应雪最先从歌声中醒来,然后见司空胜等人海沉浸其中,便把脚往地上一跺,死死地愣着司空胜。
司空胜只觉得大地一颤,他本还以为是地震了呢,但是扭头看到自家夫人那副怨容,便赶紧拍醒身边那些还迷恋在歌声中的木宗弟子。
“唱唱唱。”司空胜呼唤到,于是他们经过的所有街道都听到这首自创的歌曲《两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