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曹慎帮忙请了大夫,看了伤、开了药,经过一番折腾,陆青芷才舒舒服服躺在了床上。
“这个钱老大,下次最好别让我见到他,否则我非要报这一仇不可!”
“阿星,你就别折腾了,今儿我和曹少爷差不多找了一天,幸亏给咱们遇上了。”
霜儿一脸无奈,不怕陆青芷惹事就怕她出事,今天去求助曹慎也是她唯一的法子了,若不是有曹慎帮忙找人,此时的情况还说不准如何呢。
陆青芷扑棱一下坐起来,看了看他们二人,自己虽说是有惊无险,但人家好歹也为她担心了一天,于是满怀歉意:“霜儿,真对不住,让你担心了。这次是个意外,我不过和慕容乐出去说了几句话,怎么也没料到那赌坊的突然寻仇来了。
而且我保证,下次再也不轻易和你分开了,但凡是要独自行动的我都会提前让你知道。”
她言语深刻,像发誓一样,霜儿一笑而过,当然不会放在心上。
陆青芷又把目光转向了另一位大恩人:“还有曹大公子,今天也多亏了你,你又帮了我顾星罗一个忙,我欠你的人情真是越积越多了。”
“既是这样,那你可得好好想想怎么还我了。”他得意一笑,像个坐等收债的土地主。
“那我还是先欠着吧。”她投过去两道白眼儿,无意想到今日之事,忽然又来了精神:“对了,今天在钱记赌坊时候,我发现一件事:那钱老大绑架慕容乐兄妹两个的事儿好像没那么简单。”
“这怎么说?”霜儿好奇地竖起了耳朵,只见陆青芷神神秘秘地。
“我今天亲耳听见钱老大说漏嘴了,他早就知道他挟持的是慕容家的少爷小姐,也自然知道得罪慕容家的后果,可他还有恃无恐,可见根本不是为了那几百两银子。”
“这么说,那钱老大定另有所图。”
“没错!”陆青芷十分肯定:“钱记赌坊是这越城最大最有钱的赌坊,肯定不会差这五百两银子,这钱老大今天当着好几个人的面夸下海口说:别说是一个慕容家,就是四大世家之中的任意一个,他都得罪得起。”
“如此看来,这钱老大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呢。”霜儿边点着头,若有所思。
“肯定不简单,我怀疑他背后一定有什么靠山,敢公然绑架慕容家的人,还敢吹这么大的牛,这个赌坊一定有问题。”
“在这座城里处处都不简单,一个赌坊没必要放在心上。”
曹慎一开口,话说得十分轻松,方才一言不发的他,也似乎对这些问题并不在意。
他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又看着陆青芷说道:“你昨天才进城,就碰上这么多事情,我劝你最近还是避一避的好。”
“我?我为啥要避一避?”她不以为然,不做亏心事,没有躲起来的道理。
“短短两天,你刚回来就惹上这些事,不管是对是错,请你仔细想想:以你现在的身份,你适不适合管那些闲事?”
说着,他又两臂盘在胸前,笑道:“依本少爷看,你最好在闹得满城皆知之前低调地避开身。至少,这个客栈是不能继续住下去了。”
“阿星,我觉得曹少爷说的有道理。”
霜儿跟着点头,毫不犹豫地对曹慎的提议表示肯定。
“有那么夸张嘛……”
陆青芷一脸疑相,自己倒真是当局者迷了?“那不住客栈的话我能住哪里去?我答应过慕容乐的,过几天他老娘过寿辰,我要到慕容府凑热闹去。”
提到这事,她还有点小期待。
曹慎瞄了瞄这屋子,说道:“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曹府的大门随时向你敞开。”
“那可不行。”
“怎么不行了?”
“老是去你家叨扰,我也怪不好意思的,再说,罗扎伊派来保护我的三个弟兄还在这里呢,他们怎么办。”
曹慎得趣地笑了笑。
“你说你不好意思本少爷还能理解,你说,就那三人若是能起到什么作用今天还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吗?”
陆青芷不说话,她无话反驳。
“现在有麻烦的是你,他们三个大男人住在这里用得到你担心嘛。”
“阿星,要不,你就听他的吧。”霜儿觉着有理,跟着就劝说道。
“那……”她半信半疑,半推半就,“那真要是有麻烦的话,偌大的越城除了曹府就没地儿可去了吗?”
“偌大的越城除了曹府,对你来说最安全的就只有敬王府了。”曹慎咽下一口茶,十分皮地看着她:“你自己选一个吧?”
“那我还是选曹府吧。”她没话可说,马上决定了。
敬王府,她是不可能回的。
这一晚过去,翌日早上太阳刚刚升起时陆青芷便早早起了床,收拾好东西,又和客栈的三位弟兄打过招呼,径直奔着城南出发了。
两年过去,曹府还是老样子,宁静之中带着清冷,没有一点变化。
刚一推开大门,她乐滋滋地就回过头去,向曹慎问道:“你这么欢迎我来,肯定不是你一个人的意思吧?”话下之意,一定是金灵也知道她回来了。
同样两年没见,她也十分想念金灵。
“不是我还有谁?”曹慎故弄玄虚。
“金灵啊!都两年了,你俩应该修成正果了吧?让我来猜一猜,她现在一定躲在家里,说不定正忙着准备午饭招待我呢!”
说罢,她径自朝前面走去了,一路喊着金灵的名字一边寻她。
曹慎挡不住她的热情,便由她去了。
然而,陆青芷找了一圈也没有半点回应,失望地跑了回来,只见曹慎和霜儿还在后面走着。
“曹慎,金灵不在吗?”
曹慎面无表情,回道:“刚才你跑得太快,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金灵走了,几天前刚刚离开。”
“为什么?”
这个问题对陆青芷来说十分突然,她很不明白,却也能在下一秒猜出个大概。
“我也不知道,几天前我刚从冬芒山回来就发现她不在了,至于为何,她什么都没说,也不曾留下一封信。”
“所以是她不辞而别咯?”陆青芷又问:“那你找过她没有?”
曹慎摇头:“她要是真心想走,又怎么会给我找到呢。”
陆青芷陷入沉思,不再问下去了。
金灵的离开不会无缘无故,她对金灵多少了解一些,也知道曹慎是个什么样的人,金灵若真心要走,一定是有了让她不得不离开的原因。
至于是何原因,该清楚的人是曹慎而不是她。
“好吧,既然她走了,那就不提了。”她淡淡一笑,又对曹慎说道:“既然你百般欢迎本姑娘入住曹府,那本姑娘来了,你可得让我住得舒服些。”
“那是自然的,原先那间屋子还是你的。”他爽快一笑,迈步走在了前面,陆青芷和霜儿随即跟了上去。
到了住过的老地方,陆青芷刚一打开门便实实地被惊到了,屋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干净整洁,床铺也都铺好了,就连用过的物品及摆着都和她两年前离开时一模一样。
陆青芷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去,几乎下一秒就要啧舌赞叹了。
“可以啊,曹大少爷!你这是知道我要来所以提前准备的?”她万万不敢相信,一个家境富裕衣食无忧的富家少爷竟可以把屋子整理得如此干净。
她甚至有点怀疑:这个曹慎有点同志的倾向……
曹慎先是一滞,随即便笑着回道:“怎么,这样的屋子,是不是远远高出了你要的‘舒服’?”
陆青芷实在地笑笑,自然是很感动了:“不管怎样,谢谢你啦。”
此时的钱记赌坊里,钱老大得知了昨晚发生的事情,一切就没那么安生了。
“老……老大,小……小的知错了,着了那丫头的计,才让她给逃跑了,老大要罚就罚小的吧,只……只是还恳求老大罚……罚得轻一点……”
说话的男子便是昨晚当值的伙计,因为自己的失职让人跑了,说话也是战战兢兢地,十分没底气。
那钱老大虽说是发了火,可阴着脸冷静了片刻,也没拿那伙计怎样,等场面恢复正常时,手底下那几个拍马屁的狗腿子便巴巴地贴上来了。
“老大,您不要生气,这小丫头只要还在城里,咱们就再给她抓回来,到时候任您处置!”
“是啊老大,一个丫头片子,您犯不着为她生气。”
钱老大冷冷哼了一声,还是很不顺。
“这个臭丫头,本来老子都不打算跟她计较了,偏偏一根筋搅和了咱们这桩大事,害老子错失了一大笔银子不谈,只怕以后连跟人家合作的机会都没了。”
“那老大,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还能怎么处理!”
他粗亮的声音吼得那小人儿一颤,抹了抹喷溅在脸上的口水,忙退了几寸开来。
“这小丫头不光坏了咱们的事,还贼机灵,昨天要不是老子谨慎,差点就在她面前说漏嘴了!此事至关重要,要是泄露了一点风声,只怕老子要吃不了兜着走!”